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回村,苏氏送了许多东西给她。
有布匹、粮食、蔬菜,还有一支百年人参。
其他的东西阮氏没有拒绝,但那支百年人参,却是怎么也不肯收。
“朱叔与朱婶年纪大了,放在家里备用。”苏氏私下低声说。
便是如此,阮氏才肯收下。
眼眶一红,许多话都说不出口了。
苏氏是愧疚的,虽然朱家不在意,她只能尽量做些事情弥补。
“等铺子开起来,稳定之后,你们也都搬来云府城吧!”
阮氏泪眼朦胧,“公婆年纪大了,怕是不想再折腾。住在大坳村,山清水秀,他们也欢喜。
我是长媳,必然是要守着他们的。
桐哥儿和桦哥儿两家,便由着他们。
我心里也是不愿意拖累他们的。”
两人说了会私密话,阮氏上了马车。
马车是柴管家派人准备的,要送她们回大坳村。
马车里,娜嫂子看着心情低落的阮氏安慰道,“阮姐姐,我看你也不要多想。有这样的好朋友,就不要生分了。你都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们,便是我也是羡慕得很。
你们一家也是真心,他们一家也是真心。
你还想那么多作甚!”
阮氏点点头,微叹了口气,“你说得对,是我顾虑太多。”她微微勾起嘴角,“其实我们两家的情分,是谁也抵不过的。”
“您别怪我八卦,”娜嫂子说,“我也听说过一些你们以前的事情。能走到今天真是不容易。我看你呀,只管放宽心。
后辈有后辈的福气,管不了那么多的。”
“你说得在理,我不想那么多了!”阮氏想开之后,神色好了许多。
娜嫂子又说起苏氏送给好她的东西,满脸的笑容。
虽说比不得给阮氏的精贵,但她很满足。要知道,他们全家得干一年,也是买不得这么多东西的。
她十分庆幸,也对自己人品肯定了一番。
她才不像周大脚那样,眼皮子浅又异想天开。
这人呀,还是得真诚、认真、善良。
好人会有好报!
阮氏不知道娜嫂子想了那么多,坐在平稳的马车里,思绪飞到了边境之地。
边境战王府。
此刻灯火通明,各处院子都有人巡视。
程姨娘指挥着下人,“找不到人,便挖地三尺。”
她气得肺都要炸了,姣好的面容布满怒气,很是狰狞。
“程姨娘,还是没找到。”有下人来报。
战王府的侍卫也来了一队人,“报告程姨娘,没有找到王妃。”
程姨娘气得摔碎了身旁的花瓶。
“王爷在杀敌,你们连王妃都守不住,养你们何用。滚、滚、滚,都给我滚!”
她又指着地上跪着的两个婆子,“把她们拖下去,杖毙!”
“程姨娘饶命呀!”
“程姨娘,你不能这么对我们!”
两个婆子苦苦哀求。
程姨娘怒火中烧,哪管她的求饶,“塞住她们的嘴,别让本王妃听到她们的声音。”
两个婆子被拖了下去,不一会儿就有人进来回禀,“程姨娘,两婆子经不起杖打,死了!”
“死了好!这种不敬主子,弄丢主子的贱奴本该死!”程姨娘眼里透着狠光。
“来人,继续去找。府里找不到,便去那外头找。直到找到王妃为止。”
“是!”
侍卫与战王府里的下人,一齐应下。
“程姨娘,您为了找王妃,累了一天。头也痛了吧,奴婢扶您回房休息。”
婢女春红十分有眼力见地上前,托住程姨娘的手。
回房之后,程姨娘卸下伪装,又摔了一地的东西。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不见了。那两个婆子,连个人都守不住。一个疯妇,竟然让她跑了!”
一个上好的白玉茶盏又落在了地上,很快碎成一片一片,“疯妇,她是装疯不成!”
春红早就跪在了地上,声音颤抖,“姨娘,应该不可能呀!奴婢和您都见过王妃发疯的样子。便是装也装不得那么像呀!”
“那她怎么会不见了,定是知道那两个婆子喂她毒药,才跑了的。”
春红觉得不对,“可以前婆子打她的时候,她也没反抗......”
程姨娘胸口起伏得厉害,但也冷静了一些。
坐在檀木宽背椅上,沉思了片刻,“不是装的,那便是人救走了他。”
突然她脸色大变,“是王爷!是王爷救走了她!”
春红摇头,“程姨娘,王爷在战场上失踪,下落不明。哪里能分身来救王妃。”
“哼,盛傲他从来就没信过我,一直防着我!太可恶了!”
春红不再作声,老实的跪着,反正程姨娘要是不信,她说什么也没用。
她是觉得王妃是被其他人救走的。
但这个人不会是战王。
战王是不信姨娘,可是这么多年,战王府的人大多被姨娘收买了。
便是战王也不知道。
“是他,一定是他!”程姨娘接近魔怔,“他知道我要害王妃,他早就知道了。他没有死,他回来了!
他肯定会要杀了我的!
怎么办?春红!”
程姨娘越想越害怕,“他都知道了,他肯定都知道了!”
如此模样,春红也吓到了,慌忙站起身,跑了过去,“程姨娘,您不能慌,不能慌。您还有二公子,还有二公子呀!”
听到春红提起盛喻,程姨娘终于醒了过来。
“对,还有喻儿,喻儿能做主,喻儿能保护我。”
春红喂程姨娘喝了杯水,“奴婢去叫二公子来。”
“好,你去叫他来,叫他来!”
程姨娘吓坏了,做了许多的亏心事,生怕战王哪天回来,便会要了她的命。
春红飞快地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就带着盛二公子盛喻过来了。
“程姨娘,”盛喻一到,便坐到了程姨娘身边。
“你唤我什么?”程姨娘满眼不可置信。
盛喻赶忙改口,“母亲,今晚人多眼杂,儿子只能这样做做样子。您是孩儿的母亲,孩儿只有你这么一个母亲。”
程姨娘听了,心里好受了许多。
到底她还有儿子,还有盼头。儿子便是她的底气,从来都是。
“喻儿,真是委屈你了!”程姨娘伸手抚着盛喻的脸。
盛喻虽然讨厌,但到底忍下了。
“姨娘,这么晚了唤喻儿来做什么?”
程姨娘撑着头,重重叹了口气,面色愁惨,“喻儿,那疯妇不见了,娘觉得是你爹把人救走了!”
盛喻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一个疯子不见了罢了!
心中不嗤,恨姨娘胆小,但面上恭敬,“一个疯子而已,姨娘不用担心。孩儿早就给舅舅送了信,让他私下里找。找到了便杀了,反正她早就该死了!”
“你不怕是你爹救走了她?”
盛喻眼底闪过一丝狠毒,“他都死了!怎么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