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价按照这样的跌法,只怕很快就要跌破发行价,到时候卖都卖不出去。
加上他们曹家可是在大乾投入不少钱的。
不仅投了大乾运河,还自己圈了一块地建设宅子,就等着之后售卖宅子大赚一笔呢。
现在好了,还幻想着宅子能卖出去。
现在是也别想卖出去了,投入的这些钱算是全部打水漂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那就是这建设宅子的笔钱是借的大乾银行的。
“大伯,要不我们今天把咱们的股票全部抛了,然后直接跑吧?”
曹明低声提醒着,“大伯您想想,咱们现在就算全部抛掉股票。
那也算是勉强回本了此前投入修建运河的那笔钱。
虽说算下咱们投入安平县的全部资产还远远没有回本。
但现在哪管这么多,大渊人都快打过来了。
能回点本就回点本吧。
现在家族那边已经打包收拾好了行囊,船也准备好了。
直接就可以顺江而下离开这西南道!”
听着这些曹贺陷入了沉思。
脸上更是肉眼可见的发现起挣扎纠结之色。
痛!太痛了!
亏损至少在十几万两左右。
如若算上他们前段时间资产巅峰时期。
那亏损至少在百万两左右!
而现在却全要远去,这如何能甘心?
这就像是在赌桌上尝到过甜头的人,突然让他们赔个底朝天,但只要手里还有点钱,那他们就觉得还能翻盘。
此时曹贺就是这种心态。
许是猜出自家大伯心中所想,曹明苦口婆心道。
“大伯,慎重啊!你想想,那郭大人十几万大军都没能拦住那大渊蛮子。
这大乾又能有多少兵马?
岂不是顷刻被大渊蛮子碾成齑粉?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够了!”
曹贺厉声大喝,打断了曹明的话。
“我做事何须你在这里指手画脚的?逃!逃哪里去?
如今这乱世,我等逃到哪里就跟黑户差不多。
离开西南道更是痴心妄想!
人离乡贱,你怎么保证到了其他地方,不会被当地人给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人性本恶,阿明你还不清楚!”
曹贺摇摇头。
他这点倒也没说错。
人离乡贱,尤其是在如今这乱世。
跑到异地他乡,尤其是这种狗大户。
肯定会被地头蛇当成肥羊一点点给压榨出来。
狠一点的,干脆就是一不做二不休。
可不单单是当地士绅乡绅会这么干。那些地方官更是不会放过这等肥羊。
到时候他们这些从西南道出去的肥羊,在异地他乡,就是乡绅,士绅,地方官餐桌上的美味。
只等他们到了,便会分而食之。
“可是大伯,这点家主他老人家倒也想到了。所以这次咱们是分头行动。
一部分族人瞬间而下,去投奔湘南道的亲家,一部分族人直接进山。”
“你的意思是说该到分家的那天了?”
曹贺眉头一皱,很是不敢置信。
古代一个大家庭分开两地居住,可以预见或许在未来的几十年里,甚至好几代人的联系都会越来越少,乃至彻底中断。
“伯父,眼下也只能如此了,都什么时候了,您还纠结这个?”
曹明那叫一个急啊!
然而曹贺还是毅然决然的摇了摇头,“不行,你们要走你们走!
我要留在这里!”
“伯父,你真就惦记着这些银子连命都不要了?”
曹明完全无法想象自家大伯这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
对此曹贺只是慢悠悠呷了口茶。
“阿明啊,你不懂,这人生难得能有几回博?
你大伯我这些年一直在老爷子的阴影下过日子。
做得好老爷子不会夸一句,做得差少不得一顿责罚打骂!
呼!
如今我早已经是成家立业,你堂兄也是已经娶妻。
如此一来,也是时候搏一把了。”
“大伯,您这....”
曹明还是有些不舍。
就见曹贺一挥手,“行了,阿明,你知道我的。
大伯我这辈子,最见不得在老爷子面前低头。
如若眼下从这里走了,那家族的这么多损失只能算在我头上。
我留下兴许还能挽回家族财产。”
听到这里,曹明大致明白大伯意思了。
大伯这人还是太要强了。
对于大伯和爷爷的一些纠葛,他是清楚地。
早年爷爷对大伯还是很器重的。
但后来做买卖出现过一次重大失误,爷爷就感觉大伯这人做事不够沉稳。
家中事务就交给了二伯去打理。
同时也是对大伯动辄打骂亦或者就是斥责。
前些天看着股价暴涨,大伯回去时都是春风拂面。
所以眼下股价如此暴跌,加上安平县这儿的地价都快跌成了白菜价,也难怪大伯不甘心了。
而另一边,同样在商议的还有荣国丈。
“老爷,算下时间,上次您要求过去送信的人快到京城了。
只是眼下这局势,您看,要不咱们先回去?”
老仆看向自家老爷,心道都这时候了,老爷总不可能还在这里死扛着吧?
这里可是马上就要打起来了,一旦等大渊蛮子将郁州北部大半都清扫一空。
之后截断通往外界的河流,他们这儿再想离开西南道可就不太可能了。
闻言荣国丈也是眉头紧锁。
在大乾的这段时间,他很快乐。
颇有一种此前在商业上他已经没有敌手,突然来到这里,感觉哪哪都透着新鲜,并且遍地都是商机。
让他走,从心来说,他是不想走的。
这里许多的赚钱思路都是以往他想都没想过的。
只是大渊蛮子有多狠辣有多强他是知道的。
沉吟片刻,他深吸口气,捋了捋须长叹道,
“嗯,老夫知道了,今晚就收拾行囊,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吧!”
荣国丈无奈的摇摇头。
至于股票,他早就在前几天陆续抛售了,因为对时局的敏锐他不仅没有亏欠,反而赚了二十万两。
就是有些可惜,如若这边局势没有这般糜烂,自己高低得留在这里。
次日一早,就在不少人都开始打包行囊之际。
就有报童开始挥舞着今日份的大乾日报高声叫卖着。
“大渊蛮子今日已陈兵我大边界,各个要道皆已被敌军封锁,陛下表示,还望诸君进城暂避锋芒,等事态平息!”
报童的声音十分稚嫩,但落在旁人耳中却感觉有些胆寒。
啥?
大渊蛮子这就打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