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白舒把乔生送到单元门口。
    两人依依惜别。
    乔生走出老远回头，还能看见白舒站在大门口朝他挥手。
    他是笑着离开小区的。
    乔生从横城影视基地回来，隔天就去白舒家里约会，没发现宿舍楼里多出许多人气。
    直到周一来到公司，他才发觉不同。
    临近年关，别的公司开始陆陆续续放假，而雪球娱乐却是热闹非凡。
    乔生刷卡进门，抬眼就看到正门口处多了一个玻璃展柜。
    空荡荡的柜子里，摆放着两个奖杯。
    乔生好奇地走过去一看，赫然是林以祥和猛龙乐队在节目里拿回来的冠军奖杯。
    “你好，请问你是？”
    前台处，传来小心翼翼的询问。
    乔生转头发现杨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青涩的面孔。
    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扎着马尾，梳着齐刘海。
    “嗯？”乔生惊奇地看了眼她身后的公司名字，又看了眼身后展柜里的奖杯。
    没错，是我的公司。
    “你是谁？杨悦呢？”
    女孩怯生生道：“我叫王雪，是新来的前台，杨总监在她的办公室。请问您是公司的艺人吗？”
    杨总监？杨悦什么时候还当上总监了？
    乔生哑然失笑，举起手中的工牌扬了扬道：“不是，我是公司的音乐总监乔生。”
    王雪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哦，您就是乔总监啊，早上好。”
    “早上好。”
    和新来的前台小妹打过招呼后，乔生往里走。
    以前空荡荡的行政办公区里不再冷清，反而是坐了很多人。
    乔生的出现，让整个办公区仿佛按下静音键，原本还聊得热火朝天的男男女女，一下子安静下来。
    待看清乔生年轻的脸庞后，复又开始继续谈笑。
    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向乔生搭话道：“哥们儿，你也是新来的吗？”
    乔生摇摇头，笑道：“我差不多半年前入职的。”
    “那你可是前辈，我叫应鹏。”小胡子伸出手来。
    “你好，我叫乔生。”乔生伸手和应鹏握了握，向他自我介绍道。
    “乔生，这名字挺耳熟。你是哪个部门的？”
    “应该算是音乐部吧？”乔生有些不确定道。
    以前公司就几个人，也没分什么部门，突然要他说，他还真不知道自己算音乐部还是创作部。
    稍微聊了几句后，乔生便和应鹏告辞继续往里走。
    单独的办公室都在里面，如果杨悦真的成了总监，为了追剧摸鱼方便，乔生估计她会要个空的办公室。
    结果一路看过去除了杨丽环，没一个办公室有人。
    “乔生，你鬼鬼祟祟在那里找什么呢？”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乔生回头，是杨悦。
    她正坐在隔着乔生两个工位的地方，手里正拿着一杯咖啡在喝着。
    “哎呀，可算找到组织了。”乔生仿佛找到救命稻草般在杨悦身旁坐下。
    “你怎么不坐前台了，还有你这总监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杨悦递过来一包薯片道：“环姨没跟你说？”
    “快展开说说。”
    乔生莫名觉得这幅场景十分熟悉，上一次和杨悦这样的对话，她还是前台小妹，自己则是刚入职的新人。
    而现在，相同场景再现，两人已经都是总监。
    在林莫雪和乔生还在横城影视基地拍戏的时候，杨丽环已经紧锣密鼓地开始招聘。
    外面这些人，一部分是她通过猎头公司找来的，一部分是投简历应聘的。
    还有一些人，要等到年后才能入职。
    等过完年，各个部门的人员到位，雪球娱乐才算是一个真正的娱乐公司。
    杨悦在财务方面有着出众的能力，自然要被委以重任，财务总监的头衔就这样落在她的头上。
    “其实，我更愿意坐前台。”杨悦有些郁闷。
    “做领导还不好吗？”乔生以为她是觉得活会变多，安慰道：“虽然工作会变多一点。”
    “不是这个原因。做不做这个总监，我的活都差不多。”
    “那你还郁闷什么？”
    杨悦看了眼乔生，指了指电脑屏幕道：“现在成了领导了，要给下面的人做榜样，不能光明正大地看剧了。”
    “而且感觉不自由，站起来走路都感觉有人在盯着我。”
    “那你怎么不申请个空的办公室？一个人坐着不就自由了？”
    “那样更奇怪，单独坐在办公室里就感觉自己像是动物园里的猩猩，随时会被人隔着玻璃观赏。”
    乔生明白她的想法。
    以前她只负责前台的工作，在那个位置上，她可以无所顾忌，想怎么看剧就怎么看剧。
    她已经习惯这样的工作状态。
    现在成了财务总监，这个名头让她有些畏手畏脚。
    乔生一脚把她的椅子挪开，用她的鼠标点击几下后，打开了视频网站的首页。
    “你啊，就是想太多，谁说财务总监不能摸鱼。你看林莫雪，还不是整天在办公室里追剧。”
    乔生说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打开电脑就点开综艺开始看。
    在白舒家里看过的综艺第二期只看了一半，他准备早上看看完。
    “你学学我，摸鱼就要这么光明正大。就算林莫雪看到，又能说什么呢，你说是吧？”
    “乔生，你。。。”
    “你啊，就是太死板了，都是财务总监了，更要放开一点。”
    乔生看杨悦一个劲朝自己使眼色，以为她在担心被外面的人看到，安慰道：“没事的，他们也在外面聊天摸鱼呢，没有工作的状态下，摸鱼才是对上班最好的尊重。”
    说到外面，他有点疑惑，怎么外面聊天的声音突然没了？
    “啪啪啪！”
    乔生背后响起掌声，他猛地回头，看到杨丽环正站在他身后鼓掌。
    “嘿嘿，环姨，你来啦。”
    不知道为什么，在猛龙乐队和黄建国的耳濡目染下，乔生对杨丽环也有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这就像隔壁班的同学一直跟你说他们数学老师多凶多可怕，即便他没教过你，在路上见到你也会怕的不敢直视。
    尽管杨丽环从来没有严格地约束过乔生，可他心里就是有一种这样的畏惧。
    平日里杨丽环在公司的时候，他都是偷偷摸摸地刷剧看小说，从来不敢光明正大。
    结果今天为了开导杨悦，胆子难的大了一回就被杨丽环给抓住。
    “乔生，继续呀，我觉得你说的挺好的。”杨丽环笑得看不出喜怒：“尤其是那句，摸鱼是对上班最好的尊重。”
    “哈哈哈哈哈。是吗？”乔生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地关掉网页问道：“环姨，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跟我来一下办公室。”
    “有关白舒的事情我要跟你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