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您老早上好。”
李汶也不在意老人能不能听的见,老远的朝着那个方向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随后不等老人回应,转身回了屋子,身子往床上一躺,闭目凝神。
“怎么了,不想走了?”
欧阳卫抬着头看向李汶,咧着嘴笑着说道,
“溜个锤子,老头在外面盯着呢,上回跑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没了,算逑,躺着吧!”
说罢,假惺惺的打起呼声,不再交谈。
过了许久,开着的门外走进来一人,满身的尘土,手中的锄头往一边一放,屁股坐在了随手拉来的椅子上,手里拎起一杆旱烟,放在嘴里慢慢的品味起来。
“你好,多谢救命之恩,在下霸下座下护卫欧阳卫,不知您怎么称呼!”
见到老人走了进来,欧阳卫扭头看向李汶轻声一笑,坐起身来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不碍事,我基本没做什么事,你自己的体质太过优秀了,那种劣质毒药几个时辰就被你吸收了,不用这么客气。”
老人挥了挥手不以为然,随后目光看向了李汶,目光如炬,从头到脚细细打量着。
而后者依旧不以为然,继续打着呼噜。
“这小子,死猪不怕开水烫!”
窦老,从一旁拿起一根铁尺,悄摸摸的走到床边,冲着李汶的屁股瞄准了片刻,随后用力一挥。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茅草屋中传出。
“干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给个痛快就行了。”
李汶脖子一扬,鼻孔冲着老人说道,伸手骚挠着自己的屁股。好家伙,真疼啊,感觉屁股被打碎了一般。
“打了招呼就回来睡觉了,我花了不少钱把你买回来,你得让我看看你的价值啊!”
老头鼻子哼了哼,挥起铁尺又要继续抽打李汶。
“别别别,我的错,您吩咐,要我干什么您明说,我绝对赴汤蹈火。”
见到李汶认怂了,老头也没再追究:“说说吧,你叫什么,哪个宗门的,家里大人是哪位,怎么被抓到的,都交代一下吧!”
“我李汶,额,一名水手,然后遇上海难了,被海浪拍到这里,然后被三个小屁孩耍了,就到这了!”
李汶屁股坐在床上,冲着窦老娓娓道来。
“哦,李汶,姓李?”
窦老倒没有在意李汶的说的其他倒霉事,右手摸上了自己的胡须,扭头往四周看了看,随后站起身来,走到李汶面前,眯着眼睛:“这样啊,你认识李镇国吗?”
“李镇国,不认识,他是干啥的,船长吗?”
李汶闻言一愣,表示完全不熟。
“这样啊,那你应该也没练太极乾坤了?”
老人点点头,继续询问道。
“太极乾坤?”
欧阳卫听到这个名词同样很惊讶,表现的非常陌生,抬头望向窦老。
“太极乾坤,不会,这功法很厉害吗?”
李汶继续摇头,听这些名字高深莫测,自己是不是应该刚刚扯张虎皮,吓吓对面,感觉这老头不是什么心思缜密的人。
“嗯,不错,挺实诚的,我昨天检查的时候确实没发现你练过太极乾坤!”
窦君房眼光毒辣,哈哈大笑,抓起旁边的酒葫芦往自己嘴里慢慢灌了几口。
“我无依无靠,啥都没练,要不您教我两招!”
李汶双手往后一撑,抬头看起天花板,全然没注意到面前的老人目光中闪过一道亮光。
“无依无靠,好一个无依无靠,行啊,我想教你真想学吗?”
窦老轻声吐露,仿佛说的话跟自己毫无关系。说罢,深深地吸了一口旱烟,盯着李汶吞云吐雾。
腾地一声。
李汶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望着老人似乎在琢磨着他的话,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自己在原来的世界里,虽然不是什么人上人,但是至少坐在办公室里,衣食无忧,不必为自己的性命担惊受怕。
而现在,面对唐秋生的刁难,自己死里逃生,要不是唐毅莫名心软,自己此刻就葬身鱼腹,死无全尸;在沙滩上被三个小屁孩戏耍,自己连个孩童的步伐都追不上;在拍卖场中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结果连别人的门都没踏出去,就失去了意识。
他们手中的那些功法就是这个生存的基础,自己与他们相比如同刀俎下的鱼肉,无可奈何,而面前的老人将要改变这个倒霉的境遇。
“我感觉这个事情好像不是免费的吧!”
整个房间沉寂了几乎有一刻钟的时间,李汶才出声说道。
“嗯,暂时是免费的。”
窦老没有正面回答,同样沉吟了片刻:“我想教你确实有别的心思,但至少短时间内你不会有任何付出,等到你要付出的那一天,我会问你的如何?”
