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半,保镖开车带西福斯和许微微去了祭司那儿。
车子停在院落外,看家犬叫了几声,听到动静的祭司拄着拐走了出来。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西福斯牵着的小女孩。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只是静静看着二人,等他们过来。
“薇儿,这位就是古德尔族的祭司,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能长到现在全靠小的时候她出手医治。”西福斯替女儿介绍道。
许微微仰着头,乖巧问好:“您好,谢谢您。”
“这是桃花姐姐,你小时候也照顾过你。”西福斯又转向老人旁边亭亭玉立的少女说道。
“桃花姐姐好。”
和上次见面时比,老人好像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也可能皱纹本身已经很多了,多了那么一两条也看不出来。她身边的女孩,桃花倒是长大了很多。
“哎、你好你好。”桃花热情又腼腆的回应道。
祭司不说话,也不笑,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许微微看。如果是一般小孩可能已经被吓到了。但拥有记忆的许微微知道这老太太的古怪性格,这就是个面硬心软的主。
突然,祭司上手扯掉了许微微的口罩,捏着她的脸让她吐出舌头,又扒着她的眼皮瞧了瞧。最后拎起她的一只手,按到脉上。像一个没有感情的质检员。
“阿姆~!呵呵、祭司这是在给她看病呢,我们祭司……办事比较利索。”桃花流着冷汗陪笑道。
一套流程走完,许微微抬手揉了揉脸颊。老人的手十分粗粝,捏在她脸上像砂布一样刮得慌。
西福斯摇了摇头表示无碍,然后期待的看着祭司问道:“怎么样?可以治愈吗?您应该有办法的吧?”
“不是说了让你好好养着吗。”祭司严厉质问道。原本就严肃的面相看着更恐怖了。
父女俩双双低下头。
“她这不只是肺痨吧?之前还遭什么罪了?给我交代清楚。一个正常孩子,就算气血有亏也不至于孱弱到这种地步,一次着凉就落得这么严重。”
“我调养好的身子骨我清楚。”老人瞪着西福斯,肯定的说道。桃花也侧目看向了他。
西福斯心虚,“之前……薇儿还遭遇了一次绑架。”
后面的内容不用说,听的人都懂。
老太太把手杖在青石地板上用力捣了几下,恨铁不成钢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兴家好比针挑土!败家犹如水推沙!这些道理你懂不懂?!”
“这么大个人了,连个孩子也看不住!我说的话你是半点儿没放在心上。既然这样,还把她送来干什么。”
西福斯知道她是在说五年前临走时交代自己的事。他没有给自己辩解,不管怎么样,孩子出了事就是他这个当父亲的责任。
“还杵那儿干什么?!等着我求你进来治吗?”
老太太气哼哼的往屋子里走了,手杖一敲一个响,桃花慌张的跟在后面。
西福斯抬头,眼睛一亮。立马牵着女儿迈步跟上。
后面的司机兼保镖已然是呆若木鸡的状态。他什么时候见过铁血硬汉形象的将军被训得跟兔子一样?而且将军看样子还十分服气、没有一丝不满。这老太太究竟是何方神圣?
走进去的时候西福斯还俯身,小声跟女儿解释:“这位老奶奶不是坏人,爸爸也没有生气,她是个好人,不要害怕。”
“嗯。”许微微点了点头。这位祭司阴阳人的功力她是知道的。爸爸在她面前吃瘪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到客厅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在再写药方了。边写边问许微微一些身体状况上的问题,许微微都如实回答了。
几分钟后,祭司把笔搁下,纸张拿起来吹了吹,然后把它交给桃花道:“文火煎,药坐上后去找甘茨,让他去河里捉几只鳖。”
桃花接过,“好,什么时候用?”
“捉来马上就用,告诉他我这儿一直要,让他没事就能去找。”
“听到了吗?”西福斯看向保镖。
男人下意识肌肉紧绷,遏制住敬礼的冲动,掷地有声道:“是!我会帮忙找的。”
桃花来到部落里栽种的一片果林。最近果子成熟,甘茨和两个哥哥带头来帮忙采摘。
“甘茨——!”桃花站在树下喊道。
树冠间一阵窸窸窣窣的抖动,甘茨猴子似的攀着树干,倒吊了下来,“怎么了?”
“祭司让你有空去河里抓几只鳖。”
“抓鳖?”甘茨疑惑,“不是昨天才抓了一只吗?还抓?干什么用的?”
“外面来的那个小姑娘要用。她不是得了痨病吗?龟甲是用来辅助治疗的。”从小跟在祭司身边,桃花已懂得了不少东西。
“薇儿?她下来了?!”甘茨手滑了一下,差点儿从上面摔下来。
“你小心点儿!”
甘茨翻身上去,爬到低一点的树木分叉,然后直接蹦了下来。“她现在在祭司那吗?”
“嗯,正等着煎药呢。”
“老鳖是吧,我现在去抓。你的马让我用一下,回去的话让我二哥送你,他在那边儿呢。”
桃花伸手:“哎!你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