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她不知道知识的重要性,上学时根本就没用心学过,看着那些小伙伴考上大学离开这里,她是羡慕的。
她自以为的捷径,找个城里知青嫁了,跟着他一起回城,她用自己的死证明了那是一条死路。
本以为有重生的先知优势,她能提前抱上大腿,可牛棚那些臭老九都被送去改.造.学.院,她根本靠近不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谢梓源对她态度大变,虽然救命之恩没捞到,可自己努力去救他了,他却翻脸不认人,果然是狗崽子。
现在谢梓源参军走了,他那里,自己更是指望不上,
那个瓦罐也不见了,她怀疑是自己偷钱的事被他发现了。早知道还不如全拿走,现在后悔也晚了。
指望她爸妈出学费,那不可能。
为了能上学,她闹到了妇联,算是彻底惹恼他们。他们怎么可能愿意出学费,不让她干活已经是最大的让步,没看她两个姐姐,每天都是干不完的农活,打不完的猪草。
所以,学费得她自己凑,本子铅笔也得自己想办法,吴晴晴傻,好糊弄,只要她说龙凤胎的坏话,贬低他们,就能从吴晴晴手里换来一些吃食、本子和铅笔。
李来弟不喜欢郑奕宁,知道她许多糗事,有时顺口编瞎话也无所谓,只要吴晴晴喜欢听就好。
正说的兴起,耳边风声刮过,李来弟还没反应过来,哐当一声,文具盒砸到了她脑袋上。
那可是铁文具盒,里面能用的不能用的东西,装了一大堆,沉的很。
文具盒从李来弟的头上弹起来,又撞到墙上,最后砸在吴晴晴脚背上,她疼的尖叫出声,蹦跳着往后退,桌椅板凳被她撞的东倒西歪,文具盒书本等东西,洒落一地。
教室里顿时一片沉寂,大家都看了过来。
奕宁跟个愤怒的小老虎样,冲了过去,靠着身高优势拎着李来弟衣领,一下子就把人提起来,左右开弓,啪啪啪的巴掌声响彻教室。
看懵了所有人。
这是奕宁?那个说话甜甜糯糯,从不大小声和人说话的奕宁?
他们揉揉眼,确实是小姑娘。
许是太愤怒,一头自来卷竟然炸毛了。
“让你说我妈妈坏话,我打死你个坏人!平时我不和你计较,你还没完没了,骂谁恶毒呢!不是我妈,你妈和你姐早就难产死了,你妈瘫痪也是我妈治好的。
是你害她再次难产,然后瘫痪的。你才是害人精!怪不得你妈骂你扫把星。
还有,你们是在县医院出的事,凭什么骂我妈医术不行!我看就是报应,害人的报应!你姐也一样,都是害人精,活该被送去劳改!”
小姑娘骑在李来弟身上,嘴巴叭叭的输出,手一下又一下的照李来弟脸打。
李来弟都懵了,从来没想过郑奕宁还会生气,更没想到她会动手,再一听她的话就明白,自己刚说的那些坏话,郑奕宁都听到了。
顿时有些心虚。
想还手吧,又不敢,郑家夫妻疼闺女护短,是出了名的,还有郑奕安,别看他年纪不大,打人下黑手从不手软。
她就偷偷看到过,他带着人去套人麻袋,把那个背地里说他爸妈坏话的知青暴打一顿。
吴晴晴眸子闪烁,掩去不自在,“郑奕宁,你怎么能打人,还不赶紧起来……”
“一边去,打量你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我不清楚?这会儿装什么好人!滚!”奕宁不客气的怼人。
吴晴晴被吓得连连后退,奕宁眼底的赤红让她不敢再吱声。
老师办公室离得不远,这么大动静,哪能听不到,他们的班主任恰好也在,一进来就看到奕宁压着李来弟打。
凶悍的和平时判若两人,他差点没认出来,李来弟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向他求救,“老师,救我。”
“郑奕宁,快撒手!”班主任是个男老师,两孩子再小也是女孩,他被县城批·斗的情形吓怕了,只能动嘴,不好动手,就怕被人给安个流氓罪,“你这么做是不对的。”
“我不,让她给我道歉。”奕宁语气硬得很,“还得给我妈道歉,还有吴晴晴,她也得道歉!”
班主任头都炸了,郑奕宁是谁?她爸她妈她姨老爷都来接送过孩子,他们谁不认识。
本来他就够头疼了,这又牵扯出团长闺女,前段时间兵团领导层的博弈,他们这些知青多多少少听到些风声。
这事闹不好,他也要跟着吃挂落。
心里直骂夭寿哦,他咋就是班主任呢,怪不得那些人都很谦让,让他来当,这是都知道班里孩子的背景,提前躲了。
就他傻啦吧唧的跳了坑。
但郑奕宁这孩子,他了解,乖巧懂事学习又好,和她哥哥那个刺头一个天一个地。
是所有老师都喜欢的那种好学生,别说打架,就是和人闹矛盾,这也是第一次。他一度以为这孩子没脾气,心里还纳闷俩阎王,咋生出这么个面人。
他放缓语气,“听话,你先起来,告诉老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奕宁这才哼了李来弟一声,起身。
李来弟心里慌的很,先哭了起来,“老师,郑奕宁冤枉人,我没有骂她妈妈……我只是说我妈妈的偏瘫,她妈治不了……”
你无耻!
奕宁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再次被震碎,怎么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她没哥哥能言善辩,心里气狠了,抓着李来弟胳膊就往外拖,“走,咱们去公安……找评理的地方去……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屁大点的事找警察?人家警察是吃饱了撑的管你们打架的事。
班主任额头青筋直跳,就问吴晴晴,“你和李来弟是同桌,你说说当时的情况。”
吴晴晴眼神躲闪的低下头,扣着铅笔,“我不知道,我在写作业呢,不知道她们怎么打了起来。”
李来弟委屈的抹眼泪,好似都在欺负她,“老师,我没说谎,明明是郑奕宁仗着家里的势欺负人,是,我爸妈只是贫农……没她爸妈有权……可也不能这么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