“您都会什么,我记得您好像是个医生吧,那也能防身吗?”
李汶点点头,示意自己同意。
话音刚落,他就隐约见到老人手轻微晃动了一下,一只手拍向了自己胸口,速度飞快但是并不惊人,李汶见状欲出手将其挡下,谁知,自己的手刚刚伸出,就停在了半空中。而窦老的手在李汶的胸前一抹,放回了原位。
李汶见状,心中震撼不已,刚欲出口询问,结果发现嘴唇微动,却发不出声,不仅如此,包括悬在空中的手臂,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纤维,仿佛都被禁锢了一般。
而一旁的欧阳卫旁观者清,修为相较李汶高了许多,但是同样没看清窦老刚刚的动作,他只知道面前的老人出手很快,在动手之时,不经意间两指捏上了一根银针,而在李汶出手想要阻挡老人的动作之时,那根银针已经定在后者的胸前,原本以为这样就完了,虽然惊艳,但是不足以称奇。
等过了许久,窗外的阳光忽然间照射进来,欧阳卫才反应过来,无数的银光在李汶的背上闪闪发光,定眼看去,那分明是数十根两三寸长的银针。
“怎么样,小子,我这手想不想学?”
窦老笑眯眯的踱步走到李汶身边,绕着他,伸手一根根地起着银针,等到最后一根从身上取下,李汶才能活动起来,除了筋骨有些酸痛外,并无任何异常。。
“您刚刚扎了我多少根针?”
“呵呵,有个背上有三十四根,加上胸前的那根,三十五,人还是老了,要是年轻那会,能把你弄成刺猬,怎么样,想学吗?”
窦老将所下的银针收回了袖中,慢慢的解答道,随后又问了一遍。
“您为什么想到收我为徒,我有什么特别的吗?”
“这个嘛,算是运气吧,等到昨日带你回来检查后,才发现你小子身体可以,法力的属性和功法的契合度很高,目前来说就是这么回事。”
窦老注意到李汶心中还存有顾虑,继续说道:“虽然老头我是行医的,但是一脉相传的功夫可不差,别的不说,就玩针这玩意,什么唐门之类的可比不了哟!”
唐门?
听到唐门二字,李汶眼中划过的一道隐晦的亮光,被老人敏锐的捕捉到。
“唐门专门练暗器的,您一医生比他们还厉害?”
李汶沉吟了一阵,询问道。
“玩针的这点我可以打包票,怎么,你小子跟唐门有仇?”
仿佛听到了什么新鲜玩意,老人又拿起葫芦嘬了一口美酒。
“唐门?”
“一个全是刺客的宗门,里面都是些虚伪的家伙,搞刺杀有一套,别的就算了!”
老人看向欧阳卫,笑眯眯的解释道:“惹上那些家伙可不好处理,黑水港虽然乱七八糟的,但是有个好处,我这里一般不会有什么危险,怎么样,考虑的如何?”
“行啊,那接下来怎么着,磕头拜师?”
包吃包住还包安全,看上去挺划算,而且一手等几十根针的手段,对于自己来说足够震撼了。
“哈哈,不用,我不在乎那些有的没的,等你真心认我为师的时候再说吧。”
老人见到李汶行动麻利十分欣喜,往前躬身轻轻托起:“既然如此,你先吃点东西,诺!”
说着老人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团油纸包裹的东西,扔了过去。
李汶接住,一股肉香直扑鼻腔,急忙打开,裹着油脂的烧肉静静的躺在油纸上,对于几天都没有好好进食的李汶来说简直是珍馐,立刻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吃,饿死鬼!”
窦老笑眯眯的看着李汶在那吃饭,随即目光又转向龙人:“你呢,鬼头船的地盘离这里有两步路,你是等着他来接你,还是我给你说位置,你自己过去?”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在这多待会!”
欧阳卫沉吟片刻,回答道,似乎对面前的老人起了浓厚的兴趣。
“客气了,你是病人,呆多久都行,不过想要活动的话,尽量不要去田野外的那片树林,其他就没什么了。”
老人听后又不知从哪拿出一杆旱烟,边说边嘬着烟。
“那就叨扰您了!”
欧阳卫站起身来,施了一礼。
“对了老头。”
李汶狼吞虎咽的功夫,嘴中的话却是不停:“您姓窦,叫什么啊,回头我跟人显摆的时候,不好吹牛啊!”
“呵呵,臭小子,姓窦名君房,黑水港一无名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