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画大饼
“呀，黄泽过来了。”打开门，看到是黄泽，徐商楚厂长笑呵呵地往后退了一步，“进来坐吧，茶几上是瓜子水果什么的，正好过年时候，家里倒是不缺这些。”
“对了，喝茶吗？”
“还好，也能喝的了。”黄泽对茶叶没什么排斥，当然，可谈不上热爱罢了，属于普通人的接受程度，相比起来，黄泽其实跟喜欢白水。
“那让你尝尝我这铁观音。”
指了下沙发，徐厂长进厨房泡茶去了。
黄泽坐定，在茶几上打开档案袋，把里面的剧本拿了出来。
“徐厂长，这是我新写的剧本。”
“你看看，要是觉得可以的话，咱们尽快敲定出资合作事宜，也好安排人去河东和关陕堪景。”
“哦？得去那边？”徐商楚放下泡上茶叶的杯子，一边拿过剧本，一边好奇道，“在咱们沪海附近找不到适合拍摄的地方吗？”
“您先看看剧本明白了。”
写剧本，花了黄泽三天时间。
但看，不过三万字而已，一个小时后，也就看个差不多了。
见其已看到了最后一页，黄泽这才解释道，“在影片的绝大部分时长里，我想塑造的是一个一望无际都是黄土的世界，哪怕有树，看起来也是缺少生机的死灰色，以此来契合主角的视野。”
“因为他一心求死，所以整个世界也是死亡的颜色。”
“直到最后，才会显示出来，这个世界其实是有绿色的植物的，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只不过你的心是死的，根本注意不到得这些，直到有了活下去的想法，才能发觉身边的美好。”
“在咱们沪海附近，是真的没法取景。”
“那倒确实。”徐商楚合住剧本，微微颔首后道，“其实就是去关陕河东，也得加快速度了，说是黄土高坡，其实到了夏天也是有不少植被的，趁着还在冬天，也更好找伱需要的景。”
“最好是在五月份之前就拍完。”
“加上制作后期，如果可能的话，咱们还是去威尼斯试试。”
连着两回沪影厂在威尼斯电影节拿奖，还赚了数百万的外汇，这让徐商楚已经形成一种惯性了，第一个想到的自然便是威尼斯。
成功，是好多因素一起影响作用出来的。
失败之前，谁也不愿意瞎改变什么，免得影响了最后的结果。
“就是时间这边，你觉得会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黄泽道，“这部片没有大场面，甚至连表演也不需要太高的深度，一个月的堪景和前期准备工作，一个多月的拍摄，再有一个多月后期制作，足够了。”
“只是这个摄影师上……”
“呵呵，说吧，想用谁？我去给你找。”对于黄泽不喜欢用厂子里的摄影师，徐商楚已经习惯了，干脆都没提。
“之前经常用的顾常卫加上一个张一谋。”黄泽道，“还得麻烦徐厂您给把这两个摄影师凑齐。”
这种事，交给对方去操心就行了。
国内收益和四成的外国版权，也不是白赚的不是？总得出力呢啊。
“张一谋，有点印象，你同学？”
“是的。”黄泽点头，“应该是在桂影厂，他的实力不下于……”
没等黄泽说完，徐商楚就摆手打断了，“不用说理由，我相信你的眼光，会给你要到这个人的，除了他，你还需要谁？”
“其他剧组人员，就用我拍《心灵捕手》时的班底就行了。”
“演员呢？”
“额……”黄泽想了一下。
“主角其实算是个成功人士，人在中年，五十岁的样子，我和焦幌已经合作过两部电影了，他在威尼斯那边也算是小有名气了，我还是想和他合作。”
“剩下的演员就没那么大要求了，符合角色就行。”
“对了，最后帮助主角走出来的演员最好是在六十五岁左右，长的偏慈祥一点。”
“要是能名气大一点，那就更好不过了。”
“把孙道林给你怎么样？”谁知徐厂长直接拿出个王炸。
炸的黄泽愣了一下。
孙道林可是沪影厂这边的老资格了。
21年生人，毕业于燕京大学，能演能导。
48年开始主演电影，当演员，最出名的电影自然是那部《渡江侦察记》，导演，前年刚主演并且导演了一部片子，叫《雷雨》。
“你能让他过我片子里来演配角？”
“你就说名气大不大吧。”
“大是够大。”
“那不就行了。”徐厂长笑笑，“能不能让他去演是我的事，你说说要不要吧。”
“他愿意演，我肯定要啊！”
“那就这么定了！”
“好，那咱们先两边都赶紧动起来！”
