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执梳:你在想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色皮!
再说!就算是要对你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还得把自己栽到什么人身上这件事情搞清楚吗?她实在是心里有气啊喂!
要是白团子的话,宋执梳估计已经不知道会把他踹到几十里外,可惜,她面前这个人,她是打不得骂不得舍不得,也就能耍耍嘴皮子,真要是动手,打不打的过暂且不说,舍不舍得下手就是一个问题。
“阿梳想问我什么。”
楚夭低下头,状似无意的问出声。
这说起来可就多了。
不过最重要的是
“你和另一个人是什么关系?”
另一个人是谁,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楚夭不知道是不想回答还是不清楚该怎样回答,一时间静默了下来,只是盯着蜡烛。
火花渲染眼底,却始终携不了一丝的冷漠抽离。
宋执梳觉得自己可能一下子问的有点不合时宜,她慌了神,靠近了些,开始乱瞟,最后才示弱退步道:“你要是不想回答的话,就和我讲讲白羽……”
“我告诉阿梳。”
原本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楚夭听到她为了引开话题提起了一个毫不相干的男人,迅速地切掉了话题,他抿唇,动作缓慢地拉上了宋执梳的手,在这寂寥的夜里苦苦情缠,“我告诉阿梳,你不提其他人,好不好?”
简直和之前那个高冷的人判若两人。
宋执梳冷漠地擦掉鼻血,点头如捣蒜。
风声四起。
所有的反派都有一个特性,管他坏不坏的彻底,又是否改邪归正,金盆洗手。或许是丧尽天良,也或许是招人怜爱,如出一辙的是,他们都曾经度过一段悲惨且暗无天日的时光,而最不可逆转的,就是这段时光,是他们的童年。
这个世界是古代,并不缺乏迷信,存在即合理,这里的鬼神之说也是确切无疑的存在。楚夭的生母是一个被拐来做山寨夫人的大家闺秀。
他的父亲并不缺本事,只不过是自由成性,一个人硬生生地把朝廷逼到了出兵的地步,最后竟然也没打下来。无奈,朝廷不想惹是生非,可是如果他们再这样下去,百姓唉声载道,必定也会影响着统治,他们只能和这群土贼签协定,至于到底是什么,无人知晓。
就连楚夭也只是知道,那协定,已经让皇家丧失颜面了。毕竟出兵了,都没把人的一窝贼给打下来。后来,他的父亲对途经山路的一名大家闺秀,也就是他的母亲一见钟情,二话不说直接把人给劫了回来。当时这件事情闹得很大,对方可是个千金小姐,父亲官位也不低,就这么让他们这些土贼给糟蹋了,真的是明着面打皇家的脸。
所有人幸灾乐祸,期盼着朝廷的反应。谁知道原本闹得沸沸扬扬的那管家突然消停了下来,还公开说明:他们的女儿是自愿的,无关朝廷与山贼。
一石激起千层浪,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原本饭后闲谈才会聊几句的话题瞬间被说的如火如荼。这山贼背后,肯定是有什么人。
不过这都不管他们的事,顶多也就闲聊两句,热度很快就散去。
而这边,楚夭的父亲为了讨好那位千金小姐可真是无所不用穷极,什么花样都要玩了出来,奈何人家对他根本没什么意思,被拐来之后终日日日寡欢,在怀上了孩子之后更是发展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于是在生下楚夭之后便撒手人寰。
和女主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遭遇,可怕就可怕在了楚夭那个可谓是只手遮天的父亲。
楚夭年少,不明白他的父亲到底是什么人物,他只知道他们一群人在山里住着,可是衣食住行都是上等,没有一点土气。他只是简单地以为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山庄,而他的父亲,是这里权利地位最高的人。
后来接触到了外界,他才明白,真正的土贼,怎么可能有他的父亲那般的气魄。
可这人如果有了超凡脱俗的能力,就注定会有其他方面的过度。
比如楚夭的冷漠成性,比如他的父亲的偏执暴怒。
自打楚夭记事起,他的父亲就没有给过他什么好脸色。他曾经一度把属下“寨主都是为了您好”之类的说辞信以为真,每天勤勤恳恳练功学习,可是无论他如何地努力,他的父亲对他只有厌弃。
他的父亲从小便天资异禀,官场商贾都玩的风生水起,可越是这样的人,对于自己求而不得的事物就会更加的偏激。
毕竟,他不允许自己的生命里出现毫无把握的东西。
但是他的母亲是他生命里唯一的例外,也是准确的杀器。
他的母亲不知是否爱过那个男人,只是一辈子都没说过一句重话,但是也没主动做过一件亲昵之事。她仿佛天生就是恬静恍云,不可亵渎。
楚夭有时候会想着,相处了整整六年的人,真的不会有感情吗?他的父亲固然偏执,可是在他的母亲忍不住想要逃离的时候,不可控制地想要让她有无法逃离的羁绊之前,从来都不会碰她一根汗毛。
可惜,在生下楚夭后,她的一切也就都灰飞烟灭了。
在她薨了之后,他的父亲就再也没了一个生人应有的精神气。
他偏执,敏感,易怒。他的所有那个女子都能一一忍耐,可是最让他不如意的就是,她就是不会爱他。
他的父亲争强好胜,他认为既然对方从头到尾都没爱过他,又何必对这个孩子抱有什么心思呢?
无疑,那个男人的毕生好像都倾注在了他的母亲身上,在那般温柔的人儿逝去后,他的所有情感也就都散了。
所以对于这个儿子,他自己都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存在。
他从不把楚夭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看,就算他身上流的是自己的血又如何?那是他这一辈子做过的唯一的,自己无论如何拼尽全力都无法挽回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