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艰难的后撤七里地,估计这三千五百米是刘闲这辈子走得最艰难的一段路,不断遭受冲击,军阵就好像融化的冰溜子那样,一层层的脱落,被杀死在阵营边,背后,战车亦是时不时发出轰鸣声,被匈奴人凶悍的用短矛卡住车轮,斧头劈坏车辕,被抛弃在路上。
就在刘闲喊得嗓子都冒烟儿了的时候,面前,也是急得眼珠子瞪得跟牛那样的栾布忽然亢奋的叫嚷起来。
“主公,战旗,回来啦!主公,回来啦!!!”
凌乱的兵器晃动中,插在雪堆上的大汉军旗终于猛地显露在了自己眼帘,把脖子拔的跟野鸡脖子那样,刘闲长长的松了口气,旋即又是勉强扯着他都块冒烟儿裂开的嗓子,用力嘶吼了起来。
“点火!!!”
估计在刘闲军队中做战车的,上辈子都是造了孽,上次大战就被当成柴火点了阻拦追兵,这次还是,特意留着的蜂窝煤一块块在战车下点燃,直到火烧起来,车兵这才转身就跑,不然沿途已经被斩首了三十四个逃兵,脑袋挂在长矛上就是他们的下场,背后防御的精锐步兵也会直到火撩到了脸上,这才转身而逃,最后面拥挤成一团的匈奴兵想要追击,却被炽热的火堆烤的一踉跄。
汉军似乎彻底溃败了,残余的四千多人抛弃了手中的盾牌长矛,有的连刀都扔了,不管不顾的向河湾逃去,凌乱的阵型终于彻底破开,跟着追杀打了一道,拥挤出一身臭汗,见到这一幕,匈奴人是彻底的沸腾了,不管不顾的往前追杀,一颗汉军的首级足可以让自己从部族奴隶的地位提升到平民,十个脑袋就可以成为贵族勇士,凌乱而丢盔弃甲的汉军在优势兵力的匈奴人眼里就是一群羊,用后世着名蛮王泰达米尔的话说,浙江卫视一场屠杀!!!
为了抢功,尚且骑马的匈奴骑射手不管不顾的践踏到了刚刚跳下战马步战的其他部族队友群中,哪怕马蹄子踩倒了人也不在乎,有的匈奴人被活活挤到了燃烧的战车上,身上烧成个火堆一般,惨叫着扑向队友,又将队友的羊皮大衣所点燃,有的汉军被冲的快的匈奴人按倒在地,提刀就割了脑袋,凄厉的惨叫声更是刺激的嗜血的匈奴人气喘吁吁,一窝蜂的向前冲去。
可就在追上来三四万匈奴人都杀红了眼的时候,一声凌厉的怒吼狂风那样几乎撕破了耳膜。
“哈撒尅~~”
雪墙后面,仅仅刃长就又一米四的斩马刀弯月那样猛然劈砍下,咔嚓的脆响里,一名追杀正起劲儿的匈奴人竟然连头带肩膀都被斩了下来。
身披盆领团钢重甲,头戴扎盔,满脸大胡子的莽夫樊飙索里索气的从雪壕中冲出来,下一刻,迎着疯狂追杀的匈奴人,黝黑色成团的汉军就好像神兵天降那样雪白的天地间冒了出来,铁墙那样挡在了最前面。
后世网络有句名言,永远不要和傻逼吵架,因为傻逼最擅长把你智商气得和他划等号,然后在他最擅长的傻逼领域击败你,这句名言用在行军上也是一个道理。
五千汉军,七里路,就是个巨大的诱饵,让你看到有机会全歼汉军,调动你一切有生力量,后退中将你的阵型指挥与我的阵型指挥一并搅乱。
然后就不是傻逼领域击溃你,而是在你傻逼的时候,用我大汉最擅长的军阵野战击溃你!
