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镇。
使团队伍即将抵达涂山镇的时候,突然六道堂那边传来急报:丹阳王亲信、游骑将军周健准备对使团动手,而且对方在涂山关内驻扎了大军,正好挡住了使团前进的道路。
得知了消息后,宁远舟立刻通知安乐侯,然后使团没有继续前进,而是在附近的某个地方暂时落脚。
大帐内,杨盈、安乐侯、杜长史、宁远舟、于十三、钱昭、孙朗和元禄等人汇聚一堂,任如意没有在内,而是在玲珑的陪伴下在附近走走。
原本宁远舟并不想要让杨盈和杜长史参与其中,但是李同光认为杜长史没有问题,也可以参与其中。
另外,也是让两人真正地认识到此行的危险性。
宁远舟和李同光互相望了一眼,最后在李同光的示意下,率先开口说道:“涂山镇的守将叫做周健,是丹阳王表兄的连襟,也是丹阳王的心腹,坐镇涂山关附近,手中拥有着三千人马,都是精锐的正规军……”
“而周健本人也不是单靠裙带关系提拔上来的,此人颇有勇武,也是曾经在战场上的悍将……”
“我们想要前往安国,涂山关就是必经之路……”
“……”
杜长史闻言,率先开口说道:“我们乃是朝廷派往安国的使团,身负重任,难道周健真的有着胆子敢袭击使团,不怕殃及三族吗?”
“呵呵,要是周健派兵将我们全都杀了,然后弃尸深山,又有谁能够证明是他干的,他完全可以将所有的责任都是推卸干净。”于十三冷笑地说道。
“这个……”
杜长史闻言被哽住了,他只是有些迂腐,并不是真的傻。
再说,这次使团出行的情况他也有所了解,丹阳王和章相都是各有心机,目的不纯。
“六道堂的消息不会有错,而且无论周健是否心怀不轨,我们都需要小心谨慎一些。现在要做的就是顺利度过涂山关,要是真的被周健的人堵住,凭我们使团两百人不到的实力,根本无法对抗周健的三千正规军。”李同光缓缓地开口说道。
看到作为副使的安乐侯开口,在杨盈这个大梧礼王被视为吉祥物的前提下,杜长史没有继续提出疑问。
不过看他的样子,心中仍然有所怀疑。
这是一个典型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家伙,只要不是亲眼见到,他都不会相信。
宁远舟望向李同光,开口说道:“不知道安乐侯可是已经想到了方法度过涂山关?”
李同光微微一笑,对着宁远舟说道:“想必宁堂主已经有着对策了吧!”
话虽然是疑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宁远舟望着李同光,眼神闪烁:“我确实是有着一些不成熟的想法,只是不知道安乐侯和我想的是不是一样,不如安乐侯说出来听听?”
“不用,俗话说:下位者劳力,中位者劳智,上位者劳人。有着宁堂主这样的俊杰谋划,本侯十分放心。”李同光一脸风轻云淡地说道。
宁远舟闻言神情微微一滞,李同光的这番话虽然气人,可是不无道理。
李同光以身份压人,那是他的先天优势。
除非宁远舟明确表明不合作的态度,否则安乐侯无论是身份还是爵位都是远在他之上,更是使团名正言顺的副使,就算是杨盈这个主使也无法逼迫。
毕竟,李同光除了副使的身份外,还是杨盈的‘兄长’。
这对于一向以孝治国的梧国来说,不能够轻易地越阶。
而且,李同光的话语中对于宁远舟不乏夸赞之词,更让宁远舟有着一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一旁的于十三、钱昭等人看到这一幕,都没有说话。
因为宁远舟和李同光的争斗不是单纯的意气之争,也不是派系之争,而是一個队伍中的主次之分。
就像是狼群中,只能够有着一个狼王,才是真正做主的人。
在这方面,于十三和钱昭等人不能够帮助宁远舟,最起码不能够明面上帮助。
否则的话,就是说明宁远舟失败了……
“安乐侯过谦了,其实宁某只是想到了一招,瞒天过海。”宁远舟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
对于使团的主导权,他固然想要,但是并不愿意和安乐侯争一个你死我活。
使团的情况大家都了解,得知安乐侯不是累赘反而是助力的时候,宁远舟也没有准备逼迫太过。
毕竟,他自身都是准备归隐了,要不是因为天道众的身后名,他不会选择出使……
随即,宁远舟将自身的计划跟大家说了一遍,无非是借助周健消息不灵通的优势,冒充丹阳王的使者,告知他们这个使团是丹阳王以假乱真,目的是破坏安、梧两国的和谈,让梧帝无法归国。一切顺利的话,根本不用诸人冒险,周健就会恭恭敬敬地送使团出关。
只要及时赶到下一个城池,就算是周健,也不敢轻易地越雷池半步……
这个计划的重点就在于如何取得周健的信任,前提是必须要有着丹阳王的王令和密印。
不过这个方面却是难不倒宁远舟,印鉴方面有着元禄这个墨家机关的天才,密语方面有着钱昭这个万事通,再加上宁远舟本人的机智和筹谋,简直是小菜一碟。
这也是李同光觊觎宁远舟等人的原因,相比起六道堂的人才济济,安国的朱衣卫差了许多。
至于褚国的不良人和宿国的绣衣卫等等,更是差距巨大。
而宁远舟,更是难得的帅才。
整个六道堂中,李同光最看重的是宁远洲,其次是于十三,两人都有着帅才,是一个情报组织最重要的核心。
然后就是元禄和钱昭,一个是机关方面的天才,一个是全才,也都是罕见的人才。
哪怕是最没有存在感的孙朗,在护卫方面也是独当一面……
最后,宁远舟望向李同光:“侯爷,不知道我的计划你认为如何?”
“很好,不愧是宁远舟。”
李同光拍着手掌,眼神中充满了欣赏之意,没有半点的反对和刁难,让一众人都是有些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