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认识那什么平都王,我去送什么礼。”林池有些好笑道,将肉下进锅中抄洗。
只以为这丫头是在没话找话,口误!所以也就并没有将这话太过放在心上。
“没去吗?”冯莹莹惊讶道。
林池不解看着她,忽然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因为冯莹莹此时表情,太过于惊讶与愕然,就好像自己不去给平都王送贺礼,是什么了不得的大过一般。
“我应该去吗?”林池疑惑道。
“那是当然!”冯莹莹郑重一点头,无比严肃道:“平都王可是我大夏战神!他老人家的百岁大寿,当然要去送一份祝福了!
大家都去呢!”
“大家?”林池愕然盯着她,好半晌,这才发现,这丫头似乎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嗯!林大哥难道不知道吗?我们西城所有百姓,可都念着平都王他老人家的好呢!
当年西凉关大战,若不是有平都王镇守,誓死不退,怕是如今大夏,早已被蛮族大军入侵呢。
还有五十年前,有蛮族顶尖强者入京都,扬言要屠城,当时走的就是我们外西城这一条路呢,也是平都王出手给解决的!
听说如今那蛮族强者的人头,还在斩龙台前柱子上挂着呢!
所以说,平都王是我们大夏战神!守护神!”
冯莹莹托着香腮一脸憧憬道。
林池静静听着,不发一语。
因为也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毕竟他又不是外西城原住居民,对于这些事,还真的不太清楚。
不过她口中说的五十年前,有蛮族顶尖强者入京都的事,倒是曾听木紫烟提过一嘴。
不过那时,她只是说,那名蛮族强者后来被人拎着后脖颈,拖到斩龙台。
当时林池听说此事时,只是感到震惊和热血,还猜测,到底是哪位绝世猛人。
原来,是这位平都王!
林池: “我记得平都王府是在内城吧?我们这样的平头老百姓,不要说去内城了,便是中城,都少有资格进入,这要怎么送?”
“很简单啊!内城进不去,我们可以去西城司属一条坊,那里有专门的人负责接待。
我们只需要将自己的心意送达过去就行,届时,自会有商通车行的人去送的。”
“这样也行?”林池听的目瞪口呆,怎么觉得有些不靠谱呢。
平都王那是何等人物,会看的上西城老百姓的这点东西?
还有,这不闹嘛!
真要是收了,不就变相成受贿了嘛!而且收的还是老百姓的礼。
一旦有御史言官弹劾,说平都王欲煽动民意造反,岂不冤死?
“确定到时候会有平都王府的人前来,负责接收?”林池一百个不相信。
冯莹莹摇头: “这倒不是,平都王向来体恤百姓,曾扬言不会拿百姓们的一针一线,听说是西城司属的几位大人,因感念平都王这些年庇佑,主动发起的呢。”
林池恍然,他就说嘛!平都王又不蠢,怎么会干出这样没脑子的事来。
不过紧接着,林池眉头便深深皱了起来。
总觉得这其中似乎是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一个深受百姓爱戴的,有权有势的异姓王!?
这怎么想林池怎么觉得有些可怕。
西城司属的人都疯了不成?难道不知道这么做,会给平都王带来怎样的麻烦?
等等!
突然,林池瞳孔微微一缩,终于是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外西城这边,所有司属官员中,最高的也不过才正九品而已!
芝麻大的官,哪有这个资格和胆子替平都王收百姓们的礼?
还有,这连他一个不太懂官场大忌的小白,都能看透想到的事,外西城司属里的那几位大人会不清楚?
怎么可能!
这绝对是故意的!
是有人在暗中刻意借平都王百岁大寿一事,在暗中搞事情!
很快,林池便想明白了,定是有人在针对平都王!
或者说,是有人做局,想引起皇庭那位对平都王猜忌!
这是想要平都王的命啊!
想到这种可能,林池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股凉意自尾脊骨处蹿起,直冲天灵盖,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究竟是谁,竟有这个胆子敢算计一名实权王爷!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若自己猜测都是真的话,一旦此计成功,这京都怕是要不了多久,便会出大乱子!
一个弄不好,怕是要死很多人的!
大夏京都,苍穹之上,不知何时笼罩上了一层厚重乌云。
天色变得昏昏沉沉,不时有闪电自云层中闪烁,带着令人心头压抑闷响,最终炸响于一些心怀不轨人心中。
此时,外城几里外官道上,正有一辆风尘仆仆马车,有气无力的朝京都西外城门缓缓而来。
马儿毛发蜡黄,黯淡无光!一条马腿还瘸了,走起路来一晃一颠的,导致身后车厢,跟着不时抖一下,传来一声声谩骂。
车厢内,商流云咬牙切齿,在车厢又颠簸了一下后,终于是忍不住爆发了!
