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晨露搬离了永恒一区,搬到了城中村有一段时间了。她已适应了这里的人,也亲眼目睹了他们生活的不易。
有时她觉得自己生活在这与他们并无差异,大家都在为生活而奔波。
自从安玉和余响明知道她搬到城中村,他们也没反对,他们倒觉得她来这个城市也有一段时间了,是该好好适应下这里的城市生活,一个人去历练历练。余响明多多少少还是放心不下的,无奈安玉管得严。他也只好默默的关心着。
清晨,一首老歌把她从睡梦中吵醒来,方正兹华放假了,季凡酒店是下午4点开始上班,不用赶时间,可以好好睡个懒觉。她躺在那静静地听着从窗外飘进来的老歌,她不知道那歌名,但旋律很熟悉,听着听着她又睡着了,当她再次睁开双眼已是九点半。
她裹着被子,坐起来,睁着依然迷蒙带着倦意的双眼,感受着透过窗帘细缝洒进房间的深冬暖阳。
不知道待了多久?她突然想起要去机场接机丁允蝶,她说回家过年时顺便来玩玩。从这里到机场,不塞车的情况下,要一个小时,如果赶上塞车非迟到不可,到时又会被丁允碟唠叨死。
想到这里,她迅速跳下床,赶紧梳洗,收拾自己,简单吃了一个面包牛奶就出门了。
虽然大部分公司都放假了,但搭公车的人却只有多无少。因为很多人,趁还没过年选择来苏城个人游,坐公交车的都是这些人,她等了两趟都没挤上公车,好不容易拦了一辆的士,来到机场。
她走到机场口有点懵了,这么大这么多出口,到底哪个才是丁允碟说的b区1出口啊。她本是有点路痴,这下更没方向感了。
丁允碟曾无限担忧地拍着她的脑袋对她说,“小露,你会不会有一天出门就找不到回家的路呢?”她也很担心这个问题的发生,还好现在是导航时代,去哪只要打开导航就能回到家。
可在这个机场,导航应该用不了吧?她还是忍不住拿出手机,打开导航,输入了目地的。一分钟后,导航真的给她了一个指示。
她欣慰地边走边低头看着导航指的方向走去,根本就没有留意到前方走过来的两位俊美的男子。他们一路走来,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有些女人更是兴奋地忍 不住叫了起来。但他们似乎已习惯了这样的目光,脸上毫无波澜。
他们边走边说着话,完全没留意到有一个人会这样完全无视行人,直撞过来,撞到了没地方躲闪的其中一位身上。晨露感觉自己似乎撞上了一堵墙,惯性地往后趔趄一下,但一股有点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
晨露站稳,揉了揉被撞疼的眉骨,抬起头看到面前的冷峻男人,怔了好一下,她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再次见到顾羿宸。
顿时两人相视无语。
顾羿宸一脸淡定地看着眼前这个冒失的余晨露,也好奇她怎么会出现在机场?但今天的她穿了身厚厚的运动休闲装,头发高高扎了个马尾,素颜但肤若凝脂,和平时见到的完全不一样,像个清纯的大学生,刹时唤起了他初次在电梯遇到的那个她,他们的缘份早就注定了?他深邃的眼底深处一丝流光一闪而过。
“两天没见,你想我了也不用这种过激的方式吧?”顾羿宸故意调侃道。
晨露一听,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我……”真是苏城太小了,久不久就能撞上他,还是个自以为是的男人!
站在顾羿宸身旁的陈白笑了笑,“你们慢聊,我先去放行李。”说完推着行李车往机场检测票口走去。
顾羿宸正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她刚想解释,她的手机却非常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她一按下接听键,丁允碟就开始噼呖啪啦响了起来,“余晨露,你人在哪呢?我都快等你半个小时了。你不会迷路了吧?”
