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今寒掩去眼底笑意,再看云朵儿时,语气冷凝,“云朵儿同志,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往我和云姑娘身上泼脏水,无非是想惹恼支书,让他迁怒于我,也想逼支书自证清白,好替雷军争取大学名额。
就是不知道,你这么苦心算计,雷军他领不领情?他上大学走了,还会娶你这样诬陷亲堂妹的狠毒女人嘛?”
云长山深看了宋今寒一眼,悄悄松口气,虽说清者自清,他可以让闺女留在城里,可到底于她名声有碍。
再看云朵儿时,直接冷了脸。他自问对得起二房,可这侄女,他要不起。
云朵儿却在看雷军,雷军早就远远躲入知青群里,低着头躲避她的视线,避嫌和划清界线的意味太明显。
“嘁,孬种”人群里不知道谁喊了句,引来成片的嘲笑声。
雷军身子一僵,没想到这事又绕到他身上,心里百般嫌弃,但还是挤出笑容,走上前低声安抚云朵儿,“你别听他们胡说,我是为了你好,怕对你影响不好,晚上老地方见。”
云朵儿却只是抿唇,不说话,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双枪接近尾声,齐翠霞就挤出时间回了趟娘家,刚进村就听到这件事,那个气呦,回家把东西锁进柜子里,端起茶缸子就去了二房。
一副大战三个回合的架势。
“吴桂芝你个缺德丧良心的玩意,我们大房哪里对不起你们,你们盖房子缺二百,我们勒紧裤腰带也借给你们。
你说云朵儿没衣服穿,我家小妹就把自己的给她。老三给买的新皮鞋,那是小妹的生日礼物,她都没舍得穿呢,就被云朵儿哄走。
小妹对云朵儿那是掏心掏肺,可云朵儿呢?她就不干人事!先是害得小妹差点没命,这次又抹黑她名声,简直是不逼死小妹不罢休啊。丧尽天良的玩意,就该天打雷劈……”
话到一半,晴空霹雳,云家二房被雷——劈——了!
众人:“……”真劈了?
齐翠霞瞳孔放大,这这这……真应验了?别说大家了,齐翠霞自己都捂着嘴。
云二婶直冲脑门的愤怒被惊悚代替,与此同时,屋内传来尖利的女声。
“听着像是云朵儿?”
“真是遭报应了?”
“噤声噤声,我早就看出云家的龙凤胎不一般。”
齐翠霞飘飘忽忽到家时,云汀兰正脸色苍白的捂着胸口,差点没缓过来。
这身体,她真心无奈,就是尝试一下能否引动符箓,把大丫身上那缕异魂压制,差点搭上小命。
话说,这惊雷符动静也太大了吧,真用它除祟,怎么解释?
算了,先养身体再说,那个云大丫看起来也没什么杀伤力,身上既没碎片又没系统,不算任务目标,不着急解决。
得到凌溪提醒,云汀兰迅速把朱砂符箓收起来,拿出课本。
齐翠霞只是扫了一眼,也没在意,把背篓放下来,往外拿东西,“喏,松鼠桂鱼,你姥爷专门为你做的,还有一斤油条,你收好,饿了拿它垫补垫补,还有一块豆腐,晚上给你煎着吃,你姥爷给你弄了三斤豆油。”
云汀兰牙疼,“这鱼是早上您拿走的那条?”一看齐翠霞女士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合着,您是拿去让齐姥爷加工呢?她原以为是孝敬老两口呢,这棉袄可贴心了,透心凉。
云汀兰不禁委婉劝道:“妈,下次别拿了,舅妈该有意见了。”
“她敢!把我们老齐家祸害成这样,还有脸了。”齐翠霞瞪眼,旋即得意的拿出一件衣服,“她呀,不仅不生气,还给你买了一条裙子。”
云汀兰怎么那么不信呢?
她打开看了看,白底粉色小碎花,款式简单大方,很清新,很少女。
但是吧,她觉得这个“买”字,可能有水分。说不定是舅妈被齐翠霞女士挤兑的不得不买,或是她妈从那几个表姐手里截胡的。
这么一想,云汀兰更头疼了。
“小妹啊,你还会做其他药膏不?比如,能治你表哥腿的药膏?”再不喜欢那个弟妹,侄子是亲的,齐翠霞总是希望他好的。
生骨续筋膏嘛,有。
云汀兰大概明白这裙子怎么来的了,必然是齐翠霞女士拿她给人治病的事炫耀,齐舅妈他们上心了。
真信任她?未必,不过是病急乱投医,实在是没辙了。
一样的心思,反正是外敷的药膏,就算治不好,也治不坏。再说了,齐盛的腿已经肌肉无力,开始萎缩了,再坏还能坏到哪儿?
可万一呢?总是个希望。
云汀兰装模作样地翻出一本古籍,“我去找阿婆,一块研究研究。”总的有个出处,不然惹人怀疑。
中,快去快回,齐翠霞女士高兴地挥手送人出门,“松鼠桂鱼,妈给你留着,路上慢点,不急啊。”
做旧一本古籍,对凌溪来说容易的很,谭阿婆又不是专业考古的,看见医书如获至宝,给云汀兰抓了一把红枣,“自个玩去吧。”
哄孩子样,让云汀兰自个去挑想看的医书。
这也正合了云汀兰的意,她垂涎老太太手里的《针灸甲乙经》良久。
虽然里面的内容凌溪早就扫描走,可不一样,这些都是古籍,是古董。
老太太本姓皇甫,单名一个静。
嫁入谭家后,冠以夫姓,才被称为谭阿婆,她是皇甫家第三十二代传人。这些医书不敢说是皇甫谧亲笔手书,但也有七八百年的历史。
一老一少看得忘记时间,还是云大丫拉着脸来喊人,云汀兰才不舍得把书放回原位。
书,果然是常读常新,意犹未尽呀。
一路上,遇到的人格外热情,这个说,“小妹,新摘的黄瓜吃不完,你拿去吃。”
那个说,“小妹,我从娘家带来的葡萄,拿着尝尝。”
云汀兰正一头雾水呢,就见云大丫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随即瘪瘪嘴跑了,刚跑没几步又突然停下来,似乎是忌惮什么,便刻意站原地等她。
奇奇怪怪的,云汀兰心里腹诽。
待她走近了,云大丫才继续往前走,挺憋屈的样子。
不是,这小脑袋都在脑补什么?自己是洪水猛兽吗?这次的身体,不说娇艳动人,也是十里八乡一枝花,又因为遗传的冷白皮,天生不黑。
就算营养不良,也是白的反光,站在村里不说鹤立鸡群,也是极其打眼的。
路过云二婶家时,她家的篱笆院前围了不少人,本来云汀兰就是扫一眼,可问题是,人群自动分开,就把她显了出来。
云汀兰还能听到周围人的小声低语。
“你是没看到,就跟天女散花样,哗啦啦的火花四溅,瞅瞅,瞅瞅,那个大洞……房顶都被击穿了,还有那几处都烧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