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推开门。
并让到一旁,说道:“来,进来吧。”
岳兰走进去,顿时惊呆了。
这间屋子,就是个仓库嘛!
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躺着一个死气沉沉的人。
一旁的小圆桌上有些药品,屋里弥漫着酒精的味道。
还夹着一些说不出名字的臭味。
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白猫也走进来,又把她往前一推。
她踉跄着朝前走了几步,靠近了床前。
终于看清楚了床上的人。
像是在昏迷中,又像是在昏睡。
气息微弱,张着嘴,不时地发出轻微的呻吟。
他袒露着的胸前包着纱布,这人是受伤了?
岳兰捂了捂鼻子,难闻的臭味实在让人适应不了。
黑猫冷冷地说道:“你要想活命的话,这几天就在这里照顾他。”
“在这里照顾他?如何照顾?”
岳兰用几乎绝望的声音反问。
“到换药的时间换药,该灌药的时候灌药,再顺便……帮助他大小便。”
黑猫说得轻描淡写。
“床下有痰盂。”他指了指床底下的一个矮痰盂。
尿骚味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大哥,我从来没有照顾过人,这些事我做不来,你找别人吧。”岳兰说道。
“什么?你不想做?”黑猫问道。
“是,我就是不想做!”
白猫阴沉着脸,“为什么?”
“因为我做不来!这人情况这么严重,要是被我照顾死了,你们一定会怪罪到我头上。反正横竖是死,那你们现在就把我弄死吧。”
岳兰也豁出去了。
她知道,在这地宫里不是个讲道理的地方。
这些人说不定手上都沾着人命,他们还怕杀人吗?
所以,自己怕死也是白费劲儿。
反正横竖是要死了,倒不如将这股窝囊气发泄出来。
“哦?”白猫斜眼看着他,“你竟然还不怕死?”
“怕谁不怕死?我怕!”岳兰说道,“可是我怕死有用吗?你们就会放了我吗?”
“你们强迫我照顾他,我要是把人照顾死了,你们会把我弄死;我现在要是拒绝你们,也是把我弄死。”
那还不如现在就死,免得照顾人。
这句话她在心里说的。
“行啊,够硬气。”白猫说道。
“但是你落到我们手上,无论你是谁,也无论你是谁的人,你今后必须在这里照顾他。”
“拜托了,大哥,你们让我在这里照顾他,屋里就一张小床,我睡哪里?
我吃什么?我每天洗漱上哪去洗漱?我上厕所去哪里上厕所?”
岳兰一连串地问道。
白猫指着门说道:“打开这扇门,出去右拐有条小胡同。那里有个厕所,平时没有人去,你可以放心去那里。”
“再说了,你每天还要去那里倒痰盂,你可以去那里上厕所。”
“那我洗澡呢,洗脸刷牙呢?水在哪呀?”
“水也在厕所外面,你可以在厕所里面洗澡,厕所外面有水池可以洗漱。”
“冷水?”岳兰质疑道。
“冷水,在这种地方,一个阶下囚还想用热水?”
白猫嗤之以鼻。
岳兰不满道:“我是你们冷助理的朋友,是他带我来这里的。”
“我住在他的小套房,随时都有热水用,有干净的卫生间,有舒适的床,吃饭食堂给我送。”
“我只不过是出来散散步,你们就把我抓到这里来,不怕冷剑飞回来了拿你们试问?”
冷剑飞这个名字,让黑猫和白猫着实惊讶了一下。
听说过冷剑飞带回一个女人,原来就是她?
两只猫对视了一眼。
眼里眨巴着只有他们二人才看得懂的暗号。
白猫冷笑道:“你是冷剑飞带来的人那又如何?”
“他已经失踪了,我们卓总已经派出去了人在找他,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他都不在这里了,你还去仰仗谁?你不如就在这里替我们照顾这位兄弟。”
“只要你们把她照顾好了,到时候我们还可以想办法把你送出地宫去,你就可以回家了。
原本想极力拒绝的岳兰,听说他们会送她回家,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真的?你们真的有办法送我回去?”
“对,你可以放心,我们可不是言而无信的人。”黑猫说道。
“你们都能强行逼我照顾人,让我如何相信你们言而有信呢?”岳兰质疑道。
“这个就由不得你信不信了,你要不信我们也没有办法,你自己选择吧。”
岳兰无奈,自己确实已经没有退路,也没有前路,这让她如何选择?
看来自己只能答应下来。
照顾就照顾吧,反正这种简陋的地方也就是粗糙照顾了。
生无可恋的她,只好点头道:“好吧,那我吃饭怎么解决?”
“你放心,我们每天会为你送一顿饭。”
“我一大活人,还要帮你们照顾病人,每天就给我一顿饭?”岳兰不满起来。
她正准备拼死撂挑子。
白猫立即补充道,“对,也就是每天只送一次,却够你吃两顿。”
“这还差不多。”岳兰在心里嘟囔。
“那行,就这样吧,你就在这儿住下,我们就先走了……”
俩人正准备走,岳兰叫住他们,“等等,我睡哪里?”
岳兰环顾四周。
这是废弃的仓库,除了那张简易的小床和桌椅算是家具之外。
墙角的一个空的货架子就属于废品了。
就这么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她还能睡去哪里?
“你睡哪里?”
白猫也环顾四周,目光停留在那个货架上。
“你可以睡到货架上去。”
“你开什么玩笑?这货架五十公分宽都没有吧?你让我睡在这儿,我连翻身都不能翻了。”岳兰气呼呼的。
货架长大概有两三米,可是宽顶多是五十公分。
连一张单人床都有一米宽,这五十公分顶多只能侧身睡吧?
“你先将就着,等他醒了我再给你们换地方。”
一旁的黑猫不耐烦地说道。
岳兰见他们两个态度如此恶劣,也不敢再激怒他们。
于是,又一次妥协了。
“好吧,希望你们说话算话,之后一定要将我送出去。否则,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们!”
黑猫和白猫没有再理会她。
他们走到床前去查看涂强的伤势。
白猫弯下腰去,轻轻拍了拍涂强的脸:“涂强兄弟,涂强兄弟,你醒醒……”
他已经昏迷多天,如果还不醒来可就麻烦了。
所以,他们每天都会过来,都会以这种方式试图唤醒他。
“你这么打他,他都没醒,会不会他活不了啊?”岳兰担心道。
黑猫瞪他一眼,怒斥:“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岳兰不服气的说:“那你们自己看看他的脸色死青死青的,呼吸又这么微弱。”
“你们这么打他、喊他,他都没有睁开眼,这像是会活过来的样子吗?”
“你想找死吗?”白猫气得举起了手。
岳兰闭上眼,将脸送过去:“你打呀,你们就是把我打死他也醒不了。”
黑猫连忙拦下白猫的手:“白猫,你这是做什么?何必跟她置什么气?”
“放心吧,涂强兄弟的情况已经比之前好多了,应该也快醒了。”
岳兰听了嗤之以鼻。
她冷眼看着床上的人,不免又说道:
“像她这种情况,你们别怪我得罪,真的希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你们那些夸口的话等他醒来再说吧。”
她刚说完,就愣住了。
她刚才似乎不经意间扫见,床上的男人睫毛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