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她说的随意,但是永璂毕竟作为乾隆最后的倚仗,还是有一些人脉的。
父子俩一早知道雪梨的动作!只是乾隆天天把自己气得晕厥也是无可奈何。
而永璂更加惊讶他额娘的胆大妄为。
比他走前还要放肆!
但是效果肉眼可见的好。
大清的变化立竿见影。
说起来,满族皇室本来怕极了汉人反扑,所以对于民间的怨声载道也只是尽力而为。
至于中间有没有人把政策落实,他们也并没有切身得了解过。
毕竟,即便先帝下江南,路上大家看到的都是歌舞升平,安居乐业!
那么民间的起义只能是那些反叛者贼心不死!
直到,他真的在民间走了一圈。
最后去了国外,看到他阿玛口中的蛮荒非同一般的先进。
他直接颠覆了认知!
于是,开始各国游历。
苦难、战争、各种肤色和人种、各种资源的掠夺……
他的认知逐渐改变!
如果说最初雪梨告诉他的,是看看外面的变化是多么日新月异。
思考如何平衡满人和汉人的关系。
而他自己固然有赌气的成分,更多的是出于安全考虑的抉择!
他怕他再待在京城成为皇室第三个瘫痪!
所以即便内心百般不情愿,还是听话离开。
甚至他还庆幸他们是母子,所以他不至于太惨。
他熟读史书!
他意识到他额娘的狠跟武帝有过之无不及!
毕竟,心软的人,也做不了掌权者!
他不想成为第二个李贤。
李贤是武则天次子,在李弘死后被立为太子。他聪明好学,曾召集学者注释《后汉书》。
在书中对后宫外戚干政等现象的关注,被武则天视为一种影射。
而且他在太子位上逐渐有了自己的势力,与武则天的权力控制产生冲突。
于是被贬为庶人,后被逼自尽!
永璂自认为自己识趣得很。
他心里的情绪其实远比表现出来的多。
他是中宫嫡子,天然的追随者就很多。
他一早就知道,自己少做少错,就可以安安稳稳得继位。
当然,他没预料到后续发展!
皇位对他犹如囊中之物,一切在意料之中,所以他情绪淡淡。
只是没成想,他的额娘坐不住!
当然,他从不敢小瞧女子。
只是再如何,后宫不得干政!
结果……
他远离故土,变化不可谓不大。
之后几年的历练,他身上没有了皇家子弟的骄矜。
反而身上多了几分淡然!
雪梨大为不解!
直到母子俩又一次坐在一起闲聊。
“你知道当初在江南,你阿玛为何对我处处体贴。毕竟,我们疏远了好多年了。”雪梨的声音飘飘渺渺。
“……”永璂的眼睛里都是疑惑不解。
“因为他被永琪所救,有意立他为太子。这只是其一。当然,当初的令贵妃可坐不住,她也有儿子。其二:他当时想立令贵妃为皇贵妃。核心意义就是边缘你我。”
“……”永璂有些张口结舌,他太知道皇贵妃对于皇后的威胁了。
而且,当初的先帝多么偏宠令贵妃。
雪梨随意笑了笑:“现在是我们赢了,所以我们坐在这里煮茶听雨,可若是我们输了,你我的结局可想而知!”
“不至于吧!?皇阿玛对您还是有几分感情的。”
“哦?可若是有人日日算计挑拨呢?例如,他身边的令贵妃,你身边的戴佳氏!”过去许久,雪梨倒是当个乐子的说。
永璂想起那个人都觉得有些难以言喻。
又听到雪梨提起戴佳氏,表情有些尴尬。
“对了,受什么刺激了,这么乖乖的就把皇位奉上?”雪梨看了他一眼。
永璂笑了笑,表情淡然:“您想要,而且,您做的比我们都好!更何况,没什么意思。”
雪梨有些讶异,什么叫没什么意思。
于是,她就听着永璂的娓娓道来,表情一会儿无语一会儿狰狞的。
永璂去了西方,他知道国外教会众多。
只是实地考察才发现,远比他以为的还要多。
也是看到战争,他才意识到。
那些洋人,果然不安分。
传教的本质就是文化入侵和宗教组织扩张。
一些宗教组织通过传教在不同地区建立教会、寺院等机构,从而扩大自己在当地社会的影响力和控制权。
例如中世纪欧洲天主教会的传教活动,与天主教会在欧洲政治、经济等领域的权力巩固有一定联系。
而天主教在大清也生根发芽了,只是受众不算多。
毕竟,还有大清推崇的藏传佛教和本土自由散漫的道教和中原佛教。
再加上华夏这片土地历史悠久,文化深远又多元。
所以洋人那一套只能是平常。
但是在海外的影响就大了。
甚至借口宗教行使权利更加方便。
永璂自身对于佛法研究很深。当然,走的时候带的各路人才都有。
有青年才俊也有几个善于交际的二世祖,还有几个萨满、喇嘛、道士……
几个人当时为了行事方便,假借宗教的名头。
得了好处又觉得不能跟他们一样。
甚至要独树一帜,给自己立个标杆。
毕竟,萨满身上的仙家会看过去未来,道士擅长六爻八卦看字算命,喇嘛擅长驱邪祈福论论前世今生……
再有几个青年擅长表演忽悠顺便显摆他们大清的优越。
于是,几个人误打误撞,借着宗教搞起了国度。
永璂本人其实看过生老病死,看过各地或繁华或悲惨的境遇。
心里的体会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眼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历史的缩影。
无数个荣耀与悲惨,盛世与落幕的反复。
所以,他愈发淡然了。
对于因为受到文化冲击而来跟他辩经的人,很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当然,不出意外把人惹毛了。
各个教会来的人更多了。
于是,永璂身边的一个小将出马了。
怒翻几十本各个教的书籍,然后来了一套自己的理论。
“洪护法本是一平平无常的书生,却深谙思想一道!”永璂说起他的部将,脸上笑容温和。
“等下?!你说什么?洪?”雪梨懵了一下。
“是,洪,洪水的洪!”永璂有些不解,但还是温声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