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牛妈妈下了楼，回到了前台，刚准备继续招呼来往的客人，忽然发现一道身影正淡定地站在台前，此刻正百无聊赖地拨弄着前台的铃铛，但是令人惊讶的是，明明完好无损的铃铛，就在牛妈妈的眼前，竟发不出一点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将声音屏蔽了一般。
“哎呀，这位客人，您久等了，这是来找哪位姑娘的，要说您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现在客人还不算太多，想点谁，我这就去安排！”
牛妈妈见此只是惊讶了一下，但也并未放在心上，这里可是黑水港，谁没两下子。再者说了，客人跑能来这温柔乡，还能是干什么，不就是寂寞了呗。
听到牛妈妈的询问，那道身影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过身来：“我来找牛存阳，只是不知道他今天接不接客？”
“牛存阳，这得让老身好好想想···嘶，你确定是咱家天香楼的姑娘吗？”
牛妈妈闻言神情一滞，店里面好像没有这个姓的姑娘啊，而且这天香楼是牙侩的地盘，牛这个姓可不是一般的妖族能姓的，要是有什么接客的姑娘带着这个姓氏，自己怎么可能不记得。
而且牛存阳这个名字好熟啊，感觉自己应该见过这个人物，这是谁啊？
手中的纨扇不停扇动，然而等到其不断思索的目光移到对方的相貌上时，顿时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关···关···关景涛？”
这不是号称焉渊阁的头号打手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这下也好，她终于想起来这个所谓的‘牛存阳’是谁了，那不是自己家牙侩的首领吗，恐怕也就关景涛这种身份的人，可以光明正大的调侃黑水港的巨头之一了。
“您今天怎么有闲心来我们这儿啊，关大哥！”
好在这牛妈妈也是有过见识的，只是一时的紧张，下一刻便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以与往常一样迎客的态度看向关景涛。
“怎么，不行吗，我可没听说过黑水港还有我不能踏足的地方！”
关景涛闻言，眉毛一挑，毫不客气地迎上牛妈妈的目光，肆无忌惮。
“能，能，能···在这黑水港谁不知道您的大名，要是有人敢阻拦您，咱家可是第一个不答应！”
牛妈妈眼珠转动，笑着附和道。
但是心中却思索着要不要给牛存阳通风报信，她们这些在牙侩中讨生活的姑娘们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是都学会了一招隔空传音的手段，用来招呼牙侩的护卫们，防止在危机的时刻，有客人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对姑娘们动粗。
只是由于这手段是个会点法力的人就能用，门槛极低，所以面对真正的高手那可是无所遁形，况且眼前的关景涛可不是普通的高手，再加上自己的地位在牙侩中并不高，万一惹怒了这位爷，她可就香消玉殒了。
“您还是这么圆滑啊，牛妈妈！”
关景涛不合时宜地感叹了一声，手掌一抛，一个小牛皮袋子顺着弧线，飘了过去，随后将目光移到了楼梯的方向：“刚刚那位少年上去了？”
嗯？
刚刚的年轻人，那位初哥？
牛妈妈顺势将飞来的袋子一把接住，趁机掂量了一下，叮铃叮铃的，稍微将端口的细绳解开，一抹亮眼的金光从中泄露，里面至少静静地躺着十几金精，好大的手笔，这数量可比的上自己一年的工钱了。
见状，牛妈妈顿时把绿豆大小的眼睛一眯，忍住了自己激动的情绪，接着纨扇轻舞，遮盖了自己的红唇：“是上去了，不知道那位初哥跟您是什么关系，需要咱家特殊照顾一下吗？”
初哥？
这回轮到关景涛惊讶了，但也只是一瞬间：“是有点关系，也确实需要您好好照顾一下！”
嗷，看来是焉渊阁的一位贵客啊，明白了！
牛妈妈自认为阅历丰富，一脸笑意的回应道：“既然关大哥都这么说了，那咱家肯定得识相啊，您放心，咱肯定把这位公子伺候好！”
“那就劳烦嬷嬷了！”
关景涛说罢，便施展手段，一身黑袍逐渐消失在牛妈妈的眼前，只是不知道是否真的离去没有
但这倒不是嬷嬷要关心的，天香楼一天到晚人来人往，要是身上没有点精币，是不可能在这里消费的起的，因此牛妈妈每天见到的人物多少都是有点见识的，这时间一长，她对于黑水港的形势也是略知一二。
她晓得这黑水港的各方势力并不是水火不相容，反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状态，自己这次替关景涛办了件事，往小了说是帮了一位高手的小忙，往大了说可就是让焉渊阁欠了个人情。
这张牌攥在手里，说不定有朝一日，这张牌打出的时候，自己就能真正成为身后这天香楼的主人，而不是整天要看某人的脸色行事！
哼！
想到这里牛妈妈仿佛心中有了底气，斜着眼睛看了看楼上的方向，冷哼了一声。
···
“夫人，牛妈妈让你去招待一下，她有点事情去下面的前台了！”
一名跑堂的鸨公走进一间颇为考究的房间中，朝着面前的女人说道。前一刻屋内还在演奏的琴声戛然而止，拨弦的那名姑娘似乎也在等待一个休息的时间，赶紧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一旁木椅上的女人。
“颖佳，继续，我让你停了吗？”
“啊，知道了！”
少女撅着嘴嘟囔了一声，只好乖乖地接着抚琴，随后，那婉转动听的琴声又再次在房间中飘荡起来。
“你说牛妈妈让我去招待一下谁？”
“额，看模样是为少年，不过打扮朴素，看不出是个有钱的主！”
鸨公想了想，回答道。
“店里没有其他姑娘了吗，随便找一个弹两首曲子，唱两句歌打发走就行了！”
“是，夫人，我这就去办！”
鸨公领命，便准备离去。
“等等，还是我来吧！”
女人说罢，目光看向了面前的姑娘：“颖佳，拿上琴，跟我来！”
“是！”
少女以为终于结束训练了，脸上顿时绽放出笑容，迫不及待地将面前的古筝抱起，跟在女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