声音滚滚而来,有如浪潮,刀气浩浩荡荡,携带风雷之势,震的砂忍村忍者惊慌失措,面无人色。
“仙法!”海老藏紧皱眉头,盯着消失在半空中的山丘看了一会,然后双眼微微眯起,沉思起来。
他本以为,茂林寺有结界保护,一尾守鹤的安全不用担心,没想到有人里应外合,破了茂林寺的结界。
他手下的精锐忍者早就派出去,同各地的贵族们展开厮杀了,一时之间,哪有多余兵力去保护一尾守鹤的安全。
但一尾守鹤,作为砂忍村立村之本的武力威慑,断不能有事。
所以,海老藏便想出了空城计的招数,由忍者带队,带着杂役忍者、生活忍者等一干杂兵,旌旗招展,敲锣打鼓,装作千军万马的架势,朝着茂林寺而来。
别人只以为海老藏此人一贯昏庸,喜好场面,却不知他是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将一份兵力,装成十份兵力来用。
现在看到这一刀,听了这一语,海老藏立刻明白,一尾守鹤安然无恙。
这才有心情,回味那惊天动地的一刀!
那一刀,绝非忍术所能实现得了的,唯有传说中的仙法之术,方能实现。
所谓仙法,即以自身之力,调动天地之力。
人力有时而穷,而日月星辰之光,天地山河之力,无穷无尽,无有溃时。
论起仙法之才,当今之世,有三大流派。
最为出名的自然是六道仙人流传下来的仙忍之术。
其中的佼佼者,自然便是六道仙人的嫡系后裔,忍宗仙法的正统传人,以四大家族为首的忍者。
那便是分别代表阳之力的千手一族,日向一族,以及代表阴之力的羽衣一族,宇智波一族。
自忍宗创立之后,这四大家族忍法高绝,实力强大,团结一致,一致对外,以自身超绝的实力,虎踞中原,龙盘沃府。
其他忍者家族要么仰其鼻息,奉之为主,锡之山川,土田附庸。
还有一部分忍者大家族,既不甘居于四大忍族之下,又不敢捋其虎须,只能避其锋芒,退出中原,远至边荒,借助地势之力,割据一方,在边角之地争抢地盘。
海老藏的祖辈,就是这些远遁边荒忍者家族中的一员,自然对这些隐秘消息有所了解。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四族秘传忍术相生相克,谁也不服谁,一开始大家血脉相连,沾亲带故,相互之间同仇敌忾,共同对敌。
等到四大忍宗家族一统中原之后,其他大大小小零零散散的忍者家族,要么退避三舍,转战蛮荒边地。
要么俯首称臣,为之附庸,鳞集於侧,羽翼阴附。
因利益之夺,名位之争,四大家族之间免不了起了争执,有了龃龉,生了隔阂,最终演化为不死不休的矛盾与杀戮。
话说,海老藏的祖祖辈辈们,好不容易等到这四大家族互相残杀上千年,实力渐消,相互之间更是积满了累累血债,埋下了深仇大恨。
结果,宇智波一族出了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两兄弟,千手一族也不遑多让,出了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两兄弟。
其中的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更是横压一世的绝顶人物。
再后来,便是宇智波一族与千手一族联手创建了木叶忍村。
大伙儿徒呼无奈,好在经过上千年的开荒与发展,大家也已经习惯了边荒这边的生活,虽然还是比不了中原腹地的花花世界舒服,但作为食利阶级的一员,土皇帝的生活也查不到哪去。
这几个家族干脆学那千手一族和宇智波一族,聚集一起创建了忍村,这就是五大忍村的由来。
另外一派,则是古法修行中的僧侣、阴阳师及巫女之流,这些人将古法修行与查克拉修行结合起来,开创了忍僧等流派。
五大国的五大忍寺,便是其中之佼佼者。
不过,这些人说好听的叫保持中立,说难听的叫首鼠两端,在忍村和大名之间徘徊不定。
还有最为隐蔽神秘的天皇大名一系,那就是五大国大名!
