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想带兵去蔡四叔说的那两条路上拦截!”李杳认真地说,“照盛喻和铁大坤的计划,最多明日傍晚他们便抵达青池附近。”
盛傲点头,“你猜得不错,祖父确实这么打算。比起等到他们围城的时候再来对战,不如把他们拦在路上。”
他走到作战沙盘边上,指着那两条路,“现在有几个问题,晴川关共将士十万,已调去青池城两万。若铁大坤让部下走砂砾这条路,也得调去两万拦截。另一条路也不能忽视,至少五千兵得派。
如若是这样,晴川关便只剩五万五千士兵。
祖父担心铁大坤会趁机对晴川关发兵!”
谁说将军好当,驻守晴川关的将军,没有一点本事,是一天也守不住的。
足见战王这些年对明渊的付出。当然,从侧面也说明,明渊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能替代战王的。
这也是为什么皇上待战王格份恩宠的原因。
“祖父,晴川关这里离不开你。”李杳想了想说,“祖父若有此计划,打算派谁前往戈壁滩处拦截?”
战王开始思量。
想了许久,他说,“盛家军军心不稳,若没有今日这档子事情,马副将便能重用,可惜他愧疚自杀身亡。现下,若真能派去的,也只有向副将了!
向副将作战多年,也是祖父一手带起来的,他的能力毋庸置疑。
可是,若领兵而来的是铁木坤,他便差了火候。
但若是铁大坤手下尤狮,那就不是问题了。”
战王蹙眉。
“祖父,你若信得过杳儿,杳儿同向将军前往拦截北襄军。”
“你!”战王立马摇头,“祖父知道你本事,可这是打仗。你最好跟在祖父身边,先学一学再说。”
“祖父,你相信杳儿,”李杳郑重地说。
“这也是爹第一次作战,可杳儿知道,爹他们面对的问题更多,在北襄军没抵达之前,他们还要对付颜不易。
后头若是没拦截住,那么爹和秦将军、伍将军便是腹背受敌。
杳儿不想爹困入险境。”
她先说了她的理由,然后又说,“杳儿身边有人相护,祖父便是不信杳儿,也应该信他们。”
她指的是绿脸与他带来的两百脸怪。
“可是,实在是太危险。你若出了事,祖父无法向你爹交差,也无法向你祖母交差。祖父好不容易才等到你爹回来,不想再失去家里任何一个人。”
“战王,你怎么婆婆妈妈的。”李杳干脆倔了起来,“你安心守着晴川关,杳儿同向将军去一趟。”
“你怎么不听话呢?”战王才发现这小孙女,脾气也像他,也是认准了的事情就一定要去做。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战王,你没得选了。”李杳故意不叫他祖父。“晴川关离不得你。万一那铁大坤这次使调虎离山之计,那他肯定会对晴川关大举进攻。
您反正是派向将军去拦截,就当杳儿去增长见识。万一让杳儿想到好办法,兴许还能助力向将军。
只是多一个杳儿而已!”
盛傲思虑再三,杳儿说得没错。他想过种种的可能,其中铁大坤派兵大举进攻晴川关也很可能。这里离不了他。
“好吧,”最终他妥协。他想杳儿能差使老汪的人,那么关键时候肯定也能保命。再一个,短短时日,他确实发现这个孙女有着别人不一样的想法与智慧。
兴许她跟上,真能帮到向副将。
“万事小心!”还是有些不放心,只好再三叮嘱。
“带上你那蔡四叔,祖父看他挺有脑子的。”他又加上一句。
李杳笑道,“蔡四叔肯定随爹去了青池,他们总是形影不离的。”见战王又锁起了眉头,她又说,“杳儿身边还有朱雀和无颜,他们也很聪明的。”
“总之,你不要冲到前头,一切有向副将在。”
“是!”李杳应着了。
战王不敢耽误,立马又把向副将叫了过来。三人又在沙盘图上仔细演练了半个时辰,最终商量妥了一套拦截的办法。
“时间匆忙,末将得马上去点兵,两刻钟后就出发。希望能赶在他们到之前埋伏好。”向子柱做事雷厉风行,马上走出了帐营。
李杳本想再同他商量一下,见他走得匆忙,也就没有叫他。
“祖父,杳儿先回一趟王府准备,从那边出发。您让向副将不必等杳儿。杳儿会追上他们的。”
从晴川关到目的地有一百余里地,那还只是到了戈壁滩的边缘。若真要埋伏,至少得往里走进二十里地。
所以他们的时间实在是紧。
向副将所管大多是骑兵,跑马的话,一天时间百余里并不是问题,但到了戈壁,马并不好使。
所以,接下来的二十多里地,肯定得步行。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很急的原因。
李杳带着无颜骑马飞快地回了王府。
“朱雀,我们走。”李杳跑进房间收拾了一下,换了套衣裳,很快就出来了。
朱雀刚刚办完春红的事情,也是刚回来。“去哪里?”
“去戈壁滩打仗,”李杳眸光闪烁,“我倒要看看北襄军有多厉害。”
朱雀抿了下唇,本想劝阻,想了想好像劝阻也起不到作用,便把要说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这世上还没有能劝得住小姐的人,真没有!
“咱们赶牛车去,”李杳勾了下唇,“干爹的老牛,比他们的马都跑得快。”
“那属下去叫正二爷。”朱雀说。
“好,你快让他去套牛车,”李杳说道,“我先去同祖母说一声,省得她找不见我着急。”
两人分头行事,并没有耽误多久,也就一刻钟的时候,几人已经坐上了牛车。
“朱雀,你得同乌萝好好说道说道,她的任务是保护王妃,一天到晚想跟着本小姐也不是个事。”李杳有些伤脑筋地说。
“属下下回同她说。”朱雀有些想笑,可她习惯冷着脸。
“你一定要记住,我一看到她那可爱的脸,就很想随她去算了。”李杳抚额,有时候人一可爱起来,真是毫无抵抗力。
“嗯,”朱雀怔了一下,原来小姐竟吃乌萝撒娇的那一套,果然每个人都有软肋。
“若不是祖母身边没人,让她跟着我也是欢喜的。”李杳想起刚刚乌萝无辜可怜的闪着大眼睛,又是一阵心软。
干脆甩了甩头。
“干爹,让老牛跑快点,我们先去观察地形,寻找可埋伏的地方。”说起正事,李杳便收起了其他的思绪。
“好了,坐好喽!”王正鞭子扬了起来。
还没甩下来,老牛便飞一样地冲了出去,好在这条路不是官路,要不然,不知道要吓坏多少普通百姓。
无颜和朱雀却是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