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大渊蛮子这次所带来的骑兵数量有限,经不起消耗。
奈何郭武求战心切想要梭哈。
后果也是显而易见。
之前的小规模遭遇战,在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还能和对方打个有来有回。
而这次,虽然也是有心算无心。
可郭武这次肯定想要一口气吞下大渊蛮子的大部精锐!
出现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惨状!
“大人,那个....”
见赵铭迟迟没有再度问询,这汉子开始小心翼翼试探。
闻言赵铭这才反应过来,瞥了眼这汉子,笑了笑。
“你应该不是寻常士卒吧?是千总还是把总?”
“这....”
汉子有些难以启齿,犹豫片刻还是一咬牙,“大人,末将乃商州的一名把总,小人名叫左东!
还请大人留小人一条性命,小人愿为大人马首是瞻!”
赵铭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
“除了这人,其余人全压下去挖矿!”
“是陛下!”
很快几名亲兵上前将那几名逃兵全都压了下去。
而听到这几名亲兵对赵铭称呼的左东顿时傻眼了。
陛下?
他愣愣看着赵铭,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
陛下?陛下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但他不敢多问,也不敢多想。
隐约间他想到此前的流传于商贾之间的小道消息。
说是什么郁州出了个造反的土匪,好像做生意很有一套。
“左东是吧?”
“是...是的大...陛下...”
左东犹豫片刻,陛下这称谓还是脱口而出。
见状赵铭笑了笑,“这样吧,之后估摸着还会有一些逃兵过来,你就在这里负责分辨逃兵。
然后我会让人在旁协助于你,到时候全部押解在一旁,你可做到?”
“陛下!末将能做到!”
“善!”
赵铭点点头,便是勒住缰绳策马朝军营而去。
眼下局势骤变,他也要做一些准备了。
而与此同时,距离葫芦口约莫一百里外的莫县某个不知名村落之中。
此时村子里好似遭遇土匪肆虐。
然而仔细看,则能发现这里哪里是土匪,分明是一群官军在此地疯狂搜剐劫掠。
一些百姓一个个被抓着拎出个各自房屋聚集在村子里的广场之上。
随后这些官军也不顾这些人的哭嚎,将那些壮年男丁全部充入麾下。
直接女子则是被一些军爷扛在肩上直接冲入最近的房中,做那苟且之事。
有人反抗,便会遭到砍杀。
故而短短片刻功夫,这座往日宁静的小村庄,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大人!眼下敌军暂未能追上我等,眼下部众已然疲惫不堪,要不就在此休整一日?”
“不可!”
郭武眼睛泛着血丝摇摇头,“本官须速速抵达镇雄关!”
“啊?”
一名守备惊诧不已,“大人,眼下这大渊蛮子不过才拿下播州和西洲两地。
还有诸多地界尚未沦陷,何故就这么.....”
接下来的话,守备不敢往下说了。
因为此时的郭武已经是眼神凶厉,那眼神恨不得把人给吞下去。
“哼!你懂什么?本官此前本想和这大渊蛮子搏一搏。
如若能成,西南道危局眨瞬便解!
岂料本官还是低估了这大渊蛮子,更是高估了现状。
罢了,此事不必再提。
既如此,本官也没必要在此多耽搁时间了。
如今本官不过勉强聚拢一万部众,就这一万,你觉得能挡住大渊蛮子?”
郭武这话让这名守备陷入了沉默。
挡住大渊蛮子?
别说这一万,就算是还有十万,那也挡不住。
眼下的西南道就像是一个不断消耗了战争潜力的地方。
最初在播州一战,其实是最有希望的一战。
那时候进入播州参战时,从西南道抽调的士卒,有不少都是正规厢军。
还有不少是一些军官的私兵,战斗力虽然很拉胯,但还算可以。
可这几日的这一战就不同了。
兵源的质量再度下滑一个档次。
这一战其实也很有希望,那就是郭武冷静下来了,脑子变得格外灵光。
就这几日的指挥来看,只要继续稳打稳扎,未尝不能拖住大渊蛮子一两月的。
奈何,他太急了。
郭武在一众朝廷将领之中,本就属于十分年轻的那一档。
年轻就代表着有野心,有冲劲。
在平时这都是优点,在战场上偶尔这也是优点。
但缺点也是巨大的。
他之所以这么急切,想法也是很简单。
那就是与其死扛着拖到西军过来,他的下场也不会怎么好。
回去后,陛下势必会降罪于他。
可如若在西军抵达之前,他狠狠给大渊蛮子来一下。
打的大渊蛮子被迫龟缩在播州,那他也算是功过相抵。
奈何他赌输了。
可这天底下没有后悔药,输了就是输了。
既然如此,他也是个狠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只要死死扼守住镇雄关,有相爷为他背书,还能勉强保证不死。
可要是镇雄关也丢了,那他必死无疑。
毕竟镇雄关一旦丢了。
大渊蛮子便可走出西南道。
就以大渊蛮子的战斗力,沿途厢军定然无从抵挡。
加上大渊蛮子的行动速度,兴许数日之内就能抵达京城安临城!
到时候天下震荡,朝野巨震,他郭武将会被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
甚至连死后留的名也是恶名。
等这名守备离去,片刻就见一名面色发白的男子走了进来。
来人本来面色就白,眼下就更白了。
“王公公!可是有事?”
“郭大人,你这般可是害苦我也!你不是说此番能大胜吗?
如此一来,我该如何向圣上汇报?”
身为监军之一的王公公,这会有些悔不当初。
之前他就应该阻止郭武这般肆意妄为。
可一切都晚了。
“呵!王公公事已至此,你觉得还有用吗?
与其这般,你还不如等我等到了镇雄关,你再让你在这儿的儿子孙子们,给我等收剐一些好处。
咱们现在已经败了,想要活着,那就得砸银子向上疏通关系,如此才能保下一条小命。
王公公你也别以为这事儿与你无关。
西南道糜烂,而你身为监军之一,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所以你现在和本官本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如何做,你应该知道!”
“你!”
面对郭武的言语,王公公目眦欲裂,恨不得把对方生吞活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