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梓源越好奇,就越关注,发现的违和之处就越多。
她看自己的眼神也有问题,是女人看男人的那种眼神,还夹杂着变态的占有欲,很不像七八岁的孩子……
是了,他就说哪里不对劲,她莫不是如同鬼怪故事里那样,被什么脏东西附了身?
思及这里,谢梓源眉头拧成一块。
云汀兰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眼前人,十七八岁稚气未脱的少年,鼻梁高挺,眉目深邃,带着几分桀骜不驯,一看就是没被社会捶打过。
从李来弟对他的关注和上心程度,以及她所查出的家庭背景来看,这谢梓源拿的妥妥的男主剧本。
就是不知道李来弟拿的什么剧本,重生女主?还是女配?
讲真,不是她不安分,非要和奕宁别苗头,云汀兰真的懒得搭理她,目前看来李来弟没啥杀伤力,也没啥价值,知道的一些事情似乎都是围绕着谢梓源。
那就留给兄妹俩当磨刀石玩吧。雏鹰总要长大,不可能总是藏在他们的羽翼下,总要离开他们展翅高飞。
她把完脉,说道:“救的及时,没啥大碍,回去喝碗姜汤驱驱寒就成。”
“多谢了,还有对不起。”谢梓源真心道歉,心里还有几分尴尬,刚来时,他对他们一家人颇有成见,没少暗里挑事。
云汀兰挑挑眉,知道他指的是食堂的事。
知青们会做饭的几乎没有,徐建民也算照顾他们,便让凌溪帮着把饭给做了。
奕安奕宁下午放学,就近去找凌溪时,那个叫刘倩的女知青就借机发作了,嘴上指责凌溪上工带孩子,话里还捎带着凌溪手脚不干净,把他们的口粮拿给奕安奕宁吃。
凌溪都不带理她的,拿出饭盒,里面是蛋饺让兄妹俩分着吃。
没回答,却比回答了更加打脸。
他们稀罕那菜叶子糊糊和窝窝头吗?
不,不稀罕!
刘倩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跟个调色盘一样,等看到分到手里的窝窝头,她又不乐意了,“凭什么男知青两个,我们一个!”
可不是,别看男女体力不一样,但男知青与女知青一样都在磨洋工,于是第二天,窝窝头全都变成一个了。
刘倩傻眼了,是一样多了,却不是她想的那种一样多,而是一样少了。男知青气的直骂娘,见到刘倩,那是各种阴阳怪气。
对凌溪自然也没好到哪里去。
无知无畏的新知青们奋起反抗了,这个举报凌溪说做饭难吃,那个提意见说分饭不均,反正就是各种找事。
行,说对你们区别待遇是吧?
那就都去大食堂吧,知青点的小食堂就这么被撤了。
等新知青们欢呼雀跃着多打一个菜庆祝他们的阶段性胜利时,差点吃吐了。
无他,大食堂太难吃,窝窝头喇嗓子,菜清汤寡水,看着一样的食材,可大食堂的饭菜,难吃的像猪食。
也终于明白,那些老知青为啥那么生气地反对了!
这一刻,他们深刻体会到作茧自缚四个字的含义。
也有知青觍着脸要求把小食堂继续开下去,奈何没人搭理他们。
吃得少,吃不好,可不就作妖了。
前有偷麦穗,后有打野味,被处罚的三个男知青和谢梓源消停了,自持身份不一样的刘倩,写信往家里打小报告了。
徐建民被总场领导叫去询问这事时都气笑了,哪个不说他们农场厚道,就这次来的几个刺头天天都是事,活没干多少屁事一箩筐。
原以为他们年少,且独自在陌生之地生活不易,才对他们多有照顾,没想到对方得寸进尺,倒打一耙。
也好,觉得不公是吗?
也确实不公,对农场的职工不公,那些知青一个个的出工不出力,连农场的半大小子都不如,那就调工分!
宋今寒给他倒杯水,顺势提出觉悟票。
这也有先例,大、跃、进的时候,就有地方实行过觉悟票,是带有奖惩性质的一种票据。
红色票的代表觉悟高,绿色的正相反。
每天都发,前一天的觉悟票关系着第二天的饭量,每月领到的绿色票累计超过七张,下个月饭食就减少,省出来的粮食,拿来奖励给觉悟高的人。
也算是变相的鼓励多劳多得。
为避免知青再次高喊区别对待,公平起见,整个农场都实行这一制度。
总场领导也正愁拿那些知青没办法,也不是没办法,主要是下手重吧,看着都是一群孩子,心里不落忍,还有些个关系户。
不下重手吧,一个个的都成了刺头。
一听他们这主意,都说好。
知青没理由闹腾,职员们的意见也能少些,关键是能调动大家干活的积极性。于是赶紧跟县印刷厂联系,加班加点的印制出一批觉悟票来。
不过因为不是所有的社员都吃大锅饭,那些自己开火做饭的人家,直接把表现记在工分本上,超过一定数量,就倒扣工分。
刘倩还在心底洋洋得意,结果没等到待遇提升,反而收到知青点的通知。
她被调去了几十里外的小屯子,给出的理由也很强大,他父母被下放,作为走姿拍(谐音)子女的她,成了她最看不起的“可教育好的子女”。
既然是被教育的对象,自然要去条件更差更艰苦的地方,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刘倩当场就哭了,但谁在乎。
云汀兰问起来时,宋今寒只是笑笑,“她父母被下放了,不过也不冤。”
本就是钻营上位,手脚又不干净,靠着举报出卖老战友坐稳副县长的位置。以前互不妨碍,他懒得管,这一查,竟然扯出了几年前的一件往事。
虽说当时的事没成,可兰兰早产的事,还是要记在他们身上的。
刘家人做初一,就别怪他做十五,留着姓刘的一家子成隐患不是他的作风,顺便送王恺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