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杳到了长公主府,她带着红芍和绿芜。
长公主见到李杳,有些诧异,“师母以为你今天会没有空。你护士队的姐妹成亲,你竟然还能抽空到我这里来。就连你师父,我夫君,都换好了衣裳准备出门呢。”
只听声音,李杳就知道长公主这情绪有些不对。
“师母,师父惹您不开心呢?”李杳仰起脸,单刀直入的问道。反正这会长公主自称师母,那便是有些小情绪,但无关正事。
“没有!”长公主矢口否认,“他就是比我这个公主还忙。”说着的时候还不忘低笑了一下,“最近这些日子,他在云府各个县都在物色铺子,要开医馆了。然后还告诉我,他要在云府开间最大的医馆,到时候就不走了。”
李杳听着,这不就是师父一早就打算做的吗?在她忙的时候,师父也在做他想做的,可惜她这个徒弟不能替他分忧。
“他呀,画的饼我都吃饱了!”
李杳伸手扶起长公主。
“你来不会是来看我的,”长公主提脚往屋外走去,“来看战王妃的吧!”
“其实我是来接战王妃走的。”
两人停下了脚步。
“她在本公主这里无人知晓,知晓的人也都死了!”长公主语气突然严肃。“杳儿,你接她去你们苏宅?你们护不住她的。”
这些日子,李杳一直让无颜守在长公主府,不是不信任长公主,而是她也需时刻知道战王妃的消息。
当然,长公主也是默认了的。要不然,就凭无颜根本不可能进到长公府里来。
“杳儿不是要带她回苏宅,而是,杳儿要去晴川关,带她回晴川关。”
长公主一脸不可置信,再淡定,再见惯了世面的她也忍不住咂舌,“你要去晴川关,为何从未听你提起过。”
她有些激动,李杳目光一扫,便把她扶去了亭子里面。
长公主府没设暖亭,只遮挡了屏风,勉强能挡些寒气。好在纯禾很快就叫人送来了炭炉,倒也没冷着主子们。
“我想去很久了,”李杳说,“先前是被欧阳家拖住了手脚。现在欧阳家已除,我家、苏家,以及大坳村的村民都很安全,我便走得放心。”
长公主轻点了一下头,“原来你早有打算。想来你是知道有关晴川关的事情了!”
李杳抬眼看着长公主,直白道,“近来关于晴川关的事情我并不清楚。”她发现长公主眉眼紧蹙,也许晴川关发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顿时,她紧张了起来。
“我所得的消息还是无颜从边关带回来的。先前黑脸也告知一二,而这些其实是小九的脸怪探听到的。
近来,我并不知晓!”
只见长公主眉眼松动了一些,好像因为她暂时不知情,松了一口气般。
“长公主?”李杳唤了声,“是不是我爹他们在晴川关出了什么事情?”
“我爹同战王回去晴川关之后的事情我一无所知,没有消息我就当好消息,但现在,您似乎有事瞒着我。”
李杳聪明,长公主也想瞒,就在刚刚,她仍想着能瞒一时便是一时,可没想到还是被她看穿了。
“杳儿,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想让你带战王妃走的原因。”长公主轻叹了口气。
“我收到消息,战王在你爹和几个老兵的帮助下,成功回到了晴川关的将军府。
刚回去的时候,他就夺回了将军府的权力。
可军中原本的盛家军似乎分裂,有几位追随着盛二公子,公然与战王唱反调。
原本以战王的能力,便是出现几个刺头也能轻松拿下。那盛喻和程姨娘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让战王没有追究他们的责任。并且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一个人性情大变,原因不多,要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要不就是中了毒,又或者中了蛊。”李杳想也没想地说。
“据我所知,程姨娘是常宁的人,虽然常宁已经死了,没有与她联络。但以常宁本事,这个程姨娘应该现在还是会替他做事。”
她蹙眉,“这些年我遇上的人,除了当年的敏贵妃及她的家人会用蛊虫,其实常宁也会。因为当年皇上身上所中的蛊,便是常宁所种。
这会战王性情大变,极有可能是程姨娘的手笔。
这么说来,这晴川关,我还非去不可了。”
末了,她又说,“那他们肯定待我爹极差!”
长公主没有吭声。
李杳牵强的笑了笑,“我那个爹定然不会轻易的离开,他一定在绞尽脑汁想要怎么改变已经变了的战王。”
长公主默默地点了下头。
李杳又笑,“长公主既然知道一切,为何不告诉杳儿呢?那是杳儿的爹,其他人死也好活也好,我心软的时候多看一眼,也可以视而不见。但那是我爹。
而他也只是想找他爹!
可若这个爹是个浑的,我管他战王也好,皇帝也好,一样不顾情面!”
李杳起了身,“战王妃我不去看了,您让下人给收拾一下。今晚子时,我在后门接她走。”
说完,她便朝亭子外头走去。
“杳儿,”长公主着急追了几步,纯禾赶忙扶上。
“杳儿,此去晴川关,地狱楼的人仍听你调遣,也算师母对你和战王府做些事情。”
说完,她从腰间摸出一个小小的玉佩。
“地狱楼在北面发展并不算大,但查探消息是一顶一的。你拿着这个玉佩,去晴川关‘食闻酒肆’,那里会有人替你办事。”
纯禾把玉佩送了过去,塞到李杳手中。
低声道,“小姐,有些事情长公主想帮也帮不了,她能做的只能是这些。”
李杳收下玉佩,回过头冲着长公主甜甜一笑,“杳儿谢师母!”
马车摇摇晃晃,李杳窝着身子,举着玉佩认真看着。
是呀!长公主是皇家的公主,她所做的一切,都必须是皇家利益为先。
战王是替皇家卖命的人,是皇上手中的一把剑。
若是剑,那便是没有灵魂的。
一旦剑有了思想,那么紧握剑的手,必会牢牢扣住。扣住的同时,还要斩断一切能影响剑的因素。
他不能让剑脱控,也不允许有人让剑脱控。
长公主是在避嫌呀!
“姑娘,您别叹气了!”绿芜忍不住轻声地说,“马上要去喝喜酒了,您应该高兴点。”
李杳瞬间端直身子,把玉佩塞进腰间,其实放进了空间里头。
“我把你们两个忘记了,叫马车打倒回长公主府,我先把你们两个送回去。你们好好的在长公主府待着,等我从晴川关回来,再来接你们。”
“我们不要!”红芍绿芜齐道。
绿芜更是眼泪都要掉出来了,“不是说好让我们同姑娘你一块去晴川关的吗?怎么现在不带我们去,还要把我们送回长公主府。”
“是奴婢做得不够好吗?”红芍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