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从身上拿出巴掌大的一块圆石,按在石门的残缺部分,居然毫无缝隙的重合了,这圆石一出现,蓝亓儿双眼顿时睁大,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名男子,那圆石上的纹饰居然是一双生花,竟是再熟悉不过,忧昙罗与浮荼,一红一黑,很容易辨认。
哑巴转动那圆石,只听一声咔嚓声响起,机关运站的声音响起,紧接着石门缓缓的打开了。
石头?她还以为需要细细长长的钥匙类才能打开,那残缺部分凹进去的到底有什么用?
石门打开,谭慕白很高兴,要不是蓝亓儿拉着,他早就第一个冲进去。
三人进了石门,依然是哑巴打头,蓝亓儿打量着哑巴,心里疑惑顿生,看来在包房内消失,就是为了去取那圆石了,既然有备而来,也就是说对方从一开就知道有这个地方,白鸦到底在谋划些什么?难道那天机楼与天宝楼只是个幌子,西皖真正值钱的东西其实是藏在这里,真正担负着窃取秘密的重则其实不是秦川,而是眼前这个哑巴。
她马上否决了这个想法,这哑巴和那已死的死士其任务是保护谭慕白他两,白鸦说一不二,说不准两人插手就不准,又怎么会将窃取机密的任务给他两身边的人呢,那他是自作主张的行动?当然这些猜测都是基于他是死士的情况下,还有一种可能性很大,而且蓝亓儿基本肯定那就是正确答案。
此人并非死士,而是冒充,混入其死士中,不知是何目的,显然这下面也有他需要的东西。这可热闹了,他也好,那人也好,白鸦也好,冒险进入这西皖之地,不知是否为着同一个目的?
她感觉白鸦的方向可能错了,若是西皖的机密并非藏在天机楼中,那他悲剧了。
一股热血涌上她的心头,她暗自戒备起来,谭慕白一贯是没心没肺的主,全不知两人即将面对的危险。
进了石门,再前行百米左右,蓝亓儿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不只她,三人的表情均很是吃惊,出现在三人眼前的是一座宫殿,坚实墩厚的石墙体,金碧辉煌的金顶,具有强烈装饰的巨大鎏金宝瓶,分部合筑,层层套接的建筑型体,都体现了气势雄伟之态,墙体上镶嵌满无数的珍贵的宝石,翠玉,珍珠,玛瑙,成千上万,墙壁上雕刻有精美的壁画。
最令人震惊的不是这些,而是这宫殿内整齐排列的石架木架上不是奇异珍宝,就是书籍丝帛,一整片均是,一眼望不到头。
她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越发肯定白鸦被骗了,西皖的宝物果然均在这里,根本不在天机楼和天宝楼,白鸦此行注定一无所获。
谭慕白说话都不利索了:“我们,是不是要发财了?”
蓝亓儿尚能保持清醒:“这西皖的主人不知是何来历,竟有能力聚集这么多的财宝,可西皖不是近期才崛起的吗?”
谭慕白边往怀里装金银珠宝边感慨:“白鸦要是看见,不知道要眼红成什么样,他最恨别人比他有钱。”
“喂,你干什么?我们不是小偷!”
“你不要管我,我已经疯了,别跟疯子讲道理。”
她去看哑巴,哑巴在墙角发现了几具尸体,正在查看,她走过去,只看了两眼就知道这几具尸体应该是西皖的人,十有八九是看守着,看周围打斗的模样似乎经过了一场苦战。
哑巴查看了尸体之后便往前走,蓝亓儿跟上,走了几步,发现谭慕白还在原地,她气的脑仁疼,刚才急吼吼的,半刻也等不了的要抢回石头,现在倒不急了,再给他耽误下去,那人早跑了。
她三步作一步的冲到他面前,抬起就是一脚,直将他踹翻在地:“小命还要不要的?!”
一个鲤鱼翻身挺起,吼道:“蓝亓儿!你别以为是女的我就不打你!”
“来呀,打呀,你打呀!”蓝亓儿又是几脚踹上去。
嘴硬心软,说的就是他,几脚下去他也吃不消,连忙哀求:“我大姐,我错了还不行吗?”
等蓝亓儿心里的火发泄完了之后,转身打算跟上哑巴的时候,发现哑巴早已不见了。
两人顿时傻眼了。
那刚歇下去的火苗又蹭蹭的往上冒,对着谭慕白又是几脚,这才罢手。
“那现在怎么办?”两人往前跟上去也没看到人影之后,谭慕白问道。
“这人什么来历你清楚吗?”
