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之后,赵澜与苏若锦到了驸马府,公主在产房里待产,疼痛的声音时不时传出来。
苏言祖在产房门焦急不安的转圈,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子瑾、阿锦……”
赵澜拱手:“苏大人——”
苏若锦朝产房方向看过去,被厚重的帘子挡住了,“小叔,殿下……”
苏言祖手抵额头,“从白天肚子疼到现在快一天一夜了……”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女人生一个孩子这么凶险,冒出胡茬的脸显得紧张不安。
苏若锦伸手拍拍他,“别担心小叔,殿下肯定没事的。”
就在苏言祖慌恐不安中,突然产房里传来产婆的呼叫声,“五指了……殿下……五指了……再用力点……民妇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
“啊……啊……”传来了公主更大的疼痛声,“我……不行了……”
“静姝……静姝……你怎么样?”
月华公主的闺名静姝,苏言祖一边叫她,一边要往里面闯,被门口的婆子拦住,“驸马爷,殿下生孩子,男人不能进……”
苏言祖急的发颠,伸腿就踢守卫的婆子,两个婆子眼看就要守不住。
苏若锦出声制止,“小叔,你就站在这里为殿下打气吧!”
苏言祖转头看向侄女,一副你爹这样子?
苏若锦:……
苏言礼有多爱妻,她一点也不怀疑,生苏大郎和她时,她不知道爹有没有进产房,但是生苏三郎时,苏言礼要冲进去时,被她以大哭吸引住,没让他进去。
每个人女人生产时,都希望丈夫站在边上,一方有丈夫在身边有满满的安全感,另一方面也希望丈夫知道为他生儿育女的艰辛,期待未来余生能得到他全心全意的爱意。
但是很多时候,女人生产时的痛疼与辛苦落在男人眼里,只觉得血腥与不敢面对,反而会造成不堪的回忆,与其这样,还不如就让他们站在生产房门口,听妻子生产时惊心动魄的疼痛声,以及等待的煎熬,这样他们反而更能理解妻子生儿育女的不易。
苏言祖被苏若锦劝住了,人虽没有进去,却如她所料的那样,她小叔扶着门框的手颤抖不已,甚至公主殿下每一次高声厮吼时,都恨不得替她生了:“静姝……别怕……我就站在门口,你要是实在坚持不了,咱们就不生了……”
赵澜:……
苏若锦:……
产婆大概见贯了这种场面,听多了这种傻话,根本没受影响,一边熟练的接生,一边让丫头给公主喂一口参汤,“殿下,再加紧,孩子的双脚就出来了,你就解脱了……”
……
产房里公主的嘶吼声越来越哑,渐渐的变小,吓得苏言祖直叫唤:“静姝……静姝,你千万别有事,静姝……我不能……”
苏若锦正在听小叔能说出什么动情之话时,突的——
一声嘤啼、划破凌晨时空,孩子出生了。
苏言祖惊喜的又要往里闯,再次被两个婆子拦住,“驸马爷,烦请再等等,马上就好。”赵澜与苏若锦相视一眼,大人孩子终于都平安了,他伸手搀住小娘子的手,凌晨清冷,半拥着她,等待产婆把孩子报出来报喜。
果然,下一刻,产婆子眉开眼笑,大道:“恭喜驸马爷,殿下生了个大胖小子,刚才称了一下,六斤二两,康顺一生。”
从公主肚子里出来,出生就大富大贵,无需产婆多言,她就只能祝福孩子健康安顺。
初人为父,苏言祖激动的手脚都僵住了,看着孩子红通通皱巴巴的脸,充满感恩:“静姝……殿下……辛苦你了……”
生的筋疲力尽的月华公主听到男人一声‘辛苦你了’,突然之间,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了,露出微笑,这个家终于更完整了。
她满足的闭眼睡去,太累了,她得歇会了。
正月初一的生日,这孩子可真会挑日子出生,产婆不敢把孩子抱出不太久,给赵澜与苏若锦看过之后,连忙抱回房房,给孩子开奶。
半个时辰后,公主、孩子被抱出产房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天也亮了。
赵澜与苏若锦向苏言祖辞别,“等宝宝洗三,我们再来。”
苏言祖朝他们二人拱手,“辛苦你们了,吃过早饭再回。”
二人便吃了早饭出了驸马府,赵澜一直把苏若锦送到苏家才调头回晋王府,“不要随便外出,到初三那天,我来接你。”
“好。”
太平年间,过年时,那家那户不是喜气洋洋,充满欢声笑语。
杨四娘眼一睁都是寂静,饿的浑身没力气,她也不想起来,外面越热闹,越让她有了死的心,那就这样饿死得了。
可是门外,不停的有人敲门,烦的她想静静的死去都不行,一气之下,坳起身就要往外走,结果饿的太很,腿一软跌倒在冰冷的地上。
疼的她眼泪直流,忍着……忍着不出声的,还是嚎啕大哭出来。
“咚咚……”还是不停的敲门。
“来了!”杨四娘一甩头,大吼一声,她以为自己声音很大,可是饿了一天一夜的她,根本没中气,声音跟猫叫似的,她自己也听到了,更伤心难过。
“娘,我错了……”她为什么要跑出来,为什么要来看一个根本不喜欢他的人……她错了,她再也不任性了。
杨四娘也不知道自己费了多少力气才挪到院门口,费了多大力气才开了院门。
门口,一个小叫化子拎着一食盒,看到有人开门,把食盒往地上一放,自己就跑了。
阿姐?她都没有告诉阿姐自己住哪里,也不对,要是阿姐,她们就见面了,根本不会以这种方式。
那是谁?那个见风使舵的浦婆子?她冷笑一声,如果是她,她会直接回来给她煮吃的。
那还会是谁?杨四娘想到总有人跟着他,难道是他们?那这食盒有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