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上层层磷光泛起了波涛,此时女子的俏脸上似有愠怒,清斥了一声退下,一下子水面恢复了平静。
\"你当我是三岁娃娃? 你是人族? 哼,不管你是路过还是有意为之,敢擅闯我银鱼族的水面,今日便要有个说法。”
话音未落,一根乌黑泛金的粗大长鞭,带着雷霆万钧的威势,朝着李铭旸直扑而来。
电光火石间,李铭旸连忙运起了护罩守住周身,同时将手中的雷霆剑挥舞成向前抵御对方的袭击。
长鞭的攻击被化解于无形。
李铭旸飞身跃到了后方,长鞭狠狠的拍击到了水面上,泛起了巨大的水花,水中的银鱼早已不知了去向,水面被长鞭击出了数丈的水花一下落下,水花竟然没有半分沾到李铭旸的身上。
女子向李铭旸方向看了过来,撇了下嘴角,冷哼着就要再次攻击。
此时远处飞来了一个娇媚的女子,微笑着捂着嘴的笑道。
“妹子,他是我带着来这暂时歇息的,你莫要跟他打斗,他们男人皮糙肉厚,伤了你可就不好了。”
贝母的声音清脆悦耳,让银鱼停下了长鞭的攻击。
“哼,你莫不是他的帮手,我可不怕你们,不然你们可以一起上。”
女子面上罩满了寒霜,她双拳紧握,死死瞪着眼前出现的贝母,娇嗔着说道。
贝母也不气恼,温和的回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阿尼?当年的小奶娃,我们只是来此借住,不日就会离开的,叨扰到你们了。”
这句话让女子心中一凛,虽说不认识眼前的娇媚女子,可是听她的口气对鱼群和自己都十分了解,甚至自己的名字她也晓得,她皱起了眉头问道。
“你是谁?来我们飞鱼族借住,难道你不知我族的规矩?”
贝母也不回答,直接就现出了原形,边变身边笑道。
“小阿尼,当年我来飞鱼族时,你在我修炼时经常跳到我背上啃食散发的精气,看我的真身你可记起来了?”
看着一身华彩,紫色皮壳的贝母,女子没有动,只是低沉着眼眸缓缓说道。
“当年你怕我扰了修炼,可是故意在背上涂了东西,害得我的银鳞都发乌了好久。”
从女子说话的方式听得出来,她对着眼前的贝母并没有好感,贝母笑着说道。
“发乌?应该是你吸收我的精气过多,自身承受不住鳞片被迫释放能量所致的吧,告诉我,你当年的修为是不是在鳞片自然脱落后,突飞猛进了?”
闻言,女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解释道。
“贝母,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阿娘当年看了乌鳞断定我是中毒,修为提升更加不会与你有什么关系。”
就当李铭旸想像着是怎么回事时,突然间水面上又涌出了一阵白烟,一股细小水粒顿时弥漫在空气之中。
水面上的白烟映衬着一阵磷光让他看着入了神。
白烟褪去之后,一位更加貌美的仙子出现在磷光之中,她瞬移到了阿尼身边,形容与阿尼有七分相似,美貌却更胜一筹,视线向贝母和李铭旸的方向扫来。
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泛着冷意,嘴巴轻吐两字禁锢,一道水气就在李铭旸和贝母的周边萦绕。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令李铭旸来不及反应。
水气就似无形的绳索,瞬间就将李铭旸禁锢在了当场,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猛然运起了万念归虚想将这股水气消融。
“人族别费力气了,你就束手就擒吧。”女子转头又对贝母说道,“好久不见,你的修为也没退步多少,看来佛手大人的功法,并没将你的修为完全化去。”
贝母马上想到,她当年逃离时曾路过这里,好巧不巧被眼前的女子见到,随后就被佛手镇压,背后居然是通过她,这个女人当年跟她姐妹相称,但贝母不能理解,为何她要置自己于死地,此时贝母挣脱了水气的束缚,一定要问个明白的。