昔日京都群魔乱舞,百鬼夜行,天皇自焚,正统王室一脉绝裔。
当时的王室旁系中实力最为强劲的五大贵族见状,将天王世代相传,据说是由神武天王自高天原中得来的传承至宝一分为五,然后大伙各自回到自己的封国,自立为王,这就是当世五大国的先祖。
此后,便是祖之国和彼之国两国长期分裂对立。
五大贵族,除了水之大名封地位于海外群岛,孤悬于世外,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其他四大名两两联手,纷争不休,更喊出了兵强马壮者当为天皇的口号。
但双方实力相近,谁也奈何不来谁。
再加上多年的战乱消磨了双方的意志,后代族人渐渐耽于享乐,也不愿意拼命厮杀了。
不过,多年以来的分裂,终究还是疏远了王室之间的关系。
直到天降玄女大筒木辉夜,一举灭了祖之国和彼之国,五大名才猛然惊醒,重新合作,借助王室至宝的威力,与忍宗相抗衡。
当然,后来忍宗又重蹈五大名的覆辙,可见,人类这一生物,从历史中得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他们从没有从历史中得到过教训。
据闻,五大国的火、土、风、水、雷之名,便是由此至宝之名得来的。
自古以来,便有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的道理。
若非五大名中,有神人传授的五方至宝的存在,五大忍村又何必容忍这些蠢笨如猪、贪婪无厌的大名凌驾于自己头上,听其差遣,任其指挥。
双方看似融洽的关系,早就势如水火。
忍村不愿意大名趴在他们身上吸血,而大名也不愿一直做有名无实的统治者。
一想到这,海老藏心有不甘地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
大名与忍村之间矛盾重重,但因为谁也奈何不来谁,其实早就形成了微妙的平衡,相互之间平安无事。
而且忍村的模式也搁置了大名与忍者之间的矛盾。
但当现实的矛盾无法缓解之后,越是实力衰落的地方,其微妙的平衡,最易打破。
说的便是五大国里积贫积弱的砂忍村和风之国。
海老藏恨恨的想:“国力衰败如此,砂忍村还不得不与风之国贵族进行内斗,真是吾辈之耻啊!”
这一刀之威,应该就是风之寺隐世高僧的警告。
砂忍村与风之国大名之间的争斗,要点到为止,看起来是时候要落下帷幕了。
海老藏重重叹了口气,这时才看到,他所带来的忍者,被这惊天动地的一刀所震慑,心神为之所夺,皆畏缩不前。
一刀之下,横断山峰,刀气所至,化为齑粉。
这是何等凌厉霸道的剑法,这是何等高深莫测的神威!
仙人手段,折服凡人,岂非天经地义的事情。
但忍者,生来就游走于刀尖之上,徘徊于生死之间,本就是干着逆天改命的勾当,如此胆小,怎能成事。
海老藏也懒得和这些忍者置气,砂忍村的精英忍者大都在战场上牺牲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阿猫阿狗,在他心里,不过是个数字罢了。
“混账!你们忘了身为忍者的荣耀了吗!贪生怕死,真是耻辱”一名年轻忍者见状,一边大声呵斥,一边奋不顾身的冲向山腹之中!
他虽然也震惊于这惊天动地的一刀,但忍者可是直面死亡威胁的职业,怎么能畏惧不前呢!
