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胡老赶回中央店铺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这里已经乱作一团,似乎所有的伙计都在此处慌不择路,来回跑动。
啪!
胡老突然伸手抓住一名伙计,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那名伙计明显措手不及,情急之下,刚想发火,结果抬头一看,发现了抓住自己的人是胡老。
这才压住了怒火,气喘吁吁地回答道:“大人,是这样的,刚刚得到的消息,今天集市的店铺刚一开张,焉渊阁就突然降价,因此贺老命令我们快速将下面的店铺继续降价,因此才造成了如此局面。”
“降价,焉渊阁,贺老的命令?”
胡老疑惑地问道,这又是什么情况,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回大人,是的!”
听闻此话,胡老竟不自觉放慢了脚步,默默地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无论是宿老还是伙计,都疲于奔命,尽管现在的店铺中已经无事可做,细细观察,胡老竟然发现有些人已经开始不断观察周围,准备随时大难临头各自飞。
见到这种景象,胡老不禁心中五味杂陈,明明前一日这里还是花天酒地,胜利将至的样子,此时竟变得鸡飞狗跳,满目的颓势。
但是自己好歹还有事情没有完成。
咚咚!
“进来!”
门内胡传来苍老的回应声,胡老识得出那是贺老的声音,其中蕴含着无限的疲惫,那感觉犹如已经一只脚踏入了虚无之地,行将朽木。
“见过贺老!”
胡老推门走了进来,明明是白天,待客的厅室却显得有些阴冷,正对面那把椅子上正坐着贺老,此时的他正有气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目光无神,呆滞地注视着自己。
“贺老!”
胡老又是一声询问,寂静的环境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正是这一声回魂,贺老似乎才反应了过来,浑浊的目光逐渐明亮:“啊,小胡啊,你回来了,那几方怎么说,我现在可是急需一点好消息!”
“是。”
胡老走到近前,没有再等候他人的命令,有些不顾礼节地走上前,伸手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接着便是一声长叹。
“怎么样啊,你说话啊!”
似乎是猜到了事情的结果,但是现在已经是病急乱投医的他,还是心存侥幸,急切地追问道:“黑水港那么多无耻的小人,居然没有一家愿意帮助我们吗,这怎么可能?”
“没有,没有一家愿意伸出援手,事情就是这么回事!”
胡老沉重地摇了摇头,随手端起一旁是不知道为谁准备的茶,一口饮下,又是一声长叹:“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贺老?”
“焉渊阁的小丫头片子,真是一群无耻的小人,她们怎么敢如此欺我···”
“好了,我们已经知道她非常可恶,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胡老一拍桌子,大声怒喝道,注视着的眼神中毫无尊敬,现在贺老,再也不是那个先前自己认识中那个德高望重的长者,只是一个陷入绝境丧失希望的老头子而已。
这一声呵斥震得贺老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从自己加入焉渊阁开始,无论是幽篁还是关景涛,亦或是下面的这些宿老,哪一个对自己不是毕恭毕敬。
直到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的算老几,你信不信我将你踢出去?”
见到对方如此愤怒的样子,胡老此时却表现得相当淡定,茶碗中的茶水已经被自己一口饮尽,但是却仍旧假装其中满是茶水,悠闲地刮着茶沫,脸上毫无惧意。
“你听到没有,你给我站起来!”
贺老已经不罢休,双手疯狂地拍击在面前的木桌上,口中的飞沫四溅。
“都到这个时候了,就不用装什么样子了吧!”
胡老轻轻地放下茶碗,目光挑衅地看着对方:“贺老,你老实地告诉我,现在的焉渊阁有了钱和民心,将自己失去的大量货物收了回去,面对这种境况,你到底有没有办法?”
“哎!”
闻言,贺老再次如同一滩烂泥一般倚靠在椅子上,就连先前愤怒的状态也无法维持:“已成定局了,即使再降价也比不上焉渊阁,根本没人愿意来我们这里买东西,来的只有关景涛和他的那些分身,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分身?”
胡老听后,大为惊讶,急忙追问道,只是言语中没了什么精气。
“孟极族的手段,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我们这种修为的家伙肯定看不透。”
关景涛的手段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不过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只是时机选的特别好,让自己毫无反抗的机会。
“我们大好的局面,是怎么打成这么一个烂局面的?”
胡老已经叹无可叹,没有继续要争吵的意思,仅仅只是沉默了片刻:“好计谋啊,先示敌以弱,诱敌深入,趁其不备,一举歼之,有意思,接下来呢,幽篁可不会放过现在这个好机会,痛打落水狗!”
“哎,还能怎么样!”
贺老起身面向着从夜空中撒下的月光,原本纯洁的景象此时却显得有些凄凉,声音微若游丝地回答道:“山恒毅跟小丫头还有点联系,我准备让他明日前去谈判,说不定能谈一些好的筹码回来。”
“说到山恒毅,你不担心吗?”
胡老闻言点了点头,这个人选倒是合理:“只是他之前就是幽仲清那一边的,会不会是他在其中搞鬼。”
“有也不会有多大的变数,从焉渊阁离开后,我就把他踢到一边了,他手上的资源也被我所掌握,他要是搞鬼的话,我不会不知道,这次焉渊阁有高人相助啊。”
“既然如此,就别把底线设的太低了!”
胡老颤颤巍巍地站起身,目光中含带疲惫地看向贺老:“已经走到这一步,能多拿一点就多拿一点,不然到最后你我都不好交代,尽量多要一点吧···”
“结果有什么预期吗?”
山恒毅的身份面对此时状况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自己现在好歹是弱势方。
“预期,能有什么预期!”
贺老闻言转过身来,无力地瘫倒在椅子上:“现在最好的情况是咱们可以继续留在黑水港,希望幽篁不计前嫌,让咱们手下的店铺继续在此经营,他们占一些份子,咱们少挣一点,或者咱们纯粹不挣份子,等日后再将这些东西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