可贝母想得太简单了,当她刚要有所行动,在水面下方就窜出数十条银鱼,他们都张开翅膀首尾相接,直接牢牢的将贝母包入了其中。
贝母也不甘被囚,找准了时机,变成真身,涨大了数十倍,可银鱼随着贝母的撑大了,也变大到了一个自己都不能再变大的地步。
终于一声响声过后,银鱼的阵型溃散,大个的银鱼都被撑暴,纷纷缩小又飞入了水中。
重新变回人形的贝母站定,望向李铭旸的方向,哪有半点他的踪迹,她放出神识,想要寻找李铭,不消片刻一道传音在贝母的耳畔响起。
“看来你的仇家不少,用不用我将那银鱼抓来?若不能将她们擒获,我们恐不能离开此地,终会受这一族的钳制。”
贝母轻点了一下头,给了肯定的答复,转身就向银鱼女子飞去,停在了距离她们十丈的地方。
“阴玉婷,当年我将你视作姐妹,可你却联合佛手算计,今日若是让你跑了,我贝母就枉修炼了数万年,今日就要动手试试你银鱼一族的绝学,出手吧。”
阴玉婷桃腮一鼓,杏眼冰寒,冷声的说道。
“我并不喜欢欺负弱小,今日就将话挑开来讲,要不是冥妃的亲信,你也不会有此下场,还是到地下陪她去吧。”
说着阴玉婷轻抬藕臂,漫天的水气升起,如利刃般指向贝母方向飞去。
“原来如此,冥妃也是被你所害,纳命来。”
“你们都知道的太晚了,她死了才知道,我有多恨她。你只不过是她的狗腿子,也配跟我叫嚣。”
阿尼也举起了长鞭,作势也要向贝母挥去,阴玉婷却向她示意让其不要参与。
贝母发动了手中的了一套珠网,萦白的丝线几乎隐形,不仅将水气一网打尽,还顺势的罩向了阴玉婷。
李铭旸则隐身离开了高空,闪到了阴玉婷的身侧,他很快拔出了雷霆,完全无形的攻向了阴玉婷。
阴玉婷虽然疑惑刚刚的人族无影无踪,她现在注意力完全在贝母身上,对于近身的危险丝毫没有察觉。
一道白花花的剑光闪现,金光也随之出现,眨眼间阴玉婷的周身被金色护罩包裹,她的颈项多了一把长剑,肋下则多了一把短刃。
李铭旸笑眯眯的现身,斜睨着自己擒住的阴玉婷,侧脸向贝母示意。
阿尼被眼前的变故惊得花容失色,上前挥鞭就要开打,喊道。
“人族,放开阿娘,我跟你拼了。”
贝母看到李铭旸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心中暗喜厉喝道。
“小阿尼,你可不要轻举妄动,你阿娘可在我们手里。”
阿尼泛起了水汽的眼睛,怒视着挟持阴玉婷的李铭旸,摇了摇头大声说道。
“人族你放了我阿娘,我跟你们走……”
贝母一脸阴郁,这个阴玉婷实在把自己坑惨了,她要知道当年冥妃死亡的真相。
想想,什么样的情况下,一个女人会如此痛恨自己的好闺蜜?
情敌?有可能,只有这种情况才能让女人们互相仇视。李铭旸脑补着贝母她们的爱恨情仇,被贝母的话,惊得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那可不行,你要放心不下你娘,可以跟我们来,正好我这小兄弟没娶媳妇,要不你考虑一下?”
“呸!你们男人都是一副德性,我才不要一个人族。” 阿尼想也不想的恶狠狠的看向李铭旸。
“贝母,你不要乱说,你先审问阴玉婷吧。”李铭旸无奈的传音说道。
阿尼飞身到了贝母跟前,急切的说道。
“我来换阿娘,你们可以带我走。”
“这幅小模样,我当年就喜欢, 别害羞,我这位人族兄弟顶好的,哈哈。”贝母掩嘴轻笑着调侃。
李铭旸的脸唰一下红了,低声轻斥没见过贝母这样二的。
问题来了,阿尼死活要跟阿娘一起,李铭旸无奈答应了贝母的请求,带上了阿尼,将她们母女的神魂都中上了印记弄晕了她们,捆缚住一起带到了水底的幽勿螺中。
半晌,八方盒中,阴玉婷幽幽的转醒,意识到自己躺在了一间石室的地上,面对坐在她前方的贝母,眼神充满敌意的说道。
“贝母,落入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是我女儿完全不知情,你莫要伤她。”
“呵呵,水灵的阿尼,我不会拿她怎样,不过我们这男人可是有好几个,就不知他们会怎样。”
“你,别欺人太甚,我女儿就是死也不会让人糟践的,你们把她待到哪了?”