眼见周边的忍者一个个面露惧色,停下脚步,年轻忍者便深以为耻,出言大骂。
周边的忍者闻言,有的面露羞愧之死,有的面带揶揄,更多的则恨恨地瞪了年轻忍者一眼,又畏惧地偷偷看向海老藏,见海老藏呆呆地站在那里,身子在风中瑟瑟发抖,显然也被这一刀之威吓住了,都松了口气,然后更加仇视地看向年轻忍者。
他们心中俱是暗暗想到:“幸亏这次来督战的是传说中的草包海老藏,若是他那个精明干练的姐姐,人称冷面罗刹的千代婆婆,就要倒霉了。”
却不知,冷面罗刹背后,还有一个影子,叫做黑心夜叉,说的便是海老藏。
从小到大,海老藏都惯于隐藏在自己那位优秀卓越的姐姐背后,静静地潜伏在她的影子里,直到寻觅到了真正的良机,才会暗暗亮出獠牙,一击致命。
海老藏闻声望去,只见是一名头带白色裹布的年轻人,心中叹气道:“果真是年轻人啊,根本不知道自己贸贸然的一句话,就得罪了绝大多数人。不过,砂忍村现在有血性的,也就只有这些年轻气盛的年轻人咯。”
年轻人头上裹布垂下来一方白色长布,将左边脸遮盖起来,只余下右边一侧的脸,可以看到目光坚毅之色。
这白色裹布是风之国民用来遮挡风砂的必备之物,但穿戴地如此密不透风的,唯有环境最为恶劣的北方戍边卫队出身的人才会这么做。
久而久之,这变成了砂忍村的传统。
北风戍边卫队的忍者,经历过北方边境的磨难后,一个个就像是刚刚打磨好的刀剑一样,锋芒毕露,气势凌人。
即使从北方回到忍村,调离其他岗位,这群人也不会放弃此穿衣打扮的风格,因为这身装扮,已然成为他们戍边的荣誉勋章。
而没有在北方凶恶之地待过的忍者,若是作此打扮,虽然不会有任何处罚,但免不了被诸多忍者同道上门切磋。
其眼角外沿的脸颊上涂抹了两道鲜红色花纹,是砂忍村的传统,更让此人显得彪悍勇猛。
海老藏轻笑一声,暗道:“年轻人啊,过于刚直了,怎么一开口就骂了所有人呢,刚则易折啊。不过,不气盛不热血,那还叫年轻人吗。不招人妒是庸才,希望你们这些小家伙不要让我失望啊!”
忽的,他眼前闪过自己姐姐那位孙子赤砂之蝎冷漠淡然地面孔,心中嘀咕:“老夫这一辈子,也就看不透蝎这个孩子,话说,他此次寻找机关城,会有什么收获呢?”
“算了,砂忍村的未来终究在这群热血孩子身上,老朽等人,合当替你们这群砂忍村的玉遮风挡雨的,牺牲点名声怕什么。”
海老藏想着,不满地瞥了年轻忍者一样,埋怨道:“那个臭屁的年轻人是谁啊,老朽在这里还咋咋呼呼,大喊大叫,他以为他是谁?”
海老藏身边的指挥忍者立刻讨好着上前:“我记得,那个家伙叫马基来着,是从北方戍边卫队出来的乡巴佬,不懂得尊卑进退,属下这就狠狠批评他一顿!”
海老藏心中默默赞许:“呵,原来是北方戍边卫队出身的小家伙,罗砂带的一手好下属啊。”
他嘴上却厌恶道:“罢了,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搭理他还脏了吾等的手,不必理会就是。等事情一了,扔回北面就是,眼不见,心不烦。”
“是的,还是大人想的周到。”指挥忍者忙不迭应道。
海老藏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似马基这种宁折不弯的人,不知人心诡谲的厉害,一块玉,放在砂石里,若不懂韬光养晦,就只有被毁的命运。
因为他的优秀,就像是一面镜子,照的周围之人丑陋不堪,他越是灿烂,别人越是想把他踩在肮脏泥泞的土里。
“砂忍村的人才,终究是少啊,国力匮乏,忍村疲敝,三代目风影还是个穷兵黩武的性子,偏生又和风之国起了矛盾,难啊。”
想到这,海老藏意兴阑珊地说道:“好了,等那人走了,你们去看看分福那个老家伙还在不在,回去告诉我老姐便是,老朽身子乏了,先行离开了。”
说罢,转身离去。
“大人放心,属下一定誓死保卫砂忍村人柱力的安危!”带队忍者大拍胸口,一脸忠心地保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