“对不起,允碟,你在那等等,我马上过去。”晨露忙说完挂了电话,抬起头看着顾羿宸,“对不起,顾先生,我是来接我朋友的。她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顾羿宸故意失望地说,“哦,原来是我多情了。”
余晨露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笑道,“顾先生真爱开玩笑,大庭广众之下故意逗弄一个女孩的情感,仿佛不像你的作 风。”
顾羿宸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哈哈大笑地离去。
余晨露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地看了下他的背影,刚他说是送,难道自己走错方向了。她抬头看了下四周的标识,才发现自己确实是走错方向了。
等她来到b1区时,丁允碟已等了好久了。
“我的妈呀,余大小姐,你这是龟速爬过来的吗?”丁允碟对站在自己面前的余晨露翻了个白眼。
“对不起嘛,你知道我是路痴了,我可是跟着导航来的。”余晨露看着自己的好友,一头短发,干净利落的样子,她们从高中就开始是同学了,很有缘份地在一个大学同一个专业,同班同宿舍了几年。
“好啦 ,我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丁允碟一把抱住余晨露,“走,回家!为我接风洗尘吧。”
余晨露笑了笑,“我请你去吃大餐。”
“这里你比我还熟悉,你做主。”丁允碟道拉着行李和她并肩走着。
余晨露忙拿出手机,约了个网约车,等网约车一到,便坐上车,向吃饭的地方奔去。
陈白把行李托运后,见到顾羿宸便笑道,“哟!余晨露没跟着过来,你们进展如何了?”
顾羿宸瞪了他一眼,不悦道,“越来越过分了啊!”
陈白大笑,顾羿宸这反应他也是意料中的,刚才他还不是同晨露开玩笑的吗?转身又不愿意谈了?“其实你们还是挺有缘份的。”
顾羿宸丢了他一个白眼,“发现你越来越八卦了。”他接过陈白手上的公事包,“到这就行了,回去吧!”
“我还是觉得她素颜的样子很漂亮,清纯得像个大学生。”陈白当他的话是空气一样继续道。
顾羿宸不反驳他的话,事实确实是如此。可能是平时见的女人都是动不动化妆的那种,突然一个素颜得一点胭脂都不沾染的肤白貌美的女孩,给人一种视觉上的冲击,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陈白,这次带童童回老家若遇到合适的女孩,也可以考虑考虑了,毕竟三年了,她不一定会醒来!”顾羿宸临时走前劝道。
陈白没说话,而是目送他进了检票口后直奔医院了。
他看着病床上的羿琳,忍不住轻轻握着她的手,爱昵的亲吻了一下,“琳琳,你知道吗,过几天就大年三十了,又一年了。童童又长大一岁了,我打算带他回老家过年,看看他奶奶,看看那里的山,那里的水。你一定会答应的对吧?”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安飞走了进来,双手插在白大褂的两个口袋里,看着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顾羿琳道,“她会答应的。她是那么善良!”
陈白抬头看着他,“安飞,谢谢你!”
“她可是我姐,我们身上都流着一半顾氏的血液。”安飞笑道,“几时动身?”
“明天。”
“宸哥允许吗?”
“是的,他同意的。他今天上午已坐飞机去瑞士了。”
“这快过年了,他还躲着过啊。”安飞一想到顾羿宸逃离的样子就感到好笑。每年顾羿宸最怕过年,怕被拉去吃相亲饭,就会 在过年前几天找借口逃去国外呆一段时间再回来。
陈白扯了扯嘴角,他们三人是亲戚,也是朋友,但顾羿宸还是他老板,他可不敢背着老板说他的坏话。
“你怎么知道顾羿宸会让我去调查余晨露的资料?为何还要我把余晨露是余响明亲侄女的事给隐藏掉?”陈白看着安飞,问出了他一直不能理解的事。
“这样不是更有趣吗?”安飞笑着反问道。
“他让我开始调查那些人了,你说这是为何?”陈白看着一脸白净的安飞,帅气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
\"他做事一向如此,你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了,你都摸不透,我又怎么知道呢?”安飞耸了耸肩道。“如果非要一个说法,那只有一个当年他不愿意查,现在他主动要查了,那说明他等的时机已成熟了。”
“安飞,你真不应该在这里当医生,你应该像他一样坐在顾氏的办公室里……”陈白说出的自己的心里所想,但被安飞打住了。
“我只想做个普普通通的医生,做我的学术研究。”
陈白看着他坚定的眼神,也没在说话,就像顾羿宸说的那样,他陈白若不再振作回归顾氏做他的左右膀,他顾羿宸就永远是一台永不停歇的机器。
晨露和允碟吃完饭就回到了出租房,允碟看着晨露租住的地方,不免皱了下眉头,“小露,你不是说住在一个豪华的小区吗?怎么是这种城中村啊?”
