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欢提着装有碧眼红蟾的笼子,从二层船舱,走上一层船舱。
依照柳婆婆的嘱咐,要带碧眼红蟾,下河游玩一番。
路过昨夜打斗的会客船舱,里面有些阴暗,不知是谁,将里面的窗子关了起来。
沈一欢想起,昨夜为吹散血腥味,翠儿特意将那扇窗子打开了。
为免翠儿被人责骂,沈一欢快步走了进去,走近窗边,拔起连接左右窗叶的插销,之后将窗叶左右拉开。
窗外一阵并不明亮的光线,照进了这扇小窗。照亮了整个船舱。
这小窗,呈长方形状,宽还不到二十公分,长不到三十个公分。中间焊有铜条,铜条之间不过五公分而已。
这是整个船舱,唯一的一扇小窗。
沈一欢边往外走,边瞧着地面的狼藉。
地毯褶皱,血斑黑污,椅子依旧东倒西歪。跟昨天一样,唯独第四张椅子还完好地摆放,其他椅子都东倒西歪。
沈一欢走到门口,却见地上有一物泛光,细瞧,正是昨夜被自己看成银子的、那半截茶盖,不知何时,滚到了门口。
倚靠在船尾栏杆,沈一欢看着碧眼红蟾,在水中嬉戏。
下午的天色,比上午阴沉很多,看乌云翻涌,暴风雨随时将至。
除了他,不见其他人,出现在甲板上。
好久,听到一阵脚步声,回头看,正三翠儿出现在甲板之上,在东张西望。
沈一欢看着翠儿俏丽的脸庞,心中一热,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到她身边,嗅了嗅她的乌丝秀发。
翠儿吓得了一跳,急忙后退,看清楚是沈一欢,眼中闪出惊喜的神采。
沈一欢瞧着这个脸现娇羞的婢女,没话找话地说道:“一天了,怎么也不见那几位孙家人,出来走走?”
翠儿“哼”了一声,继而娇笑道:“那三少爷,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大家都开心!”
见沈一欢会心一笑,翠儿又随口说道:“大夫人,这会儿不在船上。”
沈一欢一愣,问道:“什么意思?””
翠儿放低音量地说道:“听三老夫人的婢女,锦儿说的。”
“她说,她听三少爷上午提到大夫人独自一人,离开了大船,赶往前面的城镇,去找那翠竹帮的分舵。”
“她让三少爷,负责照看一下船上事务。”
“如有解决不了的突发事情,就去找柳婆婆帮忙!”
咦?
这大夫人卫海霞,竟然悄悄地走了,也不跟所有人说一声。
多半是昨天的发现,极为重要。
蒙面劫匪,竟然是罗湖派的人。
十派盟之一的罗湖派,暗地里抢劫盟友翠竹帮,这个消息太过惊人。
估计,大夫人卫海霞心里着急,想要早一点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到翠竹帮,请来强援,也通知翠竹帮及早防范。
这大夫人真是胆大,船上还有那六万两黄金。
她也不怕,在她离开的时候,这黄金丢了吗?
不过,沈一欢转念一想,昨夜的匪徒搜遍了船上都没有找到黄金,可见黄金藏得何等严密。所以,卫海霞有自信,离开的两天,黄金绝对安全。
哼,懒得管你们。等到了赵州,自己便要离开。
沈一欢看着翠儿,问道:“你家二夫人呢?怎么不见她出来吹风?”
翠儿说道:“在她船舱中呢!”
