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林清梦的手臂走到堂前。
    不远处一双好看的眼睛一直盯着他和林清梦。
    “能得到如此可爱的女儿，也算是你得偿所愿了吧……”
    在掌声中拜过天地父母，对拜结为夫妻，林清梦总有一种不大真实的感觉。
    就连最后，她是怎么被抱入洞房的她都不太清楚。
    她依稀记得，楚寒雪等人像小尾巴一样，跟着他们两人一路到了洞房中，最后一群人又被气急败坏的楚瑾辰推了出去。
    “走走走！都走！”
    “王兄，难道不需要我们留下来闹洞房吗？人多不是更热闹吗？”
    楚寒雪眨巴着大眼睛，反正她没新婚过，不知者无畏。
    沈凌霄从身后捂住她的嘴巴。
    “还人多热闹？！这种事儿人多了我还……反正你们走！”
    楚瑾辰一边说一边推搡他们。
    到了门口却反被他们拉住手臂，架了起来。
    “王兄，时间还早，今天你是主角，各属地的使者都来宫中道贺，你可得亲自去应承一番。”
    楚寒星拉着他就走，根本不给他任何反驳的余地。
    “王妃！我被他们挟持了，稍晚些回来！你在王府不要拘束，随意些……”
    直到他被带着走远，林清梦依旧能听到他的声音。
    听着他那明显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声音，她就觉得有些好笑。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握住了脖颈间的小锦缎，丝滑的触感令她回过神来。
    “娘亲，难道这就是嫁人？我怎么感觉好不真实……但是又好幸运！”
    “娘，谢谢你愿意让我来到世间，哪怕以最惨烈的方式！不过，我现在很幸福，你也感受到了吧。”
    ……
    从宫门口到宫宴这一路，楚瑾辰骑在马上，这一路上口中嘟嘟囔囔的抱怨就没停过。
    “好了王兄，你就别抱怨了！晚上的时间那么长，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吧。”
    楚寒星打球他。
    “你个未婚的小孩子你懂什么！不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吗？”
    沈凌霄也骑在马上，跟了上来。
    “春宵一刻值千金，这话倒是不假！”
    “你看你看，你凌霄哥都知道这道理吧。”
    可沈凌霄哪里是个嘴上能饶人的，于是趁着楚瑾辰卸下防备继续补充道：
    “可对你来说，大概也就是那一刻值千金吧……过了那一刻，你怕是要扶着墙出来。”
    “你！”楚瑾辰气急败坏，但又不好发作。
    楚寒雪坐在轿辇中，用手臂撑着小脑袋看向外面，也不知他们在闹腾什么。
    宫里今日十分热闹，来来往往的人，都是各地的使者。
    楚寒雪突然回头，朝着对面的使者团队看去，不知为何，她总觉那里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她观望了一圈，也没见谁一直盯着自己看，索性将帘子放了下去。
    “怎么了？”
    沈凌霄注意到她的举动，驭马到她身边，小心询问。
    楚寒雪装作无事地笑笑。
    “没事，我就是觉得今天大概是清梦姐姐最快乐的一天吧，嫁到自己喜欢的人，而且那人也将自己视如珍宝。”
    “至少，她不会再觉得自己孤身一人了。”
    楚寒雪脸上挂着明媚的笑，说出自己的感慨。
    沈凌霄淡淡地看着她，不过此刻越是这样淡淡地盯着她看，她的脸就越像是被人烧出了个洞来。
    “凌霄哥，你看我干嘛？我有些害羞……”
    楚寒雪低下头，红气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处。
    沈凌霄不再逗弄她，帮他将帘子放好。
    宫宴之上，载歌载舞。
    今日的主角楚瑾辰倒是比圣上还有牌面些，在众人的簇拥下，辗转于各位朝臣与各地来使之间推杯换盏。
    楚寒雪趁着沈凌霄不注意，偷偷喝了口北荒的葡萄酒。
    那酒本身清甜爽口，毫无辛辣感，与魏女官做的葡萄酿很像。
    这一口饮下，似乎打开了楚寒雪的味蕾，于是她总是偷瞄沈凌霄，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饮下两口。
    这两口两口又两口，不知不觉间，那壶酒已经被她饮下了小半坛，身体也开始燥热起来。
    可她尚有些理智，强忍着让自己端坐在座位上。
    楚寒雪猛地抬头，今日那有一双眼睛直直盯着自己的感觉再次袭来。
    她快速在人群中扫视。
    那各路使者所在之地，角落中有一人戴着狼牙面具，那面具后的眼睛确确实实地直直盯着自己。
    她撑起桌案起身，头重脚轻的感觉立即袭来，向前迈了半步，仿佛踩到了棉花上。
    沈凌霄扶着她的手臂。
    “怎么了？”
    楚寒雪咧着嘴冲他傻笑一下。
    凑到她发丝间，闻到了那若隐若现的酒香气，夹杂了浓烈的葡萄甜香味。
    “你喝酒了？”
    楚寒雪讨好般地朝着他笑笑。
    可沈凌霄还是皱了皱眉。
    楚寒雪本就不清醒，见他皱眉，小嘴立马委屈巴巴地撇了起来，眼尾瞬间变得红润。
    沈凌霄见她变得可怜巴巴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心中哪里还有半分气。
    “好了，我带你回去休息。”
    刚想伸手扶着她的手臂，她便委屈巴巴地躲闪开，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我没……”
    沈凌霄还不等解释，楚寒雪便晃晃悠悠地朝着使臣的方向走去。
    虽然她喝得醉醺醺的，但她感受得到，那人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她的身上。
    走得近些，楚寒雪才看清了那面具后的眼睛。
    那双眼睛，有着莫名的熟悉感，可那眼神，却有着追逐猎物般的狠厉。
    楚寒雪迷迷糊糊的肩膀撞到了人，嘴上小声说着抱歉，可被撞那人也不知是谁家的小世子，竟大声嚷嚷起来。
    “见过公主殿下。”
    这一声紧张的叫嚷声，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楚寒雪身上。
    “小雪？”
    楚寒星和楚瑾辰拨开人群走到她身边。
    “你喝酒了？”
    楚寒星顺着她的背。
    楚寒雪伸出小手在楚寒星面前比划了一下。
    “就一点点！真的就一点点哦！”
    她这话说得很大声，似乎是有意说给谁听的。
    楚寒星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沈凌霄。
    他可太了解自己这妹妹了，平时温顺乖巧，一旦喝多了，就好像变身了一样……
    她可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上一次就好玄将自己卖了。
    楚寒雪挡开楚寒星的手，踉跄向前。
    她躲避所有人的触碰，径直走到了那道炙热的目光前。
    那人退了半步，可楚寒雪似乎不想他逃，上前揪住他的衣领。
    “小雪，不要胡闹，那是忽勒来的使臣！”
    楚穆然给了楚寒星和楚瑾辰一个眼神，示意他们两人将她拉开，免得又惹出什么乱子。
    “小雪乖，我们不在这了，和王兄回王府去找嫂嫂玩好不好？”
    楚瑾辰低声哄着，可楚寒雪依旧死死抓着那人胸前的衣襟不肯松手。
    “我认得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