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鸿蒙与混沌
    接下来，宋远桥与三位新晋筑基先是商议了一番，将武当派今日发生的事情尽数告知。
    脾气最爆的莫声谷气哼哼表示要让大明皇朝的人尝尝他的利剑。
    至于俞岱岩张松溪，两人对此也并不太过担忧。
    如今的武当派早已今非昔比。
    除了最强的顾长风以及老张这两位金丹期修仙者外。
    加上自己三个新晋筑基后，武当派的筑基期修仙者人数也来到了五位。
    更何况护宗大阵再次得到加固，所有人的信心都很足。
    分配好各自该做的事情后，俞岱岩便着手开始治疗花满楼的眼伤，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此时，天柱峰，生命树树屋之内。
    顾长风闭目盘膝端坐在蒲团上，整个人气息平和，像是陷入深层次闭关中。
    但他的精神体已经脱离肉身来到了空中。
    随着顾长风精神体飞得越来越高，他发现自己眼前出现的线条也越来越多，相应的，自身精神体的消耗也越来越剧烈。
    可这些线条全都穿过云层延伸向无限远处，想要一窥后面的风景，顾长风的精神体就必须要穿透这些挡在面前云层。
    ‘按照目前与云层的距离以及我自身精神体中蕴含的精神力，应当还能支撑一段时间。’
    顾长风略微估算后，铆足了劲再次发动冲刺。
    咻！他的精神力猛然间速度激增，如同利箭一般射入云层之中，如同砸入水中的巨石掀起大片波澜。
    霎时间，顾长风只觉得视野之中一片纯白，除了云层之外别无他物，竟连那些五颜六色的线条都尽数消失不见。
    而随着他继续上升，这看似薄薄的云层却像是没有尽头一般。
    穿行于云层之中，甚至让顾长风有种感受不到时间流失的错觉，只有不断流失的精神力在每时每刻提醒着他。
    常言道，对于人来说，未知的东西才是最为令人恐惧的。
    如今顾长风便面临着这个局面。
    一面是厚厚的不知何时才能穿过的云层，一面是自己即将见底的精神力。
    连顾长风自己都不确定自己能否真的穿过。
    但顾长风能够确定的是，一旦精神力耗尽前精神体未能回归肉身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可如今耗费了如此多的时间精力却一无所获，也让顾长风非常不甘心。
    ‘再加把劲！’
    顾长风眼神变得坚毅起来，非但没有用节约精神力的方法减缓上升速度，甚至还主动加大了精神力的投入，令得自己速度再次加快。
    顾长风的精神体就如同茫茫大海上的一片孤舟，穿行于云海中，朝着未知的终点航行，孤独、迷惘等情绪啃噬着心灵。
    过了不知道多久，顾长风已经变得麻木，仿佛前行变成了自己的本能。
    忽然间，他眼前的无边云层消失不见，视野变得豁然开朗，当看到眼前景色之时，顾长风瞪大双眼，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这是一片星空，就如同顾长风前世看到过那种在外太空拍摄的星空一般。
    不同的是，这片星空之中没有任何其他的星辰，取而代之的是无数颜色各异的线条。
    而这些线条到了最后全都延伸向了一个地方。
    那是一团视觉上无穷小，同时又无穷大的氤氲光团，仿佛没有实体，有些虚幻。
    很难形容它的颜色，因为似乎它什么颜色都有，却并不呈现出五彩斑斓，反而有种深沉的黑。
    仅仅只是看了它一眼，顾长风便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精神体内的精神力瞬间以一种难以想象的恐怖速度流逝。
    下一秒，顾长风便感觉自己像是坐上了跳楼机，整个精神体瞬间下坠。
    先前用了不知多久才穿过的厚厚云层竟然瞬间便穿过，一路朝着地面坠落而去。
    先前看到的道道线条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平日里见到的各种各样景色。
    顾长风看到了生机盎然的武当山诸峰，看到了在山间险地中忙碌的武当派弟子身影，也看到了那些聚集在武当派山门身穿各色服装的江湖中人。
    一切景象都在以难以想象的速度飞速倒退。
    久违的失重感觉让顾长风有种当初刚刚觉醒记忆时的无力。
    好在这种感觉很快消失，很快顾长风的精神体便重新落回了肉身之中。
    duang~像是从高空中啪叽摔倒在地面上，又或许是精神力消耗得太多。
    顾长风只觉得大脑一片眩晕，身体也软绵无力，差点儿躺倒在地面上。
    足足半个时辰后，顾长风才总算是稍微缓和过来。
