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寒:???
嘀嘀咕咕说什么难以理解的话呢。
反正宋执梳说完,发出了诚恳的邀约:“为了向你道歉,我有一份礼物送你。”她特意环顾了一下四周,在看到了隐没在旁边,无人问津的楼梯之后,才压低了声音:“这份礼物不能让别人看见,我们能进那里面吗?”
苌倾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第一次失控地拉紧宋执梳的棉裙。
他想要说顾以寒这种货色就是蹬鼻子上脸,给阳光就灿烂的不可以给他一点好处,否则他会赖上她的。
他其实,还很想问,问出来堵在喉咙好久好久,久到快要生根发芽扎进血管的一句“为什么”。
就算她很闲好了,但是他都周而复始地毫不领情了,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凑来呢?他真的,真的已经无法担负起拉扯别人进他的事的责任了。
但是看到宋执梳仍然不近人情到令人发指的地步的面孔,他出奇得又冷静了下来,拉着她的力道也是松了又松。
其实宋执梳的态度很不正常,顾以寒但凡稍微长了一点脑子,都不会轻而易举地被她牵着鼻子走。
很可惜,或许是因为父母给他取了脑残霸总男主的名字的原因,他除了智力低下到了清新脱俗的境界之外,也没有什么地方能像霸总了。
他理所应当地把宋执梳的话当成了求和,并没有听不来她是在骂他傻逼,并且对宋执梳要讨好他深信不疑,甚至美滋滋地在幻想着。
至于要在没人处送这份礼物,他更是没有怀疑过了:别看他年纪小,但是他收到的礼物,鲜少是能见得光的了。
于是他蔑视了一眼安静乖巧得过了头的苌倾,趾高气昂地跟着宋执梳进了阴暗的角落。
没过多久,“砰”得一声,像是金属亲吻骨头的声音猛起,伴随的是如同杀猪一般响彻云霄的“啊!”以及“你踏马敢…啊!”“老子放过你老子就是狗……啊!!救命啊!!!”
可惜,餐厅里人声鼎沸,等到几乎所有人注意到了顾以寒的惨叫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了,这个时候的呼声,比起来十分钟之前的撕心裂肺,现在更是有气无力,像是临死前的哀鸣。
有趣的是,在发现了他的呼救之后,勇敢的初中朋友们先做的事是安静下来,然后面面相觑,屏息凝神,成功又为宋执梳争取到了几分钟的时间,等到闻风而来的老师匆匆忙忙地进去之后,直接傻掉:
顾以寒抱着头缩在角落里,嘴里不停叫嚷着“你等着!!老子出去就杀了你。
而在另一个角落里安安静静抱头蹲着的少女一声不吭,甚至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学生们舍下“山珍海味”,都争先恐后地在小小的楼梯门口你挤我推,想要看清楚细节。
傅安早就在宋执梳“引蛇入洞”之后明白了她想要扮老虎吃猪,也就抱臂懒懒散散地走到苌倾跟前,冷漠的声腔里也不改恶意:“呦,还不走啊好学生?迟到了的话,让你一大把年纪的爷爷来办公室喝茶啊?”
苌倾比他矮了不少,但听到了他的话,却仍然低头沉思着什么。
傅安因为自己的猜测被宋执梳毫不留情地推翻而十分不爽,他没骨头似的靠着墙,阴涩地打量着好像始终没有直起来腰过的苌倾,语气中毫不掩盖自己的奚落和讽刺:“你怎么说也算是个男的,受欺负不反击就算是你窝囊好了,怎么还总是躲在女生的后面啊?”他越说越乐,最后语气里还带着幸灾乐祸:“那个蠢货知不知道你不领情啊?”
似乎是知道那个“蠢货”指的是谁,苌倾终于侧目,投掷过来了抹目光,不像是他这个年龄和性格应有的、晦涩、沉闷、阴凉、又藏储着鲜能解读的酸楚,甚至那其中,又有像极了宋执梳的冷和隽,但是微长的碎发遮阴似的遮了大半,那其中
不过只是极短的一刹那,他就重新低下了头,沉默地离开,只是留下了一句:“你的衣服。”
傅安:?
他扯过靠着墙的衬衫袖一看,差点因为低调奢华的黑丝绸上刺眼的白而气得昏迷。
理所应当的,宋执梳被带到了校长办公室。
不得不说,故意憨在这个小破地方确实还挺有实力的,最起码越过了重重程序直接把她拉到了校长这里。顾以寒抱着他妈哭天喊地的,说这里疼那里疼,但是他明明身上一点伤都没有,问他哪里疼就说哪里都疼,磨磨唧唧的,好好的一个156的大胖小子,怎么看着这么欠削呢?
不过,宋执梳却可以原谅他。因为她专门让白团子挑的又疼又不会留下痕迹的地方打。
故意憨估计现在疼得想一头撞死。
不过其他人不知道呀,他们只觉得烦。
也是日了狗了,他那一对极品父母也板着个b脸要说法,哎呦喂有钱压死人呀?他们没让你们仨给说法都时候给你们脸了,整天给别人穿小鞋,拿鼻孔看人,怎么不给你鼻孔也穿上鞋呢。
心思呢是这个心思,但是面上还是得给足了态度,又是安慰又是表示心寒又是对现在的世风日下表示扼腕叹息,总之给足了情绪价值,宋执梳都想让那一对心里年纪和他们儿子差不多的父母给钱了。
不过,当校长板着脸来找她的事的时候,她也低下头,装聋作哑,装哭作瞎。校长还没开口说话呢,她却开始细细地哽咽起来,啜泣得小心翼翼,和那边哭爹喊娘的顾以寒一比,虽然看不见脸,倒让人心疼起来。
校方比谁都想要大事化小,见两边都问不出来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想要对着那一对父母打秋风,让事情就这么过去得了,毕竟宋执梳是来变形的,家里有什么势力盘根接错的,也不好说是不是。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捧惯了,两个人硬是要闹到教育局那里,说让教育局局长评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