他一脚踹开马车帘子,黑着脸一巴掌扇在马儿屁股上,冲赶车的老人吼道:“我说你到底会不会赶车?”
“你说什么?”赶车的老人带着一顶草帽,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似乎耳朵还有些不太好使,不解的回头看着商流云,大声问。
“我说,你到底会不会赶车呀!”商流云也真是服了,也不知道秦康年这货到底从哪找来的这么一辆瘸腿马车,一路颠簸,屁股都快成两半了!
“你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见!”老人摇头,表示自己没听清楚。
商流云提气,声音加倍:“会不会赶车呀!”
老人:“赶什么车?”
商流云:“赶马车呀!”
老人:“赶什么马?”
商流云抓狂:“赶马车!瘸的!很晃啊!”
老人不急不慢抽了一口旱烟: “什么瘸啊!”
“我尼玛……你个老东西!”商流云那个暴脾气啊!要不是看他年纪大了,敢这么消遣自己,他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靠!你个老碧池!”商流云骂骂咧咧,转身就要回车厢。
“我说小伙子,你怎么骂人呐!”老人一把拽住商流云,不悦道。
恰在这时,天上落起雨点,好巧不巧打在商流云脸上。
商流云抬起头,望天,下雨了?
他有些懵!
转过身死死盯着老人:“你不是耳聋吗?我声音这么小,你都能听见?”
商流云狐疑,突然对着赶车老头小声说了一句:“你个老de!”
“我听见了,你骂我了!”突然,老人情绪激动起来,不依不饶勒住马儿,不走了。
“什么情况?怎么不走了?”车厢内,李嵩黑着一张脸,面有菜色,显然,这一路也是被颠的不轻。
“这眼看就要下雨了,再不走快点,待会下大了,可就不好走了!”
“你们听,貌似是流云跟车夫吵起来了。”秦康年耳朵贼尖,提醒道。
“我出去看看。”萧峰说了一声,起身一把掀开马车帘子。
入眼就看到老人不依不饶抓着商流云胳膊,说着什么,情绪似乎很是激动!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这时,马车外已经下了开来,淅淅沥沥。
天色昏沉的有些厉害,像是要下一场大雨。
“他骂我!”老人指着一脸铁青商流云,愤愤道:“老夫年纪都这么大了,还被一个小辈指着鼻子骂老de。
不做了!不做了,你们的生意老夫不做了!下车!老夫我不做你们的生意了。
除非加钱!”
老人情绪似乎很是激动,说话时,抓着商流云胳膊的手都在抖!似乎是被气的不轻!
“这……”眼看这雨是越下越大,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没个避雨的地方。
这马车虽然的确颠簸了一点吧,可好歹还能躲雨,真要是被赶下马车,岂不要成为落汤鸡?
要知道,这里距离京都外城,可还有十好几里路呢!
“商流云,你怎么回事?不好意思了大爷,我这个兄弟不懂事,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这样,您消消气,只要你在城门落锁前将马车赶到外城,我再加十枚铜板如何?”萧峰能怎么办?
总不能光天化日之下捶这老头一顿吧?
只能陪着笑脸从怀里摸出十枚铜板。
老人眼前一亮,迅速接过,生怕是假的一般,还咬了一口。
“铜的!硌不死你!”商流云撇嘴,没好气道。
冲萧峰小声嘀咕:“给他加个屁的钱!你不知道,这老de不是个好东西,死老头子坏的很!刚才还跟我装聋子呢!”
“你又骂我了是不是?我都听见了,你在骂我!不做了,不做了!我不做你们的生意了,除非再加十枚铜板!”老人腿一搭,又嚷嚷起来,直接摆烂!
这下,就是萧峰,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 看到了没?这老家伙明摆了,就是看着要下雨了,在这坐地起价呢!”
“他娘的,我受不了,不就是个马车嘛,他不赶,我来赶!”商流云一把从老人手里夺过皮鞭,照着马屁股就是一顿抽。
老人也不阻止,还主动让开了位置,嘿笑道:“没有我的命令,你就是将它给抽死,也是不会先前走一步的。”
“我还就不信了!”商流云嗤笑一声“驾!驾!给我走!走啊!我靠!不走是吧?信不信我抽你?
驾驾!”
说来也怪,这瘸腿马儿也不知怎么的,在老人摆烂后,不管商流云再怎么驱赶,就是不肯向前走一步。
“让我来试试。”萧峰说着从商流云手中接过鞭子,也尝试着驱赶一下。
结果,马儿依旧纹丝不动,低头吃起了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