中军,刘闲把后世戚继光的狼筅阵都搬运上来了,两名刀盾手护卫左右,两名戟兵三名矛手三名弓弩手组成攻击尖阵,稍显凌乱却厚实的军阵无比坚定的向前推进着,厮杀中,有进无退,远处的匈奴人被强弩射倒,中距离纠缠的匈奴人被长矛扎死,冲到面前的又是面对长戟刀盾的围攻更重要的是,冲的太乱了,各部指挥官都找不到了,没人去重整阵线用弓箭反击,杀红了眼的匈奴步战追兵一道犹如推土机那样被向回推了去。
至于两翼就更是血腥了,二百个疾风剑豪.......,额,两百个精选军中力大无穷者,身披重甲,配个上等夹钢的一米四战马刀,挥舞着更就好像战场旋风那样冲杀进人群中。
难怪后世鬼子战国有太刀兵这一兵种,用超长刀去砍轻甲单位步兵的场面,简直不要太刺激,一阵阵哈撒尅,嗖赖,嗖赖耶开痛这些刘闲教导,吴国方言的冲杀叫喊中,莽夫樊飙领头,战场挥砍的好像割草那样,又修长又锋利的大刀只管旋风般的劈砍过去,匈奴人短短的青铜削刀,短斧头连反抗都够不到,以往坚韧的羊皮大衣这会儿也脆弱的好像纸张那样。
刀锋沾到手手断,砍到脚脚折,被劈断的匈奴人体就好像自来水那样喷涌着血水。甚至有的被一刀腰斩了,却一时间没有死的匈奴人双手拖着半截身子,一边溃逃一边哭喊着,那恐怖的模样,就好像地狱那样。
也是杀的兴起,左右摇摆着长刀做披风刀法,忽然一声回旋,咔嚓的刀风里,一名匈奴战士连着他的短枪杆子一并被劈砍成两截,大胡子粗脸上满满都是鲜血,嗷的一声,樊飙咆哮出来,看着他就好像地狱魔神般恐怖面容,两名挨着的匈奴人甚至吓的嗷的一声哭了出来,裤裆迅速变成一片黄色,瘫软得坐在了地上。
看似汉军已经被撵到了河边,溃散的几千人与三四万匈奴人做最后决战,无比的悲壮,可从大胜到大败竟然只用了短短六七分钟,真就宛若一念天堂,一念地狱那样。
没办法,这个时代汉军的近战能力就是如此强,就是一汉当五胡!
中军长短兵器交替,两翼全是剑豪,三千汉军的绝地反击践踏着猩红的雪地,本来冲在最前头的匈奴黑潮好像撞到顽石上的骨箭那样,生生的消失了,若是从高空俯瞰,蜂蛹的匈奴大军先头部队宛若凭空融化了那样,消失后,熔化出来的鲜血还迅速将雪地都染红了一大片,宛如绚烂的牡丹一样。
击溃了浪潮那样蜂拥前进的匈奴混杂步骑,血淋淋斩杀了上千人之后,已经混乱成一团,各部绞在一起的匈奴大部队士气就彻底崩溃了。
而且最致命的不会前军被击溃,而是匈奴人的指挥系统彻底乱了,一个个部族混在一起,持本部族图腾旗的将主看得到中军大纛,却找不到自己人马,没了头管的匈奴人,也如同刚刚崩溃的疲惫汉军那样,恨爹妈不多生两条腿儿那样,只顾着一头向回奔逃去。
拥挤中,有的人倒下了就再也站不起来,先后被上千只脚踩踏过去,不住哀嚎后,声音越来越小,有的没下马的甩着马缰绳不管不顾的冲的,倒是惹得别部落匈奴人恼火的拽着衣服从马上扯了下来,凶狠的拔刀狠狠捅上几刀去,直杀的自己同袍满胸口血,然后自己再翻身上了战马,继续溃逃。
一触即溃一点儿没错,甚至败退的太快,背后架着一百架吴太子魔改弩,也等着来个雷霆一击的王建都傻了眼,一箭都没放出去。
当年韩信赫赫有名的井陉之战,以三万人击溃二十万赵军,杀赵王歇那一战也是如此打的,先一万人渡河,就地列阵构建工事,尔后韩信亲率两万人出击,与陈余交战后败退,引军至河边,依托着保持完整阵型体力的一万部队击溃了追击中已经混乱的赵军,再用轻骑兵洗劫赵军军营,打得赵国一战而没。
整场战争的节奏都在韩信的计算中,至于后来韩信有点恼火的叫嚷置之死地而后生,完全是发泄刘邦调走他主力的不满而已。
虽然接触战虽然匈奴人损失格外大,连被斩杀阵亡,带互相践踏而死的,没有三千也得有两千八,一般情况下,损失却也到此为止了。
结成阵列的汉军还有两边放着哈撒尅的剑豪行动速度太慢,仅仅穿着羊皮甲的轻步兵一遍狼嚎着一边跑,三两分钟,就已经拉开了几十米距离,逃离了汉军攻击范围。
这也是游牧民族部队的特点,容易崩溃,可是等着溃退出足够的距离,重新上马歇息片刻,就又是汹涌狡诈的匈奴骑兵军团,无比有韧性。
继任的右谷蠡王不知道是谁,却也明显有着这个意思,没有徒劳的压阵喝令部下就这么一味的反攻回去,中军的羊骷髅大纛也是带头奔逃撤退起来,呼啦的穿过了尚且燃烧着的汉军战车阵。
眼看着两军剧烈开始越来越远,似乎这一战就止于次了,刘闲吭哧瘪肚子一夏天,后手也终于排上了用场。
也是步行跑回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儿的刘闲终于把呼吸喘均匀了,这头,来回挥舞着大长刀,樊飙嗷嗷直叫却偏偏两条腿儿跑不过四条腿儿中,他悠闲地掏出打火石,又从腰囊肿中又是扯出只穿云箭插地上,啪嗒几下,随着火星子飞溅,天空啪的一下子爆发个亮光来。
一支穿云箭,千军千马来相见,清脆的声音回荡在雪谷,下游向北的延河沟,瞬间也跟着沸腾了起来。
上一次可一点儿功劳都没来捞到,这一年都矮夏侯捷周亚夫甚至萧娘子他们一头,那滋味儿可不舒服,听着战场厮杀兽血沸腾的骑将之后王建,直感觉血都快直接冲到他脑门上了,眼珠子似乎都通红了,扯着压倒的战马飞越出了壕沟,扬着骑刀,他是嘹亮的咆哮起来。
“大汉骑兵们!进攻!!!”
