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追求你吗？”赫勒斯靠的极近，就好像是探嗅领地的野兽一样，两人几乎要对眼，气息交缠。
    虞瓷错开眼睛，下意识摸上自己的心口，平静的，毫无动静。
    但是她承认，她有点心动。
    不知道是在舞会次日那个破晓前，还是塞进手心安抚她情绪的红宝石，又或者盛开的玫瑰……
    或者根本就是棺椁打开的那第一眼。
    她见到赫勒斯的第一面，就对她有超越旁人的容忍，不讨厌她的亲近，不讨厌她的吻，不讨厌她带来的体验……
    否则，虞瓷可能早在敲响棺椁的那个夜晚，就反抗中自尽了。
    但赫勒斯实在太恶劣了，她若是还是这样子霸道不讲理，自己分分钟离开这个世界！
    “可以，但你不能强迫我做不喜欢的事情。”她缓缓出声。
    “比如现在，松开你的手！”虞瓷清脆地拍了一下腰上缠上来的手，在房间里响起清脆的拍打声音，那不安分的主人目光灼灼，烫死个人。
    赫勒斯僵了一瞬，左手流连忘返地收回，慢得好像是故意的挑逗，又像是蛇类爬过，整只手掌毫无缝隙得贴合腰部。
    虞瓷咬牙，干脆地扯开对方，背过去躺下，在心里询问那个早已有答案的问题，“系统，赫勒斯是她吗？”
    在支付了一千积分后，她得到了答案。
    【是】
    虞瓷心情很复杂，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无法承受那么多生离死别，爱也意味着痛苦，一次又一次相遇究竟是因为什么？
    但是当那个温柔的灵魂站到面前，那种自灵魂深处的颤栗传来，她能做到视而不见吗？
    她不能。
    她总是会被吸引，就像是铁屑之于磁石，行星之于恒星，是在南极点上的任意方位前进，都是朝向北极。
    “生气了？”
    赫勒斯头一回有些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戳了戳虞瓷的蝴蝶骨，那里很美，特别是在她弓起身子的时候，好像真的会飞走的蝴蝶，赫勒斯喜欢亲吻蝴蝶的脊索。
    “跟我出行得听我的，否则就回你的古堡去。”
    “现在，睡觉。”
    虞瓷扯开被子，将自己像是一枚蚕蛹一样包裹起来，徒留剩下半张床上，胸口还破着洞的赫勒斯。
    她在昏暗里的目光变了又变，阴郁可怖的欲望在黑夜里漫无边际地滋长，獠牙已经准备好了。
    唉——
    最后还是安然平躺下来。
    她要虞瓷的爱，而不是空洞的躯壳。
    次日一早。
    虞瓷刚要起来，就被人扯住了身上的带子，赫勒斯还穿着昨日的衣服，胸口一块空洞，露着瓷白圆润。
    “你要去哪？”
    虞瓷一边扣衣服扣子，一边看了还躺着的赫勒斯一眼，神情冷漠的好像一个睡完不负责的渣女。
    “给你买衣服去。”
    “我陪你。”
    虞瓷上下打量了一下赫勒斯，眼神瞥过她的胸口，一副你确定？的表情。
    pu————
    一只金灿灿的太阳鸟落到了虞瓷肩上，她靠近心心念念的脖子，将半个身子都贴了上去。
    “色鸟。”
    虞瓷一手轻轻握住，将它放进口袋里。
    “今天可能会出太阳，你不许出来！”
    太阳鸟还没有待一秒，一条冰凉的生有细密鳞片的生物就钻进了虞瓷袖子里，她也没有过分往上，寻了一处最舒服的手臂上端，缠在上面。
    蛇尾不时摆动。
    “这样可好？”
    虞瓷遮掩住自己的情绪，随口道：“别乱动。”
    宽大的鹿皮帽子扣在头上，长款大衣包裹到小腿，脚上是防水的靴子。
    北境的地面永远潮湿，永远泥泞，若是穿着普通鞋子，难免浸上脏污，这里最畅销的就是靴子类鞋物。
    不过人类会有脚气与湿气的烦恼，吸血鬼压根没有身体体征，不需要担心。
    不出所料，昨夜月色撩人，今日阳光破开云层。
    离开旅馆前一秒，看着在阴影与外界的交汇处，虞瓷试探性地探出了脚。
    温暖的好像是炭火堆传来的暖度透过鞋子，给脚上带来热感，但并不感到滚烫。
    虞瓷松了一口气，手上带着皮手套压了压帽檐，保证自己完全躲在阴影中后，走入了大街。
    难得的晴天，可以看见平时沉闷压抑的街道都扫去阴霾，街上的人衣服颜色也更鲜艳了。
    虞瓷眼神平视，丝毫不敢抬头直视骄阳，她飞快地小跑着，来到了坎沛城的女士服装店内。
    里面都是成衣，想要定做时间来不及，幸好赫勒斯身材非常标准，可以找到大概身形的服饰。
    “尊敬的客人，您想看看我们店里新到的款式吗？”店员非常热情上门推销，她看着虞瓷帽檐下鬓角的碎发、身高与她的男性化大衣装扮，下意识认为是一位少年郎。
    “请问，您是买给母亲，还是心爱的女子？”女店员见到客人顿了一下，还以为“他”是在思考。
    女店员口中“心爱的女子”让赫勒斯感到愉悦，她坏心思地将尾巴在虞瓷手上滑来滑去。
    虞瓷按住自己的右手手臂，声音有些冷道：“给一位朋友。”
    女店员恍然，原来是一位很酷的女性，她将虞瓷带到了比较时髦的女装区，里面大多是花花绿绿透露着青春洋溢味道的连衣裙与长裙。
    看着会裸露手臂与脖子的衣服，虞瓷扫了一圈，转头离开了。
    她来到了男装店铺内，给赫勒斯挑选了几套绅士服，加上帽子，至少能遮个严严实实。
    她不知道，在她离去女装店铺后，店铺内刚刚被虞瓷凝视过两眼的几件衣服都消失不见，唯有店员手中出现了三枚金币。
    八点多，两人回到旅馆，虞瓷飞快收拾好自己的衣服，外加赫勒斯的一同收进箱包中。
    “快点换衣服。”
    就在她收拾的时候，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她转过头看去，一个天使一般圣洁的金发女子穿着波西米亚风碎点花布裙，露出一丝天真看着自己。
    “你刚刚看了两眼，想是幻想我穿上的样子，好看吗？”
    再一看去，哪有什么天真，里面尽是如深潭泥渊一般的占有欲，毫不掩饰，如同金子一样坦荡。
    虞瓷将手里的衣服丢向对方，“快穿上！”她转过头，滑动了一下喉结。
    好看。
    非常好看。
    甚至想让她日日换不同的装束给自己看……
    她怀疑自己肯定是被吸血鬼身躯影响了，她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想法。
    赫勒斯撑在床边，接过飞来的外套，勾起颠倒众生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