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幽篁伸手按在李汶的肩上,眼神中的意味耐人寻味。
“既然如此,我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回去?”
幽篁触电一般地将手收了回来,惊慌的神情一闪而逝,随即有些调侃地说道:“这么说来,先前说是爱慕我的事情都是谎话?”
怎么又说回这事了?
“这,当时也是在下情急之下说的,小姐既然已经看出来了,就没必要继续调侃在下了吧?”
李汶闻言,咳咳两声,表示尴尬。
“唉,这样也好,不过你毕竟是窦老的弟子,在这里的情况外面迟早也会知道的八九不离十,这么大个功劳,再加上这么长时间的耽误,最后让你空手离去,别说外面人怎么看,焉渊阁内部恐怕都会颇有微词,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幽篁玉指空中虚划,最后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这样吧,你在焉渊阁对我助力颇多,也干了这么多天,严格来算也是半个干部了,这段时间,我按黑水港的最高待遇给你算,让叶琴一会儿把你工钱一结再走吧,如何?”
幽篁顿了顿说道。
“不用了吧,这不太好吧!”
李汶闻言眼神放光,嘴上说着不要,脚上离去的动作不停,但是脸上的神情都证明其内心不是这么想的,别的不说,真金白银放在身上那感觉肯定不一样。
“拿着吧,那是你应得的,后面还需要你多多帮忙呢!”
幽篁笑了笑,轻轻捋着头发,注视着其离去的背影。
“小姐,能就这样让其离去吗,这小子是个人才啊!”
一道黑影闪现,身后的关景涛不合时宜的突然出现,沉声说道。
“我以为你一直看他不顺眼呢,怎么这会又有点不舍了,而且我记得他的主意你之前是相当反对啊!”
幽篁并未回头,让人看不到其表情。
“那是景涛短视,这种事情我一直都不太擅长,但是话又说回来了,眼下那个计划成功了,而且效果极佳,最重要的是,它出自一个如此年轻的人族,再加上师从窦君房这样的高人,这小子黑水港可调教不出来,咱们恐怕不能轻易放过。”
关景涛的语气同样让人琢磨不透,眼前的李汶的身影已经消失,只是他的目光仍然坚定,停留在其离去的方向。
“那你的意思呢?”
幽篁扭过头,脸上的面纱已经重新佩戴,目光不再温柔。
“留住他,这种人的脑子可比其修行的手段要有用的多!”
“当然要留住他,只是不急这一时!”
幽篁转过身,重新戴回了面纱:“后面的路还长着呢,等这消息传出去,黑水港的其他势力都会跟这小子打打交道,到时候,他就会明白,焉渊阁虽然实力不济,但是名声还可以!”
“万一那几方的加码我们无法媲美呢?”
“那至少不会与我们的关系弄得特别僵,现在的黑水港格局已经重新稳固,暂时不是一两个人可以动摇的。”
···
黑水港-鬼风船
呼!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随意四散在周围空间的法力被尽数收回体内,星星点点的蓝色光符也随着吞纳若隐若现,运功结束,尤文定逐渐站起身,感受着体内从翻涌中渐渐平息的能量。
“出关了?”
又是一股法力从空中被收回,只是无论浓度和气势都相较尤文定的略显不足,那是属于熊福年的法力,为了保证尤文定的安全,同时也是为了其保密,身为鬼风船魁首的他这几天可是亲自为其护法。
“我感觉时机差不多了!”
尤文定穿好衣服,从容地系着扣子:“最近外面有什么大事吗?”
“有啊,焉渊阁胜了,老头子们落荒而逃,从此往后,集市只有一个声音了。”
熊福年同样站起身,从一旁取过酒坛,开怀畅饮,甘甜辛辣的酒水流淌而过,将疲惫的神经逐渐唤醒。
“这么说,你预测的挺对啊,看来这件事上还得向你学习。”
尤文定走上前,抢过酒坛,同样畅快地喝了一口,这几日来一直辟谷,他是馋坏了:“正如以往,我对你们这些东西一窍不通,不过,你还是直接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从长远来看,是件坏事,焉渊阁从此只有一个声音,我们其他几家也不好从中作梗,攫取利益,一个完全体的焉渊阁肯定没原来好对付了。”
熊福年没有再抢过酒坛,活动了活动身体,随后盘膝坐下:“不过从眼下来看嘛,是件好事!”
“怎么讲?”
眼下?眼下似乎只有那件事情对于他们来说至关重要!
“好处是我们减少了其他的可能性,焉渊阁为一个整体,那么只要盯住幽篁,那么就不会有什么问题;要是先前老头子们赢了,对于那盘散沙,我们可有的忙了。”
“这么来说,确实是有益处的。”
尤文定闻言点了点头,放下已经饮尽的酒坛:“殿下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闻言,熊福年抬头看向对方,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殿下那边已经准备妥当,按照昨天的情报,李三贵应该会于一个月后抵达,咱们这边该准备也该加紧了。”
“一个月?”
尤文定闻言眉头紧锁,眼珠转了转:“这时间有意思啊,一个月的时间,你说长吧,他身为皇子,虽然行为纨绔,但毕竟身份放在那里,前前后后的宫廷利益就得准备一堆,再加上从龙族的腹地赶到黑水港,一个月的时间怕是远远不够···”
“要说短吧!”
熊福年撇了撇嘴,轻轻将头倚靠在墙上:“一个小皇子轻装减行,只是找几个信得过的人,偷偷来此,时间倒是充裕的过头了。”
“你先前说过,这家伙现在可是急不可耐,视狐族和蛇族的两位姑娘为禁脔了,再加上龙帝对黑水港也是势在必得,这种情况下他们要是再磨磨蹭蹭的,我可不太信!”
尤文定思索了片刻,缓缓道出。
空气中的沉寂持续了片刻,直到尤文定敏锐地发现熊福年的嘴角挂上了一丝不自觉地笑容。
“你已经知道了吗?”
尤文定显得有点不耐烦,一脸鄙夷的看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