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脸色一变,没想到宋执梳会这么说。她又要发作,但是触及到少女含冰的双眼,就蔫了下去,匆匆地给了苌倾钱拉着孩子走了。
宋执梳最讨厌这种妨碍他们家孩子健康茁壮成长的人了。众所周知,小孩就是要在鼓励、尝试、奖励之中才能够长成参天大树。
这个年纪的孩子,迫切地想要证明自我价值。
苌倾干活总是有一种笨拙的利落,很快,很稳,但是因为营养不良,看着矮矮小小的,总是会显得不太聪明,会把一切事情搞砸。
宋执梳为他出头的话可谓是粗暴,但是他却感觉鼻子酸酸的。
苌倾以前总是自负地认为他是一个坚强的人,因为他受过的偏见和辱骂要比现在这些凤毛麟角多多啦,但是他从来没有哭过,就算是像现在一样鼻子酸酸的,他也会咬牙让眼眶把眼泪吞回去。
遇见宋执梳之后,也许是因为他不喜欢她不是很在意他,也许是因为她实在是了解他到了一种恐怖如斯的地步,他总是喜欢在她面前掉眼泪。
但是现在,他拼命想要忍住眼泪,泪水模糊双眼之后,总归会降低办事的效率,但是他不想,他想要抬头挺胸地做好这件事,让所有人都知道宋执梳旁边的是一个超级得力小助手!
他以前从来不知道,吞下眼泪的滋味,会这么幸福。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50】
宋执梳最后赚了不少,反正苌倾没有见过那么多钱。最后还会留了两三个,宋执梳坐在马路边,看哪个小朋友顺眼就送出去,之后才拍拍白裙子上爬着的懒洋洋的灰尘,对着苌倾说要回家了。
这个时候太阳刚刚挂得最高,苌倾哼哧哼哧地收拾摊位,宋执梳要着手帮忙,他就掐着腰,粗声粗气地让宋执梳站着,不许靠近。
宋执梳::)
站着说话腰真是不疼了
她拿着钱,去买了冷饮,摆在太阳底下一会儿,等温度正正好时,苌倾也就收拾好了,他刚擦了汗,宋执梳就把饮料递了过去。
苌倾一脸惶恐,因为他没有见过这种包装华丽的饮品,也没有喝过。但是五花缭乱的,和他们家的农药很像,他着实不敢喝啊。
而且宋执梳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自己嘴里喝的饮料配色清爽,看着就干干净净健健康康,给他的就不是很正经。
但是请求商量的卑微目光一触碰到宋执梳上挑的危险眼角,他一把抓了过去,用壮士断腕的勇气喝了一口。
之后直接变成星星眼,拉着宋执梳的手,乖乖低眉顺眼地跟着她走,一路上还左看右看,帮忙找有没有适合宋执梳的漂亮裙子——他以为这是宋执梳的下一步。
白团子忍不住出来问【宿主,这是你的服从性实验吗?好吓人。】
宋执梳冷笑:呵呵,是啊,他刚才要是敢不接,我就真喂他喝农药了。
白团子【!!!】
白团子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宋执梳只会撇撇嘴,不爽地又喝了一口微甜的苏打水——能不能识点货啊?她给苌倾的可是儿童饮料,喝了可以长高高的ok?!比她自己的足足贵了五毛钱!
以后让他当50w还了算了。
苌倾不知道宋执梳冷冰冰的面容下还在不甘地撕扯白团子的胖胖脸颊,只觉得手里的饮料越喝越好喝。
他们两个一路上没说话,反而是苌倾这个对衣服和首饰一向都是一窍不通,能用就行的小孩子开始对集市里,他原本觉得光鲜亮丽的衣服挑挑拣拣了。
——嗯,这个不行!太素了!他们家大人怎么能穿这么朴素的衣服!
——这个太花哨了!压根不符合我们家大人的气质!
——这个还不错——咦惹,怎么线脚这么烂?!妈耶,还卖这么贵!洗洗睡算了!
——这些首饰…拜托,一堆破塑料还这么贵,贵也就算了,能不能做成人能戴的样子!这么丑的东西去韩国申遗好吗?
苌倾原本对热闹非凡的集市充满了向往,但是现在这么一看,连适合他们家大人的裙子和首饰都找不到,好感度蹭蹭下降,甚至是第一次在心里开炮。
在宋执梳的视角下,却是苌倾东跑跑西看看,对着别人家的女装——还是裙子虎视眈眈,垂涎三尺。
她心下一惊:不会养歪了吧?!
不管两个人如何得心思各异,苌倾还是被宋执梳扯到了日用商品店。
苌倾看着里面的五金配件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开始傻眼。
宋执梳已经放开他,开始和老板交涉。
老板:“50。”
阿梳:“三块。”
老板:“成交。”
宋执梳一笑,拉着苌倾就走了,老板怎么喊也不回头。
苌倾小小的脑袋上长出了大大的问号。
他回想着宋执梳刚才问老板要的东西,是白色的灯泡。
想着自己家那丢人现眼的灯泡,他的脸登时又红了,结结巴巴地问:“你、你赚钱,是要买灯泡啊?”
宋执梳没有给他眼神,径直向前走去,却也回了声“嗯。”
苌倾的心一下子缩紧,像是小雨淅沥过晴,花蕾饱和后的浓缩,满满的都是盈盈的丰足,但是又相生着阵痛的酸。
他嗫嚅着唇,想要说些什么,原本高涨的要当宋执梳的择裙小助手的情绪也低落了下来。
他原本以为他终于为宋执梳做些什么了,但是现在看来,最终的受益者还是他,还是他们家。
这种极大的落差是很致命的,他低垂着头,声音低低的:“我…我们可以不用的…”
“真的么。”
苌倾又不出声了。
其实那个灯泡,对于他来说,无可厚非。
但是主要是爷爷。
随着年纪增大,他的眼睛越来越不好,视力越来越差,那个经年已久的灯泡看的就碍眼。
苌倾很想让爷爷把钱拿出来买一个灯泡,但是爷爷每次都坚定不移地拒绝了,嘴里嘟囔着:“还亮着,换什么啊!”
苌倾说多了,他们两个都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