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第一次见到这么亮的夜晚,一个比一个激动,呼朋唤友的朝着农场总部围过来。
原本灰扑扑的两层小楼,此刻在他们眼里格外的不一样,内心说不出来的震撼。
再然后就迫不及待的询问,“什么时候能把电通到咱们家里去?”
“电费多少钱,怎么算?”
徐建民被大家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宋今寒挥一挥衣袖,悄无声息的回了家,然后对上闺女水汪汪的大眼睛,“爸,晚上能去你办公室住吗?”
宋今寒:“……行。”
不就是想看通电,好奇灯泡吗?去!
云汀兰心里还挺不是滋味,他们宠在掌心的宝贝,拉一次灯泡的绳子竟能高兴的蹦半天。
但孩子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把他们带进空间里。
办公室的床只有一米宽,根本住不下一家四口,宋今寒就把徐建民办公室的折叠床给拿过来,拼接着睡。
高低不平怎么办?拿砖头垫着。
把蚊帐一挂,就那么对付一晚上,俩孩子闹腾到后半夜才肯睡,云汀兰早上起来时都顶着黑眼窝。
她带着俩孩子到楼道刷牙时,碰上好几个拖家带口的人,显然也是被孩子闹过来的,就都笑。
心里却是觉得,这日子越来越有奔头了。
早饭是宋今寒从食堂买来的大包子和玉米碴粥,俩孩子嘟着嘴吃完,都抱怨肉包子不好吃,“比着姨姥姥的手艺差远了。”
那能比吗,家里的食物只是看着糙,用的都是上好的食材,凌溪的手艺虽然称不上大师级,但也绝对比大食堂的厨子强。
在这个小时空,它每天除了上工做家务,其他的时间就是研究美食,也就是空间冷库足够大,不然那些成品都浪费了。
饶是云汀兰三五不时的找借口拿出来一些给孩子们吃,仍有许多在冷库放着,那些蛋糕点心果脯肉干拿出来不突兀的吃食,她就拿来以物易物。
土布、土特产、野果子、蜂蜜,便是大孩子们下河摸的泥鳅拿来换吃食,她也给换。
他们一家子都有收入,还有各种补贴与福利,自留地的出产也是年年大丰收,日子过得宽裕,自然没人怀疑。
这俩孩子的胃口早就被凌溪养刁,哪可能吃的惯大食堂。
新鲜劲过后,死活不乐意在办公室住了,还是家里住着舒服,“要是有电就更好了,干妈家里的黑白电视看着可有意思了。”
“我想看齐天大圣。”
听的人可心酸了,买,等通上电就买。
没几天农垦局的人就主动找上门,看着那么一台小小的设备就能发电,有惊喜,也有失望。
惊喜的是农场这边真的能自己发电,失望的是供电量太少,根本就满足不了发电厂的需求。
宋今寒顺势拿出设计图,这次同来的就有工程师,人家也是有真才实学的,一看就明白这图纸的价值。
握着宋今寒的手那叫一个激动,真是相见恨晚,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一碗饺子还没吃完。
带队的工程师不走,其他的人只能也留下,图纸他们看不明白,但话里的意思都听懂了。
这个设计图可用,还能大大缩减预算,就是费劳力,发电设备他们国内就有条件制造。
一句话,省老鼻子钱了!
于是,宋今寒又多了一个顾问的身份,出差快一个月,家里都已经通上电了,他带着一台电视机回来了。
各种奖励福利他都没要,只一个要求,他闺女要想电视机,希望能给奖励一张电视机票。
人家发电厂大气,直接奖励的是16寸的木壳黑白电视,还带着柜门能给关上,把云汀兰给稀奇的,她还真没见过这样的电视机。
她有记忆起,家里的电视机就是彩色的,从十二寸到二十四寸,再到智能彩电,更新换代的很快。
黑白电视机她知道,但木壳材质,尤其是这种造型的电视机,别说见了,她甚至第一次知道。
于她来说,就是老古董。
有电,有电视机,搜信号这事就难不倒凌溪,然后云汀兰就接收到熊孩子郑奕安的怀疑眼神,意思很明显,姨姥姥都会,妈你也要紧跟时尚。
还是小棉袄贴心,“妈,你不会开电视机也没事,我帮你开。”
云汀兰,“……”她怎么就不会开了?
这结论怎么得出来的?太草率了。
她是不会摆弄那黑白电视机么?明明就是嫌弃这电视又小又笨重,收台少,节目也没啥看头,不感兴趣而已。
但两孩子就是固执的以为,她是爱面子,硬撑呢。
行吧,她一个连机器人、全息游戏都研究出来的博士生导师,现在还成老古董了!
陇上徐风麦浪齐,光透柳林绿荫低。
几个小脑袋头凑到一起,蹲在树林子里燎麦穗,虽然看着黑乎乎的,却散发出小麦最原始的香味,小手一撮,颗颗饱满的麦仁脱落,香喷喷的麦仁,一口搭进嘴里,越嚼越香。
尤其是这个时候,麦子刚七分熟,麦仁里还有水分,剪了麦穗烤着吃,又香又甜。
几个小家伙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甚至相互检查身上脸上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直到确信没有,几个男孩这才勾肩搭背的往家赶。
另一边的河沟里,站起来三个男知青,手里也拿着麦穗,只不过他们不敢生火,都是直接搓着吃。
鲜麦子口感也很好,咬下去,有点爆汁的感觉,吃着比不烧的香甜。
当然也与他们饿狠了有关。
正是十六七岁能吃的时候,食堂的饭也能糊弄饱肚子,但一泡尿后,肚子就是扁,饿的前胸贴后背,这不就动了心思。
“那个个子最高的……是不是郑主任家的龙凤胎哥哥?”
就是他,农场像他家孩子那样干净俊俏的不多。
“行了,敞开了吃。”有那几个背锅,怕个鸟!
然后就被带队巡逻的狗子给堵了。
几人还特别不服气,“凭什么只抓我们,那谁……郑奕安他们也偷吃了。”
“那是人自己家的自留地,想咋摘咋摘,俺们管不着。但你们偷的是公家的麦穗,那就是挖社会主义墙角。”
一个大男人去攀咬几岁的孩子,什么人呢。
狗子鄙视的看着眼前几个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