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是贫穷阻止多数人接受良好的教育,无法使我们的人口优势转化为优质人力资源。”
“日本是全世界人均自然资源最少的国家之一,但是,日本非常重视教育,他们加大了对对教育特别是对义务教育的投入。因此,日本很快就成为全球人力资源最充沛的大国,成为亚洲的诺贝尔奖大户,自己也站在世界科技产业之巅。”
“是愚昧让人丧失逻辑思考能力,不能正确地看待世界,从而人云亦云地形成错误的共识,不经思考造成集体盲动,越是关键时刻越不能做出正确抉择,一步步推动国家误入歧途。”
江寒一向认为,国家最大的敌人是愚昧。正因为愚昧,认为国家最大的敌人是他国。
所以经常在网上可以看到,一些人一讲到这个国家,打!讲那个国家,也是打!在这些人的眼里,仿佛不是朋友遍天下,而是仇敌遍地球。仿佛让所有人恨,才是成功。
热血爱国青年蔡某盗取路边摩托车u型锁,打砸日系车辆,猛击车主李建利头部,击穿头骨致其重伤,落下终生重度残疾。
蔡某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还算是情有可原。但是一些高学历的人头脑也十分简单,一位中科院博士、自诩爱国的大学教授赵某,建议在四川盆地和喜马拉雅山打一个深洞,放入千枚核弹,引爆地球,让人类和地球都走向毁灭,这种反人类的疯狂让人胆颤心惊,后背发凉。
这种人动不支就毁天灭地,让人类走向毁灭,视同胞的生命如草芥,愚昧到明明自己已经在反人类,但他认为自己热爱国家。
一百多年前,日本明治维新之后,中国的有识之士都在担忧,日本会不会成为中国的心头大患。
但如果想一想,只要自己不走封闭僵化的老路,坚持解放思想坚持改革开放,国家自然就会越来越强大,又何来担心这个是心头大患那个是心头大患呢?
如果近现代中国没有晚清统治者争权夺利,没有军阀混战挟洋自重,一个统一强大的中国哪里又有让日本侵华的机会?
德国两次挑战英国,不惜发动两次世界大战,都以战败告终。前苏联曾挑战美国的霸主地位,但最终折戟沉沙。
只要头脑清醒,有着基本的逻辑常识,就会知道,即使强敌环伺,每一个失败国家最大的敌人从来不是他国。
如果强敌环伺就是国家失败的理由,以色列早就从地图上被阿拉伯世界抹去。
德国最大的敌人不是他国,而是法西斯、希特勒。
苏联最大的敌人不是美帝,而是它的愚昧和僵化。
美国作为世界唯一的超级大国,表面的强大是它的经济总量和军事实力,而它真正的强大,是自由和创新,不断引发新的技术革新和产业革命。从计算机到互联网,每一次都引领人类走进新领域。
“我们总是在害怕被别人演变,害怕被别人渗透,于是开放的大门逐步关闭。老子说,自胜者强。我们总是不自信。于是,我们的电视只能收到有限的节目,我们的网络其实就是个局域网。我们倒是防住了外部的舆论,但我们也封闭了人民的眼睛。”
“国家最大的敌人是国内阻碍国家发展和进步的力量。愚昧者总将自己的失败归因别人。于是用你死我活的对抗思维看待问题,用敌对破坏的招术对待他国。结果导致国家间信任缺失,朋友越来越少,而敌人越来越多,被排斥于主流世界之外,严重时还会遭到群殴。”
看张巍巍涨红的脸,江寒也掉起了书袋:“张院长应该读过杜牧的《阿房宫赋》吧?呜呼!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嗟乎!使六国各爱其人,则足以拒秦;使秦复爱六国之人,则递三世可至万世而为君,谁得而族灭也?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几个不吭声,江寒继续说:“阻碍一个国家强盛的根源究竟是什么?当大多数人都习惯从外部去寻找原因的时候,最终只能是在歧路上越走越远。而从内部的剖析越来越多、越来越深刻的时候,才有可能拥有文明与繁荣的土壤。”
“当年,鲁迅、柏杨等学者对国民性格的洞悉,正是在从内部探究中国问题的本质:责备自己应该往深处责备,才能揭示劣根,剪除劣根。”
“但更重要的是,如何将滋养着‘国民性’的树根揪出来,不断追问下去。比如以下种种我们常见,却很少‘刨根问底’的问题:”
“在我们这片土地上,为什么没有‘独立’的人,而只有‘关系’中的人?”
“为什么封建皇权专制能够扭曲整个社会上至统治者、下至‘奴隶’的心理?”
“为什么人们对内麻木,对外排外,成了一个未断奶的民族?”
“为什么文字狱、类文字狱每隔多少年就要来它一回?”
“为什么中国人对宗教充满‘功利性’的特点?”
“为什么基层政治总成为‘刁民与恶政的双重互动’?”
张巍巍说道:“封建皇权专制能够扭曲整个社会上至统治者、下至‘奴隶’的心理,那么,现在呢?”
在场的其他人均是一惊,张巍巍这是在给江寒挖坑啊,这怎么回答?这个题,就是个送命题!
“现在,虽然没有了封建皇权专制,但是奴隶、奴才遍地都是,特别是知识分子。”江寒看向张巍巍,张巍巍的脸更涨了,因为张巍巍经常自诩他是知识分子。
“在中国古代社会环境里,士大夫,也就是古代中国的知识分子一直受科举制影响,一直都依附于政权统治当中。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科举中举、成为国家官吏,是所有古代读书人一辈子的梦想。所以,在这种环境下,知识分子都想向官府示好,依附于官府朝廷,缺少像西方那样独立的、能够发表对政府异见的知识分子,没有办法对公权力进行监督,更加不可能出现像‘启蒙运动’一样的思想解放运动。”
“知识分子被人包养了,就不要谈什么独立人格。”
“现在,除了极个别的知识分子还能够站在公正、独立的立场之外,其他的所谓的公共知识分子,已经成了公公知识分子。”
公公知识分子?乔看了一眼张巍巍,此人面白无须,还真像个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