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欢蹲在地上,四处张看查看,似乎要寻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陈文玉则躲在一旁,不敢惊扰他。
沈一欢瞧了瞧,那并没有退回原位的佛像,它座下的窟窿里面,空无一物。
佛像与海明大师尸身之间,地上掉落着那武器匣。
样式就是普通武器匣,常见的上下半个匣子,通过背后的铁片嵌接契合在一起。
这个武器匣,长度与普通的相同,但但是宽度和高度都大了许多。
应该是为了能装下五柄神剑,蒋大人找人特意制作的。
此时,不但是翻开状态,更是断裂成了四截。
正面开口处,原本用封条封死。
丹阳县两条丹阳县的封条
虽然已被撕破,但是仍能看清楚丹阳县衙的字样,以及空白处笔迹各不相同的手签姓名:蒋文彦,海明,杨玄,袁广,娄全忠,林茹。
沈一欢想到袁广曾提过,《丹阳五剑会》开始前,他被邀见证封存五把剑。
再看那佛像,和门口孔修尸身之间,距离就远了,六七米的距离。
沈一欢查看了孔修的尸身,不过是有一些银票、暗囊等常见的杂物。
而尸体边上,则是因打斗而断裂的几张椅子,木条木屑,也是常见的东西。
沈一欢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
顺手牵羊取走孔修的银票后,他又走到海明大师身旁,蹲下身来,双手合十,习惯地超度:“早死早超生,幸福在来生,来生投好胎,......”
突然觉得不妥,暗叹一声,停口不言,开始检查起海明大师的尸身来。
“咚”的一声闷哼,海明大师的尸身,不小心被沈一欢弄得向右侧倾倒,摔在了地上。
沈一欢大惊,慌忙谢罪。
原来在虎狼山搜索的时候,那些死人,都是躺在地上或是趴在地上,哪有像这样靠墙而死的?!
只能怪自己业务不熟练,搜得尸体还不够多。
正要将那尸身重新扶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在他盘坐的左大腿压着的地方,有两片铁片躺在地上。
额,硌得慌吗?
沈一欢仔细一看,这两块铁片正是武器匣上,用来固定匣子上下两半部分的铁制部件。
极为常见!
沈一欢这才醒悟过来,为什么刚才感觉哪里不对劲?
原来就是这个!
断裂成四截的武器匣,地上尽是碎木条木屑,但是没有见到这两片铁片。
原来,是震落到这里了。
想来,海明大师是伤势严重,在生命最后的时刻,挣扎着依靠着墙壁坐了下来,也没有注意到坐到了这两个铁片。
沈一欢也不再多想,也不管它,将海明大师的尸身扶回原处。
之后,又小心地摸索起他那件洗得极为干净的袈裟来。
一张手帕。
一张红帖。
看到红帖,沈一欢和陈文玉都很好奇。
这种红帖,极为常见,常用于老百姓成亲写贺词之用。
常见,是常见!
但,出家人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在身上?
沈一欢忙打开一看,帖子的正中间,工工整整地写着四个大字。
佳儿佳妇!
而,右下角,则写着两个小字:海明。
之余,再无其他字样,也没有标明是给写成哪对要成婚的夫妇。
沈一欢和陈文玉互看了一眼,面面相觑。
满脸愕然的沈一欢,呆呆地问道:“难不成,海明大师有一个私生子,而且要成婚了?”
陈文玉也是满脸的疑惑不解,听到这话,忙苦笑道:“沈一欢,你少胡说了。”
“海明大师是得道高僧,他哪来的孩子?”
“这不过,是一句常见的祝福用语罢了。”
二人瞎猜一番也没有结果,忙将东西放回了原处。
自此,两人再也看不出其他东西了,但沈一欢的脑海中,疑问却更多了。
这喜帖,是怎么回事?
跟这五柄神剑被盗,有关系吗?
还是说,单纯明后几天要参加某处婚宴,提前写好放在身上。
百思不得其解。
沈一欢便问道:“那湛行大师呢?”
“他怎么不在这?”
“他是海明大师的大弟子,不也是第一个发现海明大师被害的人吗?”
陈文玉摇摇头,答道:“湛行大师,这会不在北昭寺。”
“他赶去城里县衙,向蒋大人通报海明大师的死讯去了。”
沈一欢奇怪地说道:“这么着急?!
“尸体也不收敛一下,就跑去报信儿了?!”
“天气这么炎热,不怕回来的时候,尸体都开始发臭了吗?”
陈文玉挠挠头说道:“听湛行大师说,这是海明大师的事先安排。”
“海明大师在当日接收这五柄神剑的时候,就交代了。”
“如果他不幸意外亡故,那现场的尸体和东西,任何人都不得随意乱动。”
“并且,需要第一时间通知蒋大人,由他来处理。”
沈一欢听了,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问道:“你找我来查看现场,有没有跟湛行大师说过?”
陈文玉皱皱眉,答道:“没有。”
“他走之后,我才想到了你,就赶忙去找你了。”
“哪有时间,跟他说?!”
沈一欢想了想,缓缓说道:“我们走吧,你把门恢复成原貌。”
“现在,我们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也没有找到任何眉目。”,
“所以,你也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来过。”
“当然,也包括湛行大师。”
“若是我们之后,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再告诉蒋大人和湛行大师他们也不迟。”
“先做好事,再开口说话。是我的习惯。”
陈文玉见他说得郑重。便点头答应。
沈一欢又嘱咐道:“想来,你也明白,海明大师今天虽然死了,五柄神剑也丢了,但《丹阳五剑会》不能半途而废,惹江湖人物笑话和非议。”
“明天,就是《丹阳五剑会》的决赛。”
“若是这些消息传出去,必然会带出轩然大波。”
“我们假装不知道,等蒋大人和湛行大师,他们在适当的时候,告知天下吧。”
陈文玉听完点了点头,之后锁了门,又与沈一欢聊了几句,两人便悄然分开离去了。
这个事件如同一团毛线一般,乱如头绪。
得找到最重要的那根线头,才能找到真相。
可是,那根线头,是哪个,在哪里呢?
走出北昭寺,沈一欢抬头看看天空,不过是卯时和辰时之交(早上七点)。
这,休息的一天,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