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的一番话，仿佛为这场陷入僵局的讨论注入了一股清流，让迷雾中的道路逐渐清晰起来。
    “是啊，有什么共性，一定有。”众人纷纷附和，开始重新审视手中的汇报。
    “汇报里有说什么吗，我记得下面署名有医疗站总医师的名字。”
    “我刚看到了，这有！”
    随着一个人的声音，众人纷纷围了过去，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让我来读一下。”那人清了清嗓子，声音响彻会议室。
    “根据对受影响工人的询问和调查，他们普遍反映经历了一场噩梦，梦中有恶鬼追逐。在恐慌中，他们反击了追逐的恶鬼。”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但事实上，所谓的恶鬼，其实是他们身边的工友。因此，对这些工人的初步诊断为，他们可能遭受了某种梦游症与精神分裂症状的双重影响。”
    一番话落下，会议室再次陷入了沉默。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对这个结论感到困惑和难以置信。
    尤·维卡的眼神在众人身上流转，他故作疑惑地问道：“所以，这意思是我们的工人都得了精神病？”
    这话让其他人的眼神中更加茫然，他们开始意识到，这份汇报似乎揭示了一个不祥的事实。
    在长期的劳作和诡异波动的双重影响下，工人们可能真的出现了精神问题。
    不约而同地，众人的目光缓缓转向了卡内基。
    卡内基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他突然坐直了身子，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什…什么意思啊！”他讲话都有些结巴，“工时换薪制度早就废除了！怎么可能怪到我头上！”
    刚才念出汇报的负责人此时又开口：“下面还有一部分呢，我再补充一下吧。”
    听闻此言，众人视线也终于移开，卡内基暗暗松了一口气。
    “异常工人在经过简单治疗和检查后，并没有发现任何精神病症状，他们的精神状态十分正常。”负责人的声音清晰，打破了先前的沉默。
    “嗯，这我知道。”尤·维卡点了点头，接过话题，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第一批异常工人出现时，我和华医师聊过。”
    “哦？总负责人和医师都聊了什么？””一名负责人好奇地问道。
    尤·维卡点了点头，“医师跟我说，工人一般是因为太累，加上缺乏良好的睡眠，才会做噩梦。”
    说着，他轻轻扬起手中的平板，上面显示着那份汇报，“之前，我们还无法将工人做的噩梦，与他们产生异常状况的原因联系起来，但现在有了这份汇报，我觉得事情就变得容易理解了。”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了然：“一方面，工人因过度疲劳而容易做噩梦；另一方面，当他们在梦中心灵最为脆弱时，灵能波动的影响可能导致他们产生狂躁的症状。”
    一名负责人似乎有所领悟，试探性地开口：“你是说，灵能疯子？”
    尤·维卡眼神瞬间就亮了起来，他指着那名负责人，带着认同的口吻：“没错，灵能疯子！”
    灵能疯子，这是一个令人闻之色变的词汇，指的是那些因灵能失控而导致意识崩溃的个体，他们会变得见人就杀，无法自控。
    这种症状通常被称为灵能精神病，一旦某个地区出现了灵能精神病患者，由于灵能波动的存在，附近地区出现类似病例的概率将大幅上升。
    联邦历史上最有名的灵能精神病集体爆发事件，就发生在距离联邦总部大楼三条街之外的大型工厂。
    那次事件造成了超过一千人死亡，三万人受伤，甚至波及到了一旁的军事训练基地，导致联邦总部大楼的防守力量一度空虚。
    这一事件最终引发了整个联邦最大的一次反叛活动，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眼下，尤·维卡在那名负责人的提示下，迅速联想到了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病症。
    “但是，华医师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吧。”之前那名负责人反驳道。
    尤·维卡摇了摇头，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华医师有他作为医师的严谨，况且我们遭受的这个波动前所未见，汇报里也提到过，这个波动只是类似灵能，并非实打实的灵能波动，本质上来讲，和灵能精神病差别还是蛮大的。”
    但随后他的语气突然提高：“可我们为什么不把控制灵能精神病发的方法用在这里呢？？？”
    众人都捕捉到了尤·维卡话里的意味，他特意没有用“治疗”，而是用“控制”。
    字眼不同，代表的含义不同，事实上，旧联邦有治疗灵能精神病的能力，但从未有过公开治疗成功的先例。
    原因无他，灵能精神病治疗成本远远超过一颗子弹的价格，这已经成为了联邦“公开的秘密”
    而控制精神病发就简单很多，只要让重要地区的居民的舒适度，提高到一个水准，就不会因为一个灵能精神病而导致范围性的集体病发事件。
    这也是尤·维卡的打算，让工人都有良好的睡眠。
    “所以，还是因为工人太过疲劳，才会出现这种集体灵能精神病发的情况？”一名负责人说完，大家的眼神又变得奇怪。
    众人的视线再次锁定在卡内基身上，毕竟在蓝星的时候，他控制的产业下，灵能精神病发也不在少数。
    而现在，他也是第一个提出“工时换薪制度”的人，要说工人变成这样，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是不可能的。
    卡内基有些激动，“我说了工时换薪制度早废除了，为了这个事我还挨了尤·维卡一顿...”
    他话僵在嘴边，缓缓转过头看向尤·维卡，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我是说，在总负责人的英明领导下，工人早就不存在压榨生命换取可怜的事物和休息的情况了。”
    尤·维卡轻笑了两声，“大家也不要怪卡内基，毕竟他说的是实话。”
    察觉到大家的眼神挪开，卡内基叹了一口气，而尤·维卡的语气也变得严肃。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工人现在的休息状态还是不够好。”
    他双手撑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环视着会议室中的每一个人，沉声说道。
    “我提议，将民房建设，提升至第一优先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