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铁军这种遨游星河大世界的方式,自然不是司文秀、徐若琳等女和祝红阳灵魂共鸣的方式,而是力量层次接近之后的共鸣。
如果勉强来解释,更像是之前武者中的通灵师,能够借助灵魂力量的共鸣,看到星辰树过往的记忆,但你不能说数万年来无数通灵师都曾和祝红阳灵魂共鸣过。
金光没入破天塔顶端,四株星辰木轻轻摇曳,把这道金光之中蕴含的力量吸纳一空。
原本漆黑的枝干和树叶,在百年来无数武者形成的众生意志浇灌下,已经泛着点点金光,而随着这道金光加入,量变终于引发质变。
金光闪耀,与穹顶之上的无尽星空交相辉映,竟然隐隐化为一株星辰树幼苗,与扎根在祝红阳腹部的星辰树一模一样。
随即这株金色的幼苗缓缓下降,与星辰树幼苗融为一体,黑漆漆的星辰树幼苗顿时泛起金光。
虽然百年来没有恢复多少,仅仅是多了几片叶子,但融合金色树苗之后,萎靡不振的状态忽然就好了许多。
观星鸟王终于看到希望,正如之前它所判断的,凭它的能力,忙活到死也未必能帮祝红阳恢复全盛时期。
但是帮助祝红阳恢复清醒,和完全恢复是两个概念,或许只要一个引子,现在这个引子来了!
清唳一声,观星鸟王仰望星空,引动星辰天赋全力发动,刹那间,无数星光蜂拥而来,破天塔顶层星光闪耀,浓郁到化为一团又一团拳头大小的光团,好似一颗颗微型星辰。
星辰树浑身震颤,金光绽放,贪婪的把一个又一个星辰之力所化的光团吸纳过来。
破天塔忽然微微颤抖起来,下一刻忽然散发出万道紫霞,笼罩整个神霄山!
似乎有远古沉睡的神明苏醒,宏大的意志降临此地。
又好似神游太虚的仙人,神魂回归,审视既熟悉又陌生的故乡。
星辰树缓缓没入丹田,眼皮子微微抖动几下,祝红阳慢慢张开眼睛。
观星鸟王欣喜若狂:“主人,您终于醒了!”
眼中茫然随着观星鸟的声音逐渐褪去,种种往事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他究竟是星辰树,还是祝红阳?
这百年岁月,看似陷入沉睡,但祝红阳却感觉到好似经历一场漫长的旅行,去过无数世界,看过无数王朝兴衰起伏,身心透着疲惫。
他知道那是来自星辰树的记忆,但他本就是星辰树,只是似乎少了点什么,始终无法完美融合为一。
此刻悠悠醒来,听到观星鸟那惊喜的问候,祝红阳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是啊,自己在这个世界不可能继续当看客。
因为这个世界有黝黑星辰所化的天外天,有他的妻子爱人,有他的子女后代,有他的亲朋好友,有他的牵绊!
他不再是那棵孤独游荡在浩瀚星河的树,他已经是有血有肉的人!
伸展一下身体,祝红阳发现,哪怕他一动不动躺了百年,却没有任何不适,反而体内充盈着力量,而且神魂似乎被极力强化过,感知远超他沉睡前无数倍。
稍一感知,祝红阳便明白来龙去脉,这百年来,樊二娘和司文秀至少组织数百万人武者以上高手,前来参悟圣迹,那武道意志凝聚而成的众生意志,就是他神魂壮大的根源。
祝红阳不由得回想起通灵口诀:“夫通灵者,乃是以灵魂沟通天地灵气,为我所用,壮我灵魂,御风而行,勾连空间,神御万物……”
是啊,神魂壮大到一定程度,的确能做到这些,地球世界的神仙还能元神出窍,神游太虚,失去肉身都无所谓。
御风而行,对祝红阳来说已经是小菜一碟。
勾连空间,穿梭两个世界算不算?
神御万物,祝红阳没试过,但想来以他目前的能力,只能在有限范围内做到。
缓缓走下星辰木床,看着已经成长为三四米高的星辰木,祝红阳一一抚摸它们的枝叶,轻声道:“或许这里才是最适合你们生长的地方,先暂且住在这里,等我找到更好的地方,再接你们过去!”
四株星辰木枝摇叶晃,婆娑起舞,似乎在亲昵的回应祝红阳。
祝红阳伸了个懒腰,抬头望向那片既熟悉却又陌生,既触手可摸却又遥不可及的星空,轻轻摇了摇头,对观星鸟王微微点头:“这些年辛苦你了!”
观星鸟王眼泪都差点下来,变相被囚禁在破天塔顶层,它容易么?
幸好此刻祝红阳终于醒来,它的苦日子也算熬出头了,何况这百年来它得到的好处,也是过往上千年加起来的总和。
看到祝红阳终于想起它,连忙缩小体型,用细长的脖颈轻轻蹭了蹭祝红阳的肩膀:“主人,我不知道该如何离开这里……”
祝红阳抬手抚摸一下观星鸟王光洁却不失柔软温润的羽毛,心神微动,已经出现在破天塔外,神霄山上,眼中含泪望向众女:“我醒了……”
司文秀一把捂住嘴,眼泪决堤似的奔涌而下,整整百年啊,天知道她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徐若琳上前一步,却又矜持的停下来,秀眸也被蒙上一层轻纱。
谢灵雨嘴角含笑眼中带泪,痴痴望着祝红阳,却没有更多的动作。
张云峰眼眸中火花闪动,心中也好似有一团烈焰燃烧,但终究克制住了。
唯有白如诗,不管不顾冲上去,扑进祝红阳怀里,放声大哭。
樊二娘悄悄抹了抹眼睛,却又含笑望着眼前这一幕,感觉这一刻是如此美好!
祝红阳醒着的时候,其实也是个甩手掌柜,更像是吉祥物、背景板,多他不多,少他不少,可有可无。
但是当他陷入沉睡后,众人才恍然觉得,原来祝家少不了他!
其实,在姬铁军带着天杀军参悟圣迹,引起漫天异象时,众人就有种感觉,这一次祝红阳真的要醒来。
当破天塔轻微震动,紫霞漫天时,众女已经知道祝红阳醒来,但当他真的站在眼前,说出那句我醒了,还是让她们忍不住情绪失控。
百年后的相逢,是如此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