跟着他的呼啸声,无数身影从雪堆里冒了出来。
只不过相比于真正热血沸腾的骑兵冲锋,这儿的模样有些怪诞尴尬了而已,推着自行车,一个个汉军吐着舌头呼哧着飞冲出壕沟,然后一手拿刀,一手握着车把,两条腿儿蹬的跟飞起来那样,皮带带动齿轮咯吱作响中,中元七年造,宽胎越野大自行车呼啦啦的冲了出去。
一边蹬车,一边挥舞着环首刀,汉军胸脯竭力往前抻的汹涌模样,看得没见过世面的匈奴人都傻了眼,从未见过这种铁“矮马”。直到这部分汉军“骑兵”骑到自己面前,又是轮着刀子哈撒尅的砍杀下来,跑的惊魂未定的匈奴人这才明白过来,继续又把吃奶的劲儿用出来接着跑。
又一次,狼铁马军在匈奴人的哭喊中被砍翻了二三百人,又逼出来个战场重要转折,被汉军铁马队侧击中,匈奴大队人马并没有沿东道来时候的道路撤退回去,而是沿着西路更险峻的小北道绕过肤施城以及其后山,溃逃了出去。
军营中,把刘闲的单筒望远镜偷了出来,娇柔轻盈的身子爬到了羊皮帐篷顶上,被冷风吹得直哆嗦,摇摇晃晃中看着匈奴人撤退所扬起的雪尘,一股子傲娇的神情也在韩秀儿那清瘦娇俏的脸颊上浮现出来。
“哼!四十万众之匈奴!”
“咦?啊呀呀呀呀~~~~”
可就在她格外坏女人模样的冷笑中,纤腰竟然一紧,惊叫中,竟然被土匪掳走那样活生生拎了起来。
“走,哥带你看烟花去,哇哈哈哈!!!”
瘸过一条腿儿的乌孙宝马黑胖子一边跑一边还富有特色的颠儿一下,就跟后世三缸机那样,将韩秀儿拽上马,一边甩着缰绳,刘闲一边还亢奋的说着,只不过被他大巴掌亲手抽肿的小屁股往马鞍上一骑,一瞬间疼得这妞脸都绿了。
“咿呀呀~~~粗鄙之人,竟然如此对待吾这样的名士,端得不为人子呀!”
气急败坏中,文绉绉的叫骂一顿,这妞的小手还扭面包机定时器那样旋转在了刘闲小腹上,顿时,激战了两个多时辰都没一道伤的吴国太子竟然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来。
“哦啊啊啊~~~破啦!!!”
像韩秀儿这样做侍女的,放在别人家,早被打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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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管青没青,破没破,这场大汉土地上进行的决战终究以大汉的胜利而告终,大雪覆盖的山路上,几万步骑混杂的匈奴溃军狼奔虎逐那样亡命逃着,几次,右谷蠡王的羊骷髅大纛想要停下来重整阵型,却立马被最打头的汉军骑兵杀进阵列中,血淋淋砍下几十个脑袋,又激荡起新的一轮溃退。
撵着的仅仅二百骑汉骑真宛若天神下凡那样,竟然势不可挡。
再往后,是一千累的大舌头都当啷出来,还在呼哧呼哧瞪着脚蹬子的铁马兵。
最后,是已经哩哩啦啦拖成一里多长的汉军锐步们,此时的汉军也全然没了阵型,一边跑的快吐白沫子了,樊飙这厮一边还嘶声竭力的叫嚷着吴语。
哈撒尅!
不知不觉中,十里长坡跑完,两边的丘陵一下子变得狭窄险峻了起来,风啸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