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看了看手中的符纸和药丸,也皱着眉头跟了过去。
他知道盛文烬不会平白无故地给他这些东西,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莫非是这考场里有人徇私舞弊?会在这场考试中做什么手脚?
要知道在国子监,他的成绩仅次于盛文烬和赵睿,若是有人想要拿到前三甲,难保不会在考试中动手脚,而且动手脚之人必定是权势滔天的官宦子弟,不然不可能把手伸进春闱里。
白墨一走进考舍附近,就闻到茅房里传出来的恶臭,顿时就干呕起来。
他捂着鼻子拿出符纸,趁着监考官不注意将它迅速地贴到了桌子下。
神奇的是,那道符纸刚一贴上,那股从茅厕中散发出来的恶臭竟然真的闻不到了。
不仅如此,外面也变得特别安静,一点噪音也没有。
白墨惊讶地看向盛文烬,盛文烬见白墨看过来,冲着他淡淡地点点头。
白墨心里顿时一片感激。
他知道若不是盛文烬的这张符纸,自己这次考试绝对要落榜了。
因为他自小胃浅,在这样的环境中必定是要呕吐不止,吃不下睡不着的,哪有精神参加考试?
盛文烬自然不是个舍己为人的大善人,他把符纸给白墨,是因为他有更好的结界。
等考题发下来,盛文烬才不紧不慢地虚空画符。
顿时,盛文烬眼中的世界变了。
他身处在一片花园中,花园中各种奇花异草竞相开放。
他的身前是一个紫檀木案台,台子上摆放着笔墨纸砚。
这里不仅没有臭味,反而香风阵阵、景色宜人。
盛文烬拿笔看了看试题就开始奋笔疾书。
然而,在外界人看来,盛文烬仍旧是坐在原地像其他学子一样,在认真地考试。
转眼,三日已过,第一场考试结束。
盛文烬和白墨同时打开结界,白墨虽然因为符咒和解毒丸的原因,顺利的考完了,但因为在里面除了拉尿,三天没出来过,所以整个人邋里邋遢的,看起来有些狼狈。
盛文烬倒没有什么变化,考题对于他来说太简单了,他第一天就写完了。
之后两日除了吃就是睡,时不时的还给自己施展个小法术,清理一下自己的仪表。
所以盛文烬出来的时候神清气爽的。
二人刚出来,魏子勋就乐呵呵地跑了过来。
“怎么样?这里的味道很上头吧?”
“嗯!不错,安静清雅,非常舒适!”
白墨一摇折扇,一副十分享受在这里的模样。
“呵!你就苦中作乐吧!”
魏子勋以为白墨在强颜欢笑,也就不逗他了,他话头一转道:
“喂!给你们说个好玩的。”
“我和你们说,我和王文杰离得挺近的,那家伙儿可倒霉了。先是无缘无故地对考官说,他总是能闻到茅房的臭味。可他那里离茅房很远,根本不可能闻到那味道。
主考官觉得是他故意找茬,将他训斥了一顿。
我本以为他是装的,但我看他一会儿拿衣袖遮住口鼻,一会儿干呕的,也不像是装的。”
“昨天早上他突然说肚子疼,一遍又一遍地往茅厕跑,整个人都拉虚脱了。
到了晚上,他又突然尖叫,说考舍里有鬼,吓得他嗷嗷地叫唤。
主考官没办法,直接让他离开了,并取消了他的考试成绩。”
“最奇怪的是考场里有一个考官也出现了和王文杰一样的情况。又是肚子疼又是发疯的,就跟见了鬼似的。”
“喂!你们说这考场内该不会真的有鬼吧?”
魏子勋说到这里还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呵……鬼有没有不知道,搞鬼的恐怕都自食恶果了!”
白墨正说着,又走过来一个国子监的考生,他凑近盛文烬等人也说起了八卦。
“喂!我听说这场考试除了王文杰,还有赵睿也肚子疼,而且赵睿比王文杰还要惨,因为腿脚不便,来得第一天就拉了一裤兜子!哈哈哈……我就坐他对面,你们是没看到他窘迫的模样,脸都绿了!”
“哈哈哈……真是活该,让他以前在国子监里耀武扬威的!”魏子勋闻言乐呵了。
“不过这次考试拉肚子的人也着实多了些,而且都是夺冠呼声比较高的,这里面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那名考生皱眉道。
“这就不是我们能操心的了,放心吧!这场考试下来,必定会有人调查的!反正和咱们无关,走啦!赶紧回去洗洗,我感觉我都臭了!”
魏子勋说着和几个人道了别,那名考生也跟着离开了。
白墨对着盛文烬行了一礼,“多谢盛兄了,若不是你,恐怕我这次就考砸了!”
“不必客气,举手之劳!如此,我就先离开了,下次考试见!”
盛文烬摆了摆手抬步离开。
白墨看着盛文烬的背影,皱眉沉思片刻,也迈步往外走。
白墨刚出去就被等候在外面的小厮接上了马车。
白墨奇怪地看了看四周,他的家人今日居然没来接他,好奇怪。要知道无论是祖父祖母还是父亲母亲对他的这场考试都给予了厚望,而且母亲三日前说过,他考完第一场,母亲会亲自接他去烟雨楼大吃一顿的……
“家里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白墨问小厮。
“大少爷,没……没……出什么事情……”
小厮磕磕绊绊的回答。
“到底发生什么了?”
白墨的声音冷了起来。
“大少爷,夫人说不让小的告诉您……怕耽误您考试!我……”
“快说!你是我的下人,不是我母亲的!再不说我就卖了你!”
白墨着急了起来,不等小厮说完,就威胁道。
“大少爷,其实是二少爷走丢了……夫人,这两日茶不思饭不想,所以病倒了,这才没有精力来接您……”
小厮想了想,还是决定如实禀报,关键这件事情太大了,家中那种气氛,是不可能瞒得住大少爷的。
“什么?快!回家!”
白墨闻言,顿时急了,连忙上了马车,催促小厮离开。
另一边,盛文烬被楚氏接着直接去烟雨楼,她准备好好地犒劳一顿儿子。
儿子在考场吃不好喝不好,楚氏觉得她儿子需要大补。
马车上,盛文烬透过车窗看到了好几拨官兵,在拿着画像询问路人。
“你还不知道吧!你那个好友白墨,他们家出事儿了……”
楚氏叹息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