“哈哈,现在才想起找人,有些晚了吧。”
贝母缓慢的拨动着手串,挑眉含笑着看阴玉婷,然后漫步走到她身前问道。
“要我放过阿尼也不难,你老实交代了冥妃是如何被你害死的,说不定我高兴了还会留你个全尸。”
阴玉婷此时早已没了盛气凌人,她双眼泛红,死死盯着贝母,口中幽幽的说道。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一样的奴才,老天不会放过你们的,早晚你也会步她的后尘,被折磨痛苦的死去,你们别想干干净净的走,哈哈哈。”
“你说什么,冥妃是怎么死的,你快说。”贝母痛苦的喊道,声音大得将岩郎和李铭旸都引了过来。
阴玉婷笑得歇斯底里,她笑着笑着就有了哭的表情,特别的诡异,让刚进来的岩郎吓了一跳。
李铭旸也从另一间石室走了进来,然后拿出一个小瓶,迅速打开瓶盖将一滴液体滴入了阴玉婷的嘴中,渐渐的她停止了笑声。
阴玉婷的笑声被打断,她意识到自己吃了什么已经晚了。
“呸呸,你给我吃的什么?”
“小银鱼,既然你不老实,那我只能用非常手段,让你说实话......”
阴玉婷满脸惊恐,不断的想要把药水吐出来,药效起了作用,她只能渐渐陷入了精神涣散的状态。
待到她完全迷失自我,李铭旸上前,俯下身子问道。
“阴玉婷,你将自己与冥妃交恶的事情都说出来。”
只见她闭着眼睛,神情痛苦,咬牙切齿甚至嘴角都渗出了鲜血,染得唇瓣都赤红。
“冥妃与我从小便亲近,她是我们飞鱼族长老的外甥女,因一次意外认识了冥君,得到了他的青睐。我们也是从那时起交恶的,她为了上位巴结了冥君的长使,才得以知道了冥君的行踪,这才有了他们的邂逅。从那时起她就一步步设计我,让我被长使欺负,最后不得已怀了女儿,委身嫁给了飞鱼族的长老,也就是冥妃的舅舅。长老自从成婚以后,发现了我怀的并不是他的孩子,就开始对我百般虐待。我恨冥妃这个工于心计的女人,她害了我一生。”
李铭旸听得有些讶异,原来眼前这个女人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贝母原来是在为虎作伥,看来有必要再多了解一些冥君之事,李铭旸继续问道。
“冥君难道不知道冥妃对你做下的事情?”
阴玉婷的唾液上沾满了血丝,看起来就是一个恶毒的妇人,此刻她不是清醒的尚且如此凶狠,仿佛一副吃人的模样。
“哈哈,冥君就是个睁眼瞎,被那个女人哄得团团转,哪会对这样的事情深究。况且我也不会让我的阿尼被人议论,而受到伤害。”
贝母从阴玉婷的话中似乎想起了什么,她蹲下拽住了下滑的阴玉婷,继续问道。
“冥妃的死可是你设计的,你跟佛手圣尊到底都有何阴谋?”
“我可没设计她。仙界尊者不知为何痛恨冥妃,将她带到了幽冥之眼推了下去,听佛手的手下说冥妃死前,似乎受到了非人的折磨,被挖去了双眼。”
贝母蹙起了眉,继续问道。
“你可知道,当年冥妃为何让贝母守护幽冥之眼?”
“她提起过,只说贝母姿色出众,将来可以为她所用,要是能让仙界尊者青睐,必然能助其飞升。”
岩郎走近贝母,此时陷入沉思的她并没发觉,任由他牵起手将她带到了八方桌跟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