    略微感应后，顾长风有些骇然。
    在他眼中自己精神体朝着九天之上上升的过程看似最多不过数个时辰，可现实中却已然过了一个多月时间！“修炼无岁月啊。”顾长风略微感慨，随即眼中露出一抹思索之色。
    “那些线条、光柱应当便是代表着世间万物的各种法则。”
    “而穿过云层后我看到的那个奇异光团或许便是所有法则的起始点，那到底是什么？”
    当时顾长风心中充满了好奇，恨不能立马研究，只可惜仅仅看了一眼自己的精神力就差点儿耗尽，令得精神体坠落。
    缓缓再次闭上双眼，顾长风在精神空间中不断回想那惊鸿一瞥。
    ‘所有法则的起点。’
    ‘那片如同星空一般的天地。’
    ‘还有那融合了所有颜色却最终呈现出深沉黑色的光团，它到底是什么？’
    ‘线条与光柱代表的是法则，那么按照五行合一融合为混沌来说难道那便是混沌？’
    想到这里，顾长风却是眉头皱起，很快摇了摇头。
    如今已经完成五行合一的顾长风早已对混沌有了极深的了解，他可以百分之百判断出事实。
    ‘不对，那根本就不是混沌！’
    ‘混沌不应该是虚幻无法触及的东西，反而应当是能够实实在在接触到的东西。’
    ‘准确来说，混沌应当是所有能量与力量的来源，相当于是对于法则产生的现象、力量等的运用。’
    ‘而那个光团，则明显是所有法则的起点，也就是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高于混沌的东西！’
    ‘那么，它到底是什么？’
    顾长风陷入了沉思，脑海中曾经翻阅过的一本本道经如同放电影一般不断闪现。
    忽然间，顾长风看到了一句话。
    ‘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
    ‘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
    顿时，顾长风脑中无穷思维灵光瞬间如同宇宙大爆炸一般迸发开来，出现一道明悟。
    “宇宙洪荒之中，最开始便是一片混沌，便是指气、形、质三者浑然一体而未分离的迷蒙状态。”
    “随后混沌分立，显现出阴阳四象五行万物等等实体的景象。”
    “这些所有实体的景象，实际上都是各种各样法则之力的具象化。”
    “法则之力，玄而又玄，没有实体，虚幻而不可捉摸。”
    “所以在宇宙洪荒处于一片混沌之时，法则实际上也已经存在，乃是虚无状态，其与各种实体的景象形成一虚一实，构建出整个世界。”
    “所以那团代表着无数法则线条起点的光团，便是与承载实体景象的混沌的对立面。”
    “它，应当被称之为鸿蒙！”
    “鸿蒙，承载的便是那不可捉摸，处于虚幻状态的法则之力！”
    “鸿蒙与混沌便是对宇宙洪荒初生时候的虚实状态的描述！”
    树屋中的顾长风猛然睁开双眼，眼中闪烁着刺目无比的精光。
    当他领悟到这一点时，顾长风眼中的世界再次发生变化。
    他看向身下的树屋，只要他集中精神，便能隐隐间看到其内部流淌的一条条翠绿色法则线条！顾长风伸出手想要去触及，却发现自己的手直接从法则线条之上穿过，仿佛对方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我倒是忘了，法则本就没有实体，乃是处于虚幻，又怎么能够用手触摸到？”
    顾长风哑然失笑，又切换成精神力，朝着那条法则线条延伸而去。
    这次，他算是切切实实感受到了触感，轻轻一拨动。
    嗡~灵魂之中响起轻微的嗡鸣声，仿佛琴弦波动。
    顾长风瞬间体会到了一种全新的感受，似乎他能够对这条法则线条做出干涉！念头一动，那块木板便在顾长风的眼中快速风干、老化，似乎变得一碰就碎，可下一瞬它又神奇般的再次变得坚硬、稳固，恢复如初！
    就仿佛此时此刻的顾长风已经完全掌握了这块木板的一切，可以轻易从时间、空间的维度上改变它的整体结构。
    若是有外人在此见到这一幕定会震惊不已。
    如此能力，与神何异？顾长风脸上也露出欣喜之色，准备进行更多的尝试，却忽然间捂住脑袋，只感觉眉心处一阵钻心的疼痛。
    好半晌后他才缓和过来，骇然发现自己刚刚恢复了一些的精神力居然已经近乎枯竭。
    显然，动用法则之力对于精神力的消耗已经达到一个极为恐怖的程度！
    呼！顾长风长出口气，按捺住心中的急切，盘膝入定，先进行精神力的恢复。
    不过一个念头却是在心间浮现。
    ‘如此说来，或许逆五行逆的并不是表象，而是更深层次的法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