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柱把桶子放地上一放,抽出扁担。
横瞥了一眼她们母女二人。
又看了一眼被打晕过去的邬肃,“你们两个下手轻一点,这小杂种虽然讨厌,但死了对我们没有好处。”
李念母女一同点头。
李大柱狠狠地叹了口气,“那覃大夫莫不是个男人,投怀送抱都不要。
早知道,咱们就换个人嫁了!”
他后悔死了。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小黄不错,你就嫁给他。
待会爹回去求求村长,求求六太爷。
他们不会那么狠心的真赶我们走!”
李念低头翻了个白眼,“娘,快去烧水给我洗澡!”
李大嫂也没附和她丈夫,起身就去提桶子。
“瞎讲究!”李大柱骂道,“现在你还有心情打扮。咱们都快走投无路了!”
他越想越觉得,得再想办法把念儿嫁了。
村里除了覃大夫吃喝不愁有进账,那小黄也是。
黄家打猎技术好,有吃不完的肉,念儿嫁过去,也能帮他们两口子。
或许也能跟朱音父母一样,直接住到女婿家。
“爹!你别做梦了!咱们都被赶出来了,你又捉了这个小杂种在这。
咱们回不去了!
还有那小黄,土不拉几的。半点文化都没有,我可看不上。”
李念扔下几句话,就钻进了搭在石头下的破棚子里。
李大柱生气,指着棚子骂骂咧咧。
李大嫂拖开他,夫妇俩一顿嘀咕,最终李大柱眉开眼笑从一旁走了出来。
李仁范!
李大柱想想就乐了。
扯起来,他还是李仁范的长辈,要是那李仁范在云府真那么本事。
他还愁什么!
想到这,他又拿起空了的水桶,“她娘,我再去挑两担水来,你让念儿好好洗洗。”
李大嫂大声应下。
她到底没听女儿的瞒着丈夫。丈夫脾气不好,她得好好哄着。
说到底他们是夫妻,过好日子也得一起。
李大嫂心里美滋滋的,掀开棚子一角,看到女儿婀娜多姿的身材,匆匆放了下来。
一想到以后的好日子,她那点被赶出村子的沮丧一扫而空。
转过身,记起还挂在石头上的小杂种,心里咯噔了一下。
还真不能让他死了!
她得提前适用用奴仆的感觉,省得到时候去了云府闹出笑话就不好了。
“人呢?”
她惊道,又放肆揉着眼睛。
“小杂种不见了!”
这下她十分肯定自己没有看错。
绑小杂种的绳子断在了地上,看那断痕,她心抽痛了一下,跌在地上。
“念儿,不好了!”
李念才洗完澡,衣服都没穿整齐就跑了出来。
同她娘一样,她半天没有反应。
“念儿,这绳子断得好利索,那小杂种是被高手救走了。”
李念发抖的手一把抓住李大嫂的胳膊,“娘,我们走!赶快走!”
李大嫂还犹豫,“你爹还没回来!”
“别管他了!”
李念转身冲进破棚敢里,收了两件衣服,和一包干粮。
“你走不走,不走就在这等死吧!”李念猜到救走邬肃的人,绝对是一直在李杳家帮忙的黑脸。
因为只有他,才有这个本事。
因此,她也能确定,他们这回与新村是彻底决裂了。
以朱武的性格,也绝不会放过他们。
李念抱着东西就跑。
李大嫂呆滞了几秒,最后朝闺女的身后追去了。
邬肃这会躺在草地上,李杳喂他吃了药,正给他处理身上的伤口。
黄脸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双手抱胸,目光投向那破石棚子处。
“人跑了!”
李杳仔细清理着每一处伤口,头也没抬。
“让她俩跑,先杀了那李大柱!”
她像是说件极其平常的事情,语气平稳毫无波澜。
黄脸微怔,犹豫。
这是吩咐他?
李杳抬头,对上黄脸的视线。过分的摄人心魄,让黄脸别过脸。
然后提脚走了!
李杳呼了口气。
邬肃的伤很重,全身没有了一块好肉。
即便是吃了她的药,全身的伤口也清洗消毒和缝了针,但仍不敢保证会立马醒来,或者好起来。
打发走黄脸,她想把邬肃放进空间治愈。
却听到一阵糟杂的脚步声传来。
李杳回头看去。
是爹和新村的人来了。
于是她放弃了马上把邬肃放进空间的决定。
正好也让新村人瞧瞧,李大柱一家有多恶毒凶残。
“爹,我们在这里!”
李杳举起手摇了摇,这声呼唤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带哭腔。
“爹!”
李杳扑进李阅炎怀里,“邬肃他好惨,全身都抽烂了!伤口好深,缝了将近一百针。”
眼泪滚豆子一样地流,李杳说着邬肃身上的伤口。
李寄云扑到邬肃旁边,伸手又不敢碰,只得使命地抓着草捶搓。
哭得满脸泪痕。
朱武一只腿跪在地上,看着面无血色,却全身鲜血淋漓的邬肃,喉咙卡得生疼。
揭开邬肃身上的烂衣裳,又看见他全身同蜈蚣一样的缝着的线。
一向粗犷的他,捂上了眼睛。
一同来的十几个大男人,也被这惨样刺红了双眼。
“他娘的!是李大柱一家干的?”
李杳从李阅炎怀里挣扎出,“对,就是他们一家,把邬肃掳来,绑在那石头下虐打。”
“他们还要把邬肃当奴仆,再带到云府卖了!”
李大柱一家的罪状,她半点也不会放过。
朱武捶了地面一拳,“抓他们一家三口回来,直接杀了!”
他眼里满是狠戾!再无半点心软。
想想邬家仅剩的这根独苗,他自责不已。
“杳儿,你同寄云在这里守着不要出去。爹去帮忙抓人!”
李杳点头,“爹,李念母女往左边竹林逃了。”
李大柱那里,黄脸去抓人,应该十拿九稳。
让爹和武伯伯他们去抓那两母女,完全足够。
于是,李阅炎与朱武带着人,往竹林方向追去。
只留下了王正照看。
“干爹!”李杳瘪了下嘴。
王正摸了下她的头,“今日怎么这么委屈,越长大还越爱哭了。”
李杳顿时眼泪扑簌地流。
“好了,别哭了!你是觉得邬肃太惨了是不?心疼他!”
何止是心疼他,更多的是感同身受。李杳无法解释过去经历过的事情。
总之,看到邬肃这样,就想起她末世时也像邬肃一样,悲惨可怜。
“寄云,你也别嚎丧一样!”
王正捞起地上的李寄云,“你再哭,他这罪也受了!”
“呜呜呜,邬肃不会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