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建业起床的时候,他旁边的哥俩醒了。
“几点了哥?”
王建武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眼睛还没睁开呢就问。
“六点二十了,起吧。”
一听才六点二十,王建武嘴里哼哼唧唧的不想起,舍不得离开暖和的被窝。
而他哥王建文倒是很听话,说让起就起,坐起来就开始穿衣服。
王建业从洗脸盆架上拿起他的漱口杯,拎起地上的暖水壶倒了半杯水。
这个竹编壳暖水壶是昨个儿晚上烧开的水灌进去,今早上就只是温乎了。
不过用来刷牙洗脸正合适,都不用兑凉水,挺好。
“哥你开下灯。”
王建文坐在床沿,伸手在地上摸索了半天,没找着自己的鞋,便有些焦急地对着门口的王建业说道。
啪嗒。
王建业顺手拽了一下门口的拉合绳,吊在屋子房梁上的灯泡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这是个十五瓦的钨丝灯泡,家里一共就两个,他这屋一個,隔壁厢房外屋一个,被当做卧室用的里屋则没有。
张兰不舍得多安,毕竟这年头每个月的电费是按照灯泡个数收的。
每月每只十五瓦的灯泡一毛五,二十五瓦的灯泡两毛五,四十瓦的灯泡四毛钱。
灯亮起来后,王建文一下子就找着了他的鞋,在床尾搁着呢。
他有夜盲症,周围太黑的情况下,是一点儿都看不见,只能用手摸。
这年头像他这样的人很多,因为营养不良,得了夜盲症、贫血、脚气病等等。
王建业瞧见这一幕,忽然想起来前身以前也有这夜里看不见东西的毛病。
但他穿越过来后,这些毛病就都没了,身体变得很健康。
不过他的家里人,却还是多多少少有这种毛病。
“得想办法改善一下。”
要改善就得多花钱,他现在只是个学徒工,工资一个月就十来块,根本不够用。
所以一个星期之后的丰泽园定级考核,他一定要通过,并且取得一个不错的成绩。
只有这样丰泽园才会给他开出更好的条件留住他,他才有能力带给家人更好的生活。
王建业不再多想,简单地洗脸刷牙之后,来到了隔壁屋。
这屋比他哥仨住的耳房要宽敞很多,进门的右手边是一个洗脸盆架,门后面搁着笤帚,右手边的墙上贴着十多张奖状,王建婷的,王建文的,王建楠的,就是没有王建业和王建武哥俩的。
东北角的墙根搁着一个土陶坛子,上面倒扣着一个碗,里面是张兰腌的咸菜,每年入秋张兰就会买一些荠菜疙瘩、青萝卜等等,放进坛子里腌制起来,吃的时候现捞切成丝,放点儿葱丝儿、姜丝儿、酱油醋拌一拌。
靠北墙有一个方桌,旁边搁着多把椅子,表面都包浆了,还有几块掉漆。
靠西面的土墙有一个橱柜,橱柜的上面是纱网门,放一些碗筷盘碟,橱柜的下面就是柜子,家里的棒子面、白面、粉条之类的都放这里。
进门左手边是一个铁皮炉灶,下面垫了几块砖头,方便清理炉灰,炉灶旁边放着一个盛碳的箱子,箱子是用五块木板钉在一起的,里面除了碳之外,还有几个花生壳、鸡蛋壳、蒜皮等等。
这会儿张兰已经洗漱完了,正站在洗脸盆架前一边照镜子,一边梳头发。
而王建楠还在用双手捧着水轻轻洗着脸。
她的动静比王建业洗脸的时候小多了,也没有发出特别响的噗呲水声。
“妈,早上吃什么呀?”
王建业进屋后的头句话便是这个。
“煮个棒子面儿糊糊,然后炒个土豆丝吧,你去地窖里拿几个上来。”
张兰没多想便吩咐道。
北方的冬天还能吃什么?
无非白菜萝卜土豆子罢了,横竖也就这几样。
“多拿几个啊。”
张兰中午在轧钢厂的食堂吃午饭,王建业在丰泽园这样的大饭庄当学徒,也用不着回家吃午饭。
而王建文、王建武、王建楠姐弟三人,中午学校不管饭,还是得回家来吃。
所以家里每天早上都多做一些菜,留着给他们中午热一热。
这样他们中午放学回来就不用现做了,能省不少时间。
王建业应了声,拿着挂在窗户上的地窖门钥匙出了屋。
“我才将酸辣土豆丝的水平提升到了三灶级,这回正好试试效果。”
“并且我的系统是可以通过做菜获取经验值,一会儿也可以试验一下,看看做一道菜能获得多少点经验值。”
王建业来到房子东边的空地,他家挖的地窖就在这里。
地窖口盖着木板门,并且门还上了锁,旁边是刘海忠家的地窖。
现在才五年二底,院里的住户不多,所以地窖各家是各家。
等将来院里住的人多了,地窖没地方挖,在这种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几户人家共用同一个地窖。
每年十一月份入冬时,家家户户都要购买冬储大白菜藏在地窖里,如果几户人家共用地窖,肯定就会有贪小便宜的人发现自家的菜有几颗焉了,偷摸的跟别人家换一个,或者取菜的时候顺手拿别人家的菜。
这时候各家就会在自家的大白菜的根部做个记号,防止分不清或者被人偷拿走自己还不知道。
王建业从兜里掏出钥匙开了地窖门,
自家地窖里挑了几个土豆,这些是今年十月份刚上市的新土豆,还没有发芽。
出来后把地窖的门重新锁好,拿着土豆回到了屋里。
这会儿王建文已经坐到了炉子跟前的小马扎上,点着了火,正往炉膛里送炭呢。
张兰给铝锅里添水,要先煮一锅棒子面儿糊糊出来,然后再炒菜。
王建楠站在洗脸盆架前照镜子,往自己脸上抹蛤蜊油。
王建业开始清洗他刚才从地窖里拿出来的土豆。
洗干净后,接着放在案板上切成了非常细的细丝。
“搁以前我的水平是切不出这么细的,看来从熟练级提升到三灶级,的确是有看得见的进步的。”
王建业心里想着,指使起了闲着的王建楠。
“建楠帮我剥几瓣蒜。”
“哦。”
王建楠听话的答应着,然后伸手从墙上的蒜辫子上揪下来了一头蒜,站在炉灶旁边一个个的掰开。
剥出来的蒜皮直接丢到炉灶旁装碳的木箱子里,一会儿往炉子里填碳都能烧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