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他也只能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
捕奴队本身便相当于一支齐备的鼠人军队,虽然无法和那些由鼠人军阀带领的军团相比。
但是本身被组建出来就是为了在这片被清扫过一遍的森林里捕奴,也犯不上要这么大的规模。
同时捕奴队之间也有被划分出来的区域,只有在那被划出来的区域里,你这支捕奴队才能够捕捉奴隶。
这便就是相当于辖区。
时常会有掌管捕奴队的鼠人祭司因为那在森林中迁移的大族群们归属而发生争端。
私下的战争都是发生过好几次了,在连续打了好一段时间之后,无可奈何之下,一条简单规矩被定了下来。
所有的捕奴队只能够在自己的区域里捕奴,同时越界的其他智慧种群跑到哪里就是归属于哪里。
这条规矩被定的很死,上一次违反的鼠人祭司现在已经高高的挂在了前哨站那最明显的岩壁上。
某种程度上来说,那些遍布森林各处的地下巢穴,也同样是受到这条规矩的影响才蔓延了开来。
但同时是也正因为这条规矩与那每七天的固定要献上的奴隶额度逼迫下,这位年轻的鼠人祭司,那临时的鼠人捕奴队队长,双眼的通红的离开了居住的地下洞窟。
当晚,一支齐备的鼠人捕奴队独自从前哨站离开,独自进入了那广袤的森林中消失不见。
…………。
在等待着老朋友给自己带来礼物的这个过程中,杜远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
或者说也不是东西,而是一些延缓但是终于出现的变化。
降临眷族世界,视线落在那蔓延的荒芜山脉中,不在那山脉荒芜的表面停留,也不是那混乱复杂的地下鼠城。
好吧,短暂停留。
杜远看到了那神殿里颇为离奇的一幕,自己的信徒此时正在一脸虔诚的向着自己献祭。
而那被献祭的对象,也是自己的信徒。
摇了摇头,习以为常。
向着更深处投去视线。
那地下鼠城的最深处,注视了一会儿。
杜远收回了视线。
看起来当初自己的点灵并不是没有效果,而是因为缺乏了一些东西,所以这个过程被延缓了。
“只是为什么画风都那么奇怪呢?”
杜远有些无语喃喃自语。
而且不止是如此,杜远还在那工匠之心旁边看到了另一个小家伙的足迹的出现。
…………。
荒芜山脉的深处。
那条深邃黑暗的深渊最近出现了一点变化。
一座耸立的高炉散发的幽蓝色光芒驱散了此处的黑暗,低声的哀嚎与那狂暴的怒吼在这深邃的地底回响。
那些扭曲怪异的叫声来自于耸立在地底的精致立柱上。
是的,虽然用精致来形容这些整体黝黑,隐约中带着一点幽蓝色光芒的立柱似乎有一点奇怪。
但是那些被立柱上被铭刻出的沟壑上缓慢流淌鲜血的时候,鲜红的花纹弥漫而出的时候,这根粗大的立柱确实是显得那样的精致。
虽然也血腥。
一個个或是畸变,或是血肉蔓延出一条条触须的怪异鼠人被剖开皮肤,划开内脏,倒吊在这些粗大立柱上。
而往往这些被剖开的家伙们都还没有死去,或是愤怒,或是痛苦的在立柱上哀嚎。
也正是他们身上的鲜血潺潺流出,在立柱上绘出一个个精致的图案
残忍而又井然有序的一幕。
不过这些都不是此时这漆黑深渊里最为畸形变态的东西。
那曾经工匠之心坠落停留的地方。
此时一个混合了血肉与金属的庞大心脏代替了原本工匠之心的存在,突兀的出现了。
这是一枚怎么样的心脏呢?
幽蓝色的金属外壳,里面填充猩红的血肉,同时一枚枚的齿轮被镶嵌在血肉之中相互连接,并周期性的旋转。
齿轮的旋转跟随着猩红血肉的悸动进行,就仿佛是在模拟一颗正常的,真正在跳动的正常心脏一般。
只是这枚心脏却是由那猩红的血肉,旋转的齿轮,还有那冰冷的金属外壳组成。
本来应该美丽,这样的组合,就像是一枚奇特的艺术品。
但是那蠕动血肉中涌动的一张张面孔,却是彻底的打断了这枚金属血肉心脏在那跳动时带来的和谐感。
是的,一张张鼠人的面孔在心脏中那血肉悸动的时刻从血肉中争先恐后的浮现出来,那空洞洞的面孔,在短暂显化的瞬间,还会大大的张开嘴巴,似乎是想要脱离这枚血肉心脏。
只是很可惜,并没有什么作用。
在那悸动停歇的时候,这些面孔就是会被拖拽着拉入血肉中,而且如果你观察的久一点的话,你会发现伴随着这颗金属血肉心脏的跳动。
血肉中那踊跃出现的鼠人面孔在不断的模糊,只是这个过程十分的缓慢而已。
是的,这就是那消失的工匠之心,那么残破的工匠之心得到了补全,虽然这种补全的方向很奇怪。
如此奇特的变化,让人困惑,但是却绝对和那个小心翼翼的矗立在金属心脏之前,正试图用手中那单薄小刀便是从这金属心脏的上切割下来一块蠕动血肉的老鼠有着关系。
这名正在做着小心的做着疯狂举动的鼠人,有着一双,遍布精致花纹的幽蓝色金属手套,一片片浅薄的金属精巧的组合镶嵌在双手上,幽蓝色的金属手套几乎覆盖住了整双手。
但却在那巧妙结构的作用下完全没有影响到这名鼠人手掌的灵活性。
在那繁复花纹的金属手套包裹下,这只鼠人的双手,带上了几分特殊的魅力。
虽然你仔细观察那金属之间相互连接的缝隙处,能够窥见一双狰狞丑陋的手掌。
那手掌上的血肉就仿佛是经过了熔炉熔炼并过度冷却的斑驳金属一般。
丑陋和美丽同时在这双手上的汇聚。
此时,这双手的主人正在专心致志的观察着面前那颗跳动的金属心脏,抓住了那短暂的时机。
一团蠕动的特殊血肉出现在了这名鼠人的手上,让他脸上挂上了满意的笑容。
小跑着,迫不及待的带着这团血肉向着不远处跑去。
那里,一只被倒吊在黝黑金属立柱上的鼠人对于这一幕惊恐而又绝望。
“不!不要!”
绝望的惨叫在这地底的深渊中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