沈一欢笑道:“房里有什么好待的,连个说话人也没有。”
翠儿说道:“我家夫人喜欢一个人待着,自己喝喝茶,就很自在舒服。”
沈一欢嘿嘿一笑,说道:“哎呀,我也好喝茶。你不忙的时候,去跟你家二夫人说一声,她若有好茶,可以请我喝一点。”
翠儿白了他一眼,也不说话。
沈一欢看甲板没人,便笑嘻嘻地挨了过去,忍不住搂住翠儿,逗弄了一番。
翠儿被撩拨得意乱情迷,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猛然惊醒,急忙溜走了。
只感无趣的沈一欢,只能背靠着栏杆,静静地吹着微风。
没多久,突然听到“扑通”一声,似乎船撞到了什么东西。
这个声音,感觉很近。
沈一欢趴在栏杆上,伸头往下看,只见似乎是一具尸体,漂在水面上。
定睛一看,正是那厨师薛霸,两眼翻白,早已淹死了。
果然,那群匪徒,怎么会轻易放那些仆从离开?!
这会儿,水流正缓,正是这具尸体,撞在船身上的那个“孙家“两字的下沿,在水中一浮一沉。
嘿嘿。
生不是孙家的人,死要做孙家的鬼?
你都当鬼了,孙家哪敢收你?
沈一欢习惯性地双手合十,祭奠一番:
“早死早超生,幸福在来生。来生投好胎,幸福自然来。”
又见到翠儿奔了上来,玉手朝着沈一欢挥舞,眼角含春地笑道:“三点了,二夫人要喝茶了。”
“我提了嘴,你抱怨几天没喝到好茶了,她便请你去她船舱喝茶。”
“你该如何谢我?”
沈一欢大喜,抓住她的小手,朝她手心亲吻了一下,这个活泼得小俏婢如遭雷震,又羞又喜,转身逃去了。
茶盏中,是二夫人珍藏的墨翠黄芽,茶叶深翠如墨。
经热水冲泡,茶叶肆意沉浮,缓缓翻出最里面的嫩黄绿芽,更有一股极为特别的清香,缭绕满屋。
沈一欢闻到鼻子中,心旷神怡,只觉忘俗。
学着二夫人优雅的品茶姿态,沈一欢浅喝了一口,更觉清气扑鼻,香滑润喉。
便如牛饮水般,连饮了三杯。
引得二夫人掩口偷笑。
见她笑得花枝乱颤模样,沈一欢一时看得痴了。
二夫人见沈一欢炽热如火的眼神,芳心一颤,不由得想起之前在甲板上被他轻薄的场景,心中泛起一种莫名地刺激,如波浪般冲激着她的芳心。
沈一欢看眼前的佳人,脖颈浮现迷人的羞红,终是忍不住,轻轻触碰了一下为他再次斟茶的纤纤玉指。
指尖碰到二夫人玉手那一刻,不由得心神一荡。
而二夫人被他这有意地触碰一下,便觉一股火热传了过来,立时产生了一种有些令这贤淑女子有些羞涩的愉悦感,传遍全身。
这是她从未体会过的感觉,顿时娇喘不已。
二夫人与他眼神接触,那炽热充满欲念的目光,也正看着她。心中既感觉惊惧,更感无限的刺激与欢喜。
沈一欢见她粉脸满泛红霞,欲念大作,一把抓住她的玉手,将她抱入怀中。
二夫人“呀”了一声,浑身颤抖,惊羞交集,耳根红透,挣扎了几下,便倒在了沈一欢的怀里。
与此同时,门外玉儿的声音响起:“二夫人,我来回收一下餐盘。”
二夫人豁然惊醒,挣扎欲起,却被沈一欢搂得更紧。
沈一欢轻吻一下二夫人的脸颊,柔声笑道:“夫人,我明日再来品茶如何?”
二夫人被他羞红满脸,以近乎难以察觉的幅度,点了点头。
第二天夜里,沈一欢睡得正熟,又被一阵激烈的敲门声吵醒。
开门一看,只见三五个手持刀剑的年轻弟子极速冲了进来,将他团团围住。
淡棕色武士服?!
翠竹帮的弟子!
又见一人如风般闯了进来,脸寒如冰,正是那大夫人卫海霞。
她似是因愤怒和震惊,胸口不住起伏,恶狠狠朝着沈一欢叫道:“说!”
“你是什么时候,盗走了那六万两黄金?”
“什么?”
沈一欢失声惊叫道:“六万两黄金,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