从徐厂长家出来之后，黄泽先去了趟回来过年的张健亚家，让他不要去港岛了，留着准备当《樱桃的滋味》副导演带队勘景。接着打了个长途，让刘振伟代表公司过来和沪影厂谈合作。
在彻底把合作敲定之前，黄泽过起了两点一线的生活。
要么去见见龚樰。
要么待在房间里里画着分镜头。
以便自己去港岛完成《花样年华》后期制作期间，其他人能够顺利的选到自己想要用到的取景地。
……
七天后，合同彻底签订，星海影视的五十万人民币到账。
主要剧组人员和主演也全都来了沪影厂了。
黄泽这个当导演的这才离开家，去和他们见了一面。
基本上都是老熟人了，黄泽随便打了个招呼。
除了张一谋。
这张兵马俑脸可是毕业后好几年都没见过了。
黄泽也显得比较热情，上去拍了下胳膊，“好久不见。”
“你没见过额，额可经常见你！”
张一谋还了一拳，没用力地捶到了黄泽肩膀上，笑道，“谁能想到你这后生这么厉害了，每年看春晚，想看不到你的脸都不成。”
“哈哈，那你争取明年不看春晚不就行了？”
“那可不成。”张一谋笑笑，脸色也恢复了正常，“你导演的那部电影额买票看过了，相当不错，你这天赋也太多了哇。”
“还行吧，也就两个。”
和张一谋闲聊了几分钟，黄泽拿出分镜头脚本，开始安排起了接下来的事宜。
“健亚，一谋，常卫。”
“剧本你们读过了，就说说取景吧。”
“找两个个黄土高坡上的城市，有点工业，楼啊什么的，郊区要找一块比较荒芜，大片黄土的地方，还有一个稍微漂亮一点的小县城，记住，是稍微。”
“另外找一条够长的山间土路，刚刚一车宽的那种，一侧是光秃秃的山。”
“要有片大片的黄土……”
考虑到张一谋在这方面的天赋，黄泽主要是指着分镜头和张健亚和张一谋说的。
不只是说取景方面的事，也包括自己达到的目的，想要靠镜头来说些什么。
一起讨论到晚上，终于把要说的说完了。
黄泽起身，却发现顾常卫在冲着自己笑。
“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片子跨度真的挺大的。”顾常卫托着下巴数了起来。
“第一部是沪海拍的，现代剧情片。”
“第二部，港岛拍的，一股子老上海情调，这倒也还好，毕竟你是沪海人。”
“这次居然要去我们那拍黄土去了，关键还是探讨生死的大命题，跨度有点大啊！”
“嗨，想到什么故事就拍什么喽。”黄泽摆摆手，“等哪天我拍个喜剧出来你也不用太过惊讶。”“不过看在你居然这么说我的份上，拍喜剧片我非得拉上你当摄影师不可！。”
“好了，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们几个了。”开完玩笑，黄泽正色道，“我得赶紧去港岛看看上部片后期弄的怎么样了，弄好之后送到戛纳试试呢。”
“祝你马到功成！”张一谋拱了拱手，“争取在戛纳也拿个大奖。”
“到时候我们什么时候有幸能拍电影，想去欧洲三大拍电影的话可就容易多了，直接报你的名字，多好使？”
“夸张了啊！”黄泽摆摆手，“不拿个最高大奖，顶多算是小有名气，没多少人认识的。”
“那就争取拿个最高大奖。”
“其实我觉得更有希望拿大奖的是咱们正在筹备，计划送去威尼斯的《樱桃的滋味》。”黄泽给张一谋和顾常卫都画了个大饼，“要是真去威尼斯拿个金狮，你们回到厂子里，作为本片摄影师，当导演的机会肯定是少不了的。”
“那老张呢。”顾常卫指了指张健亚。
“他你不用管，不管得不得最高奖，最迟今年年底，我都会出钱让他当导演的。”这可不是是给张健亚的大饼，而是吊在顾常卫和张一谋前面的胡萝卜。
来，跟我混，投资大大的有，一个个的都能当导演。
“我去！”顾常卫乐了，“这资本家就是好啊，搞地我都想去港岛投奔你了。”
“真来？”
“哈哈，说不心动是假的。”顾常卫摇摇头，“可我家人都在长安，我还真舍不得，过几年看吧，唉，一谋有想法吗？”
“额，额觉得现在就挺好的。”张一谋愣了一下，也笑着给拒绝了。
“不强求，那再见，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我怎么也能回来了。”
说着，黄泽指了指西边，开了个玩笑，“到时要是没堪好景，做好准备工作，影响了我拿金狮，以后就赖你们家了，你还得管吃管住。”
“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