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艾花花的保证,颜卿这才放下心来,迈着沉稳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跟着艾花花。
“姥爷,我把颜卿带来了。”
赵春江刚走到老头旁边,打算上前给孙老介绍一下,突然发现老头看颜卿,似乎陷入思索的表情。
心中万千念头闪过,于是默默收回脚,选择观望一下。
颜卿走过来,先是和赵春江打了招呼,随后叫准岳父一声陈省长,甚至打算给韩若林敬一个礼,被韩制止。
最后才把目光看向艾花花的外公~
咦?
颜卿觉得老头有些眼熟,绝对不是第一次见,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时间打过交道。
这种似是而非的感觉,颜卿可不敢保证绝对见过老者,于是装作第一次见面,恭恭敬敬地朝老头鞠了个躬。
“爷爷你好,晚辈颜卿,花花的朋友,给您老请安了。”
请安这个词都用上了,态度不可谓不尊敬,俗话说礼多人不怪,而且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我是因为尊敬你才远离你。
颜卿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他可不相信所有的老干部都平易近人,仅凭自己一张三寸不烂之舌或者下两盘棋就和他推心置腹,恨不得把孙女塞给自己,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那群老狐狸,一辈子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打倒过多少政敌,提拔过多少人杰,可以说是踩着无数人的脑袋才到的那个位置,这种人杀伐果断,一个念头能改变许多人的命运。他们心系天下,却又把苍生当做刍狗。在这种人前卖弄,不会加分只会扣分。
“小伙子,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感情他也看颜卿眼熟,或许时间过久,也或许是人老多忘事,所以一时间没有记起。
颜卿摇头,此时坚决不能承认见过,这话绝对不能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否则有拉关系套近乎的嫌疑,大领导们最忌讳这个。
“应该没有吧,可能是我长得像您的故人。”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人老多情,总会睹物思人,甚至看到长的像的,都会感慨一番。
哪曾想就是这句话,让孙老陷入沉思。现场陷入短暂的尴尬,谁都不敢出言打扰回忆中的孙老。
“哦~我想起来了~”
孙老把旁边的秘书叫过来,小声说了几句,秘书抬头看看颜卿,然后点头。
“呵呵,小伙子,咱们很有缘分呀,还记得面前,在冰城到东坪市的往返列车上~”
啊!
颜卿想起来,那天晚上,在火车上偶遇的,那个自带枕头和小被子,两秒钟入睡的奇怪老头。
“我想起来了,那晚我去药厂搞破坏,啊不是,我去药厂取证,好巧不巧,在来回的火车上,竟然都和您是邻座。话说您这么大一个领导,还和我一样坐绿皮硬座和动车的二等座呀。”
哈哈哈哈~
颜卿不知道,这句话绝对搔到孙老的痒处,让他十分开心。不管是退休前还是退休后,孙老都是一个奉行节俭的人。不管是什么交通工具,除非陪同外宾,或者其他领导人来访,一律坐最省钱的座位,这在圈子里,不是什么秘密。
不过树大招风,总有人暗地里指责他沽名钓誉,搞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破坏政治规矩,拉低别人抬高自己。今天颜卿这么说,无疑是一个极好的证明,在场的都是宁江省现在的头头脑脑,他们也都清楚,所以都会很识趣地,为孙老背书,将此事传出去。
“你小子,脱离群众的想法很危险呀,你要记住,共产党绝对不能脱离群众!只有走到群众当中,俯下身子真正去听他们的声音,他们的诉求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才不会在工作中迷失方向。”
“春江现在在咱们宁江,做的事很伟大,绝对称得上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将这群社会蛀虫全抓干净,才能永葆基层民主基层政治的生机与活力。就连小日子都清楚东北的重要性,历次战争的目的就是得到东北,东北稳则中原稳,中原稳则天下安。可有些人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哼!居心叵测!小赵!放心大胆的干,有什么事,来找我,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发挥一下余热。”
在场之人,没有不羡慕赵春江的,这是根天线,直通中枢的天线,有孙老这句话,赵春江在中枢的重要性,将会再提升一个档次。
岁数大了愿意上纲上线,见话题有些扯远了,孙老对颜卿说:
“嗯,你刚才说的很有道理,你长的,的确酷似我的一位故人,虽然气质不同,但眉宇间的英气,和咱俩第一次见面时似乎更加浓郁。我对你印象深刻的原因,就是因为如此。”
颜卿跟着干笑,不知道如何回答。
“唉呀姥爷,你把他叫来,到底是因为什么呀?”
艾花花看这几个人不聊正事,她还惦记颜卿给她介绍那边的帅哥,所以着急把话题重新聊回来。
“这个丫头片子,这么想让这臭小子给你介绍对象呀?我刚才就是那么随口一说而已,花花的终身大事,我一个老头子怎么能随便插手。”
颜卿差点没笑出声来,这爷俩实在太有意思了。
看自己孙女一下子变得不高兴,老头还真有这害怕。所谓一物降一物,孙家男丁兴旺,儿子生儿子,孙子生儿子,每年过年,一大堆臭小子烦的他要命,所以他不喜欢男孩,并且对自家男丁,要求极严。
唯独他对自己宝贝女儿的宝贝女儿,那真是宝贝的要命,向来是有求必应。就连他规定,家族晚辈不允许以任何名义出国的规矩,都被艾花花打破。
“嗯,这个嘛,颜卿一看就是青年才俊,否则陈家那丫头不可能芳心暗许。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想必小颜身边肯定认识和你一样优秀的男孩,不要吝啬,一定要介绍给花花认识呀。”
颜卿假装思索状,然后一拍脑门说:
“有,还真有!比我只强不弱,我这就介绍给花花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