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戏的艺术教学楼出来,茹云就一直沉默。
只要有茹雅的存在,她就永远沦为她的背景板。
任何一个人,只要知道她们是姐妹,都会十分惊讶的说一句:你们是姐妹?看着不像啊……
从小到大,从她记事儿起到现在,她听了无数类似的话术。
她真的听腻了也听烦了。
所以她从小就讨厌茹雅,嫉妒茹雅,处处想和茹雅比较。
试图证明自己,并不比茹雅差。
她在最初到达魔都时对茹雅燃起的感激,在人们不厌其烦的拿她和茹雅作比较下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
怀着这样的心情,茹云登上了回府城的飞机。
茹雅听到飞机起飞的广播,终于长处一口气,可算把人稳妥的送走了。
茹云今后的一切,不论好与坏,都与她无关了。
她已经越界做了她不该插手的事。
以后,她也要学着自私一点。
茹云这两天对茹雅微妙的态度,她自然也是能感觉出来的,但是她不是很在意。
亲戚,处的来就处,如果处不来就远离。
仅此而已。
感受到手机在手中振动,茹雅拿起手机,看着手机上名字一时怔忪。
是姚远。
这两天,他给她发的短信,茹雅都没有回。
因为,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姚远。
她爱他毋庸置疑,但是他父母调查她,他知道吗?
如果他不知道,那他和她一样,都是无辜的,情况似乎还简单一些。
可是,如果他是知情的,那她该怎么办?
相信她被调查的事情,姚远就算知道,他也是为难的。
但是,为难,就可以纵容他的父母通过钞能力去调查她了么?
阻止了一次,能次次都阻止吗?
这种把隐私时时刻刻都放大在别人的视角下感觉,让她十分的不舒服。
她是新时代下的独立女性,而独立女性最忌讳的就是:有人试图挑战她的底线。
而茹雅这种向往自由和独立的成功女性,十分反感别人试图把她层层剥开,然后拿着放大镜仔细的窥探。
尤其是,调查她的人,是姚远的父母,这种感觉就更不妙了。
因为林柒柒上一世的缘故,茹雅对大多数的婆婆都没有好感,总觉的她们会时不时的整出一些幺蛾子,不让儿子和儿媳妇过的太顺利。
而她,还没有到和姚远谈婚论嫁的地步,她甚至都没打算和姚远结婚,就已经被调查了。
她猜想,他们应该连她父母是做什么的,家庭年收入,都被查的清清楚楚了吧。
她呼出一口浊气,神色淡淡的看着电话的屏幕变成一片黑暗。
远在香港的姚远。
这两天,茹雅不接他电话不回他短信的行为,让他没来由的心慌。
他不知道在魔都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觉上,他觉得和贺少谦有关。
可是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不认为贺少谦能挑拨的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们的比赛很顺利,公司的旗舰产品直接斩获冠军宝座。
roy公司也顺势在机器人赛道如黑马般的获得了各界的重视。
除了姚远,其他三人一派喜气洋洋。
果然,抱对了大腿,人生就会轻松和容易许多。
他们似乎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自己,在大佬的扶持下,走上了人生巅峰…
姚远买了最近的一趟航班着急的往魔都赶。
留下其他三人在香港面面相觑。
田野感慨,“啧啧,晓妃看见了没,我突然觉得你小子挺聪明的,就偷偷暗恋着岳灵,偷偷享受暗恋的爽感,你看看咱们老大,有了媳妇后,这活的一点自由都没有,来到了寸土寸金的香港,竟然不想着嗨皮一把,奔命似的往回赶。”
裴烁也跟着附和,“谁说不是呢,不过话说,如果我对象是校花那种级别的,我也的着急的往回跑啊,这种绝色大美女,还不得盯紧点。按理说,她和咱们老大这一对神仙眷侣在华大够出名了吧,但是就是这样,那些想凹行的男人们还飞蛾扑火一般的扑过来。”
田野假装在地上忒了一口,“啊忒,也不看看自己一个个长得什么癞蛤蟆样,咱们大嫂是他们那帮孙子能肖想的么!”
黎晓妃推了推眼镜,“走,咱们去转转,我要给岳灵带礼物。”
裴烁和田野对视一眼,得,又一个恋爱脑来也~
香港飞魔都不到三个小时的行程,姚远在飞机上坐如针毡。
他不断回想最近他们所经历的一切,但是他强大的大脑依旧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魔都。
茹雅看着手机里姚远给她发的短信,他说会在今晚八点到达魔都机场。
她依旧没回复。
姚远让她在她的房子里等他。
茹雅孩子气般的删掉了那条短信。
她偏不。
今晚,她不仅不回她的房子,她甚至也不打算回宿舍。
一个个都想调查她是吧,她就让他们谁也找不着她。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于是,茹雅直接驱车前往了华大附近的一个五星酒店。
躺在五星酒店的房间里,茹雅茫然的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觉得有点饿,她拿起电话在酒店叫了个餐。
然后继续躺回床上发呆。
她的脑子十分的混乱。
想了很多,甚至想到了她和姚远今后的关系。
门铃响起,茹雅嘀咕,这送餐还送的挺快的。
她没有一丝丝的犹豫,甚至连猫眼都没看一眼,就直接打开了门。
门打开的那一瞬,茹雅杏眸微张。
她面前的男人手里拉着一个小型的商务行李箱,身上的衣服因为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有些褶皱。
英俊不凡的脸上泛着隐隐的黑眼圈,完美又锋利的下巴上是浅浅的青色胡渣。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茹雅想迅速关上门,她就是怕被人知道她住在哪里,所以连岳灵和童夏都没说。
而他,又是怎么知道的,是因为,他也调查了她吗?
想到这个可能,茹雅整个人都不好了。
门没有被想象中的关上,她听到了男人隐忍的轻嘶声。
她这才看到男人的手挡在了门框上。
她有些生气又有些心疼的再次把门打开,态度冰冷道,“你不知道躲得?”
男人听着女人没有一丝情绪的语调,他心里不断的往下沉,“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茹雅不答反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