“我搬家了!!”晨露拿着允碟的行李走在前面,毫不在意地说。
“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怎么没有听你 提起过?”允碟边走边打量着这破落的楼层。
“都一个月了,放心,这外面看着很破旧,但我的房间还是挺干净,温馨的。”晨露提起行李走上楼梯,回头看了一下允蝶,“在五楼,要爬一爬。”
“啊?这么高?”允蝶惊讶地看了下长长的楼梯,这才三楼,她感到脚软气喘了。
这时楼上有个中年女人走下来,刚好听到允蝶的话,笑道:“年轻人,多爬爬,锻炼身体!”
允蝶尴尬地笑了笑。
待中年女人下去后,允蝶看了眼晨露,晨露耸了耸肩!
“加油哦,年轻人!”晨露故意拖长声音,打气道。
“余晨露,早知道你住这么高,还没有电梯,我就不来了。”允蝶边走边抱怨道。
“丁大小姐,你知道为何你百米赛总是赢我,长跑总是输给我吗?”
\"去!那是因为我让你的。”允蝶不屑地说。
晨露摇了摇头,“嘴硬!”
\"不信我们试试!”
“试就试!!”
允蝶三下五除二一口气爬上了五楼,晨露自然落在后面,但她偷笑了。
晨露一打开门,允碟脱下外套,整个人跌躺在那软床上,“累死我了,多久没爬这么高的楼层了,晨露,你还真行,天天爬这么高。”
“就当锻炼身体呀。”晨露把行李放在地板上,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允碟,“是不是很温馨?”
允碟坐了起来,接过水杯,看了下房子四周,“是挺不错的。”
晨露也给自己接了一杯水,坐在允碟的对面椅子上,“那当然。 我感觉住在这里心更安一些。”
允碟不解地看着她, 这里的治安肯定不会比她以前那个小区强,“这是为何?余晨露你可不要有这种思想,这里是属于社会底层人居住的地方,你不要埋没了你的才赋华,你不属于这里。”
晨露笑了笑,“想什么呢?我是说我住在这里的每一笔开销都是靠我自己去挣来的,不用去看人脸色,不用去在乎别人的感受。”她看着墙上那幅自然风光图,“自由地呼吸着每一口的空气,多舒服自在!”
允蝶迷惑地看着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晨露云淡风轻地讲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从被跟踪到搬离那里的种种。
允蝶喝了口水,看着晨露,“所以你宁愿被误会,都不愿意去解释一番?”
晨露双手捧着水杯,浅笑道,“这样更好!我觉得更自由了!”
丁允蝶看着晨露满脸幸福的样子,她也被感染了,突然眼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叫道,\"还有暖炉,什么时候这么舍得给自己下本买这玩意了?”她忙走过去,端详了一番,打开了开关。
“是一个朋友送的,说是他公司送的,所以给我弄过来了。”晨露看着暖炉道。
“送的?”丁允蝶转过身,不可置信地盯着她看。
“怎么了,有问题吗?”晨露被看得莫名其妙。
丁允蝶坐在床边,笑了笑,“你这个朋友还真是有心。你知道这个暖炉值多少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