“我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死士人人都识的。”
蓝亓儿瞪他一眼,这话虽也是实话,可此时听他说来,很是窝火,身份,屁的身份,简直就是个废物,一无是处的蠢货。
“我怀疑他是冒充的。”
“啊?”
“应该与那群黑衣人不是同一路人,但就是不知他潜入这地底城的目的是什么?与我们可是同一个目的,现在我们不只要抢回你那破石头,还要将西皖的秘密扒出来。”
“你的意思是?”
“西皖机密之物及宝物均在这里,白鸦会扑空。”
谭慕白早已想到这里了,开口道:“我三哥对打开阴阳棺的方法是势在必得的,我得想办法给他拿到。”
“我比较想知道的是拓跋也为什么会出现在西皖及伽内族的信息。”
“那分开来找?”
“好。”
两人各自分开,主要是检查丝帛书籍竹简等文字性东西,却一无所获,因为其书写的均是魏晋之前的文字,有的甚至不能辨认,更有甚者,年代久远到超出你想象,蓝亓儿马上意识到这个地方之物并非一朝一夕完成,非花费几辈人的心血不可。
怪不得西皖才新崛起,却能在洛阳立下脚跟。
这地底城规模并非眼前所见的这般大小,此间千米见方的规格也只是作为物品堆放处,为何会做此判断呢,因为墙壁上有石门,跟进来的那道石门如初一辙,只是那残缺的圆圈大小不同,花纹不同,那门打开的时候,她特意瞄了一眼,极厚且坚硬,若没有那圆石,根本无法凭借外力打开。她数了一边墙壁上的石门,不下四十道,算上其他三面,也就是说差不多将近两百道石门,也就是说这地底城的规模不愧于一个‘城’字,这些石门通向的又是什么地方呢?
谭慕白一开始还兴致勃勃的打算为他三哥分忧,圆了白鸦的心愿,可那些文字他实在看不懂,毫无头绪,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没了兴致,专注于宝物上,一会拿着把宝剑赏玩,一会拿着块玉石细看。
“这么找下去不是个头,你看一下这间占地面积要有我们府邸三分之一大了,这无异于大海捞针。”他发牢骚道。
她刚才就在思考这个问题,现下已经有了主意,道:“我们后边的年代越久远,想来我们要找的东西在最前面,只要走到底就好了。”
“那就好。”
两人往前而去,穿过层层的书架,越发觉得这些东西惊人的多,谭慕白已经从一开始的见钱眼开到后面的视金钱如粪土了。
眼看到底了之后两人开始分开找,果然应了蓝亓儿的猜测,他们终于能够看懂文字了,然后两人开始各自查找。
这查找的过程比想象中更为枯燥,且因东西过多,简直便如大海捞针般。
值得一提的是,蓝亓儿在此过程中还发现了一件隐秘之事,还事关迟夜,在这其中看到迟夜的名字,倒让她吃惊不小,再看其内容,更是令她震惊不已。
一丝帛上记载了一件事,说是五年前,迟夜与西皖的人打过交道,抢了西皖的地盘及几单大生意,令对方损失很是惨重,对方特意查了迟夜的底细,是准备反扑的,最后却不知什么原因暂停了计划,而所谓的底细是一份族谱,从最初的葛乌菟东部大人起,历经无数代,至如今的宇文毓这一代,旁支未记入其中,只是记录皇族这一支,可令人奇怪的是,宇文泰之下,是如此记录的:宇文毓,宇文觉,宇文震,宇文邕,宇文宪,宇文直,宇文招等宇文泰的儿子们。
这其中并没有‘宇文迟夜’。
蓝亓儿把谭慕白叫过来,指着这份族谱问他:“这宇文震是何人物,是迟夜吗?”
谭慕白脸色煞白。
“做这一副表情干嘛,我问你呢。”
谭慕白摇头:“宇文震是一侍妾所生,生下来没几天便夭折了。”
“迟夜在宇文家排行老三,”蓝亓儿似是明白了什么,气愤的道:“为什么族谱上不是他的名字,这宇文震是什么鬼?”
“我们不是为了这个而来。”谭慕白心虚的道:“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找到打开阴阳棺的方法,然后抢回石头。”
“迟夜难道不是宇文泰的儿子?”她并不打算就此放过这个话题道。
“不要胡说!”谭慕白低喝:“依着宇文泰的性子,你觉得如果是这样,他还能长那么大吗?”
她也觉得不可能,迟夜与宇文泰无论是性子还是模样都有七八分相像,要说真有什么不一样的话,迟夜性子更为执拗,心思更为深沉。
“那你说嘛,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