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宋执梳气呼呼地拉着闽修则出去了。
“就那么一个小小的变形金刚!!那么贵!!换一家,走!”
闽修则紧了紧拳头,对头戴红布的宋执梳目不忍视。
他们两个,一个举止张扬打扮怪异,一个沉默寡言内敛孤僻,实在是矛盾又吸人眼球。
他还是像之前一样打扮得很严实,不过对他来说,调整气质却是一件简单的事。
可是宋执梳不一样,她已经快要在这一片已经快要声名大噪了。
毕竟……她看着实在有点不正常。
正在两个人怪异又和谐地穿行在街道时,宋执梳面前突然投下一片阴影,她疑惑地抬眼,就看见冰冷的面容和黑片墨镜。
“……你谁。”
小姑娘在外蛮横,只有这样才会避开有些不必要的麻烦。
“宋小姐,我家先生有请。”
他退了退,态度有礼地为她开明旁边这里最好的饭店的通道,笔直的体姿却收蓄着气力极强的肌肉,显然是防备着闽修则。
后者只是倦倦地扬眸看他一眼,仅仅一眼,便收回视线,明摆着不想搭理。
“谢谢,不去。”
宋执梳见闽修则不想说话,她也就不想说话,礼貌得不太全面地回了一句就要走。
那人伸手拦住,正要放狠话,宋执梳弯了个腰就钻了过去,还温柔地指导着闽修则也快点钻过来,而小闽只是木讷着脸侧了侧身子,从那人手边冷淡地穿了过去。
他们离得越来越远,还伴随着宋执梳的说教:“小闽,你看到了吗?一般这种人,穿的人模狗样的,还装腔作势,就算把你名字都念出来了,你也一定不要相信,就是看你太单纯了,他们才找上你的,你可别上当,被抓走了会被吃掉的……”
男人皱眉,正要追上去直接抓人,却被身后矜贵的唤名给制止,回头毕恭毕敬地低下了头:“先生。”
张洛眯了眯眼,听着她的话,笑容越发阴寒,倏地,他注意到了什么,调着声音问:“她今天,还是和那个男生一起来的?”
男人愣了下,有些不解地看过去,忽而瞪大双眼,语气陡然一惊:“她身边什么时候有的这个人?!先生,应该是刚刚来的…属下先前并没有见到她身边有人……”
还没说完,张洛笑容忽然扩大,带着魅意的眼角一凛,抬手狠厉地甩过去一巴掌,“啪”的一声,把男人接下来的话也给打回了肚子里。
他厌恶而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冷笑一声:“吵死了。”
男人原本冰冷的颜色尽是恐惧,被打偏了头也不敢动弹,噤若寒蝉。
张洛细细地抚着手掌,年轻的脸庞显出异于常人的刻薄阴辣,使清秀无害的脸蛋带着恶意晃晃,他轻笑一声,突然又转变了情绪,开心地笑了声:“好玩儿。”
来这寸寸荒芜的破地方取安征的狗命,居然能遇见这么漂亮的小美人儿。
还有,这么讨人嫌的怪物。
“去查查宋小姐旁边的男生的来头,”他动作温柔地抚过男人刺红的脸颊,温凉的手所过之处皆是颤栗,口吻轻盈:“我不喜欢等。”
宋执梳很快就把那些人抛之脑后了。
她反应了一下,刚才那人应该是本书不算最大boss的张洛,也就是现在国家三家鼎力中垄断和掌权最恐怖的一家,和闽修则的上头少爷还有安征两家斗得你死我活。他的笔墨实在不算多,她只能知道是一个脾气怪异,阴柔轻狂,手段毒辣,最后被安征和肖乐薇弄下台的怪人。
这次来原文也提到过,解决安征而已,至于中途来请她,估摸着也不是什么好事。
避一避就行,大少爷身边美女如云,怎么也祸害不到她身上。
看着旁边面容冷淡的闽修则,宋执梳真是越看越喜欢,看到最后笑得都止不住。
闽修则轻轻敛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以为她要买那里挂的粉色短袖。
“………”
“不买。”
宋执梳:“…”
“啊?”
闽修则正过身子,锋锐的眸子与她圆珠明目啮合,他别扭地开口:“不买粉色的。”
宋执梳微微张口,往前一看,才看见印着粉色小猫的短袖。
“噗。”
她一不小心笑了出来,随手挑了一件纯黑的短袖,无奈道:“这个?这个总可以吧。”
要求至上的小闽终于松了口,所以宋执梳干脆直接买了三套衣服,加上裤子和鞋子。
当然,钱得小闽付。
她已经,两手空空啦。
顺理成章地办完了所有事,宋执梳看着渐浓的暮色,扯了扯闽修则,示意他走,闽修则却紧盯着里面。
她看过去,是一件温婉简约的白色连衣裙。
“想给我买吗?!小闽!”她几乎是惊喜地开口,双目灼灼。
闽修则一迟,之后迟疑问道:“你……喜欢?”
她用力点头。
闽修则的目光逐渐变了质,一向最讨厌废话连篇的他居然重复了一遍:“真的?”
她再次用力点头。
“…………”
闽修则依然神情冷漠,却是退去了些云淡风轻,变得凝重。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抬腿走进去。
店员在悠闲地吃着饭,闽修则抬手扣了扣桌子,店员闻声而动,见面前的人吓了一跳。
“老鼠,卖。”
“……哈?”
她震惊而迷惑地看着这个浑身上下严丝合缝的……青年…?,不安地问:“您是说,什么?”
闽修则缄默了一会儿,似乎也觉得难以启齿,但是随即又毫无波澜道:“你们店的老鼠,卖。”
店员明白了,却满脸气愤。
“神经病啊!嫌弃我们店有老鼠就滚蛋啊!还来装模作样侮辱人干什么啊!”
宋执梳被眼前的戏幕震惊得久久不能回神,脚下飞快地窜过一阵小风,她木木地低下头,看见了被大音量吓得惊慌失措,四处逃窜的老鼠。
隐约得,她觉得她闯祸了。
天色已晚,日薄天云,宋执梳给人家道一句歉就不了了之了。
她喟叹:“还是好人多,这么善良,以后会发大财的。”
闽修则看着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脸惊恐的店员,又看了眼戴着大红布在头上的宋执梳。
沉默,但是这份沉默,与以往的,都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