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口气可真不小,整个长安军营,无人敢如此对我说话。
\"
黑齿常之笑道,他的庞大身躯,多年的南征北战并非徒然,至今无人敢宣称能让他倒下。
\"哦,那我倒是要领教将军的高招了。
\"
李杰说着,伸出一只手,摆出一个看似平常的起手姿势。
\"得罪了。
\"
黑齿常之已近在咫尺,突然发力疾冲,手掌推出,势如排山倒海,连四周的风都被带动发出声响。
\"来得好!\"
李杰应声而动,双足蹬地,似乎要与黑齿常之硬碰硬。
黑齿常之面色一沉,他只想给李杰一个教训,并非要取其性命,而李杰这架势岂非自杀?
然而,黑齿常之尚未反应过来,李杰已在他眼前消失。
\"什么?\"
黑齿常之惊呼,怎么可能,太子竟有如此身手。
但一切都晚了,李杰已绕到黑齿常之后方,借着黑齿常之冲出的势头,顺势又推了他一把。
黑齿常之原本冲势猛烈,难以收力,又遭李杰一掌。
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直直地撞向地面,瞬间仰面摔倒。
\"哎哟。
\"
黑齿常之重重落地,忍不住叫了一声。
\"殿下的英姿真乃神勇无比。
\"
高延福兴奋地鼓掌赞叹,却换来李杰锐利的一瞥。
\"闭嘴。
\"
李杰责备了高延福,这家伙总是添乱。
李杰走向黑齿常之,伸出手打算扶他起身。
\"别假惺惺了。
\"
黑齿常之既羞愧又愤慨,身为将军,今日竟在人前失态,幸好目击者不多,否则颜面何存。
\"将军不必介怀,只是一场切磋罢了。
\"
李杰见黑齿常之站起,微笑着说道。
此刻的黑齿常之虽比李杰高出一头,但那份傲慢已消失无踪。
\"殿下深藏不露,是我眼拙,自食其果。
\"
黑齿常之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李杰刚才那一招的暗暗敬佩。
那瞬间的身法转换,非行家难以察觉,其中包含的速度、眼力和胆识,绝非易事。
虽然口头上不肯认输,但黑齿常之心底对李杰的敬佩已油然而生。
\"将军过誉了,我们此行并非专程找将军麻烦。
原本还想提及一事,不过看将军今日状态欠佳,罢了。
\"
李杰说完,转身欲走。
这话让黑齿常之心头一紧,还有事情未说,不会是关于虎符的事吧。
虎符在李杰手中倒也无妨,反正他仍负责长安的防卫。
但李杰从薛元超手中取得虎符,必有其用意,怎可半途而废?
\"等等,殿下,有何话不能直言?既来之,则安之。
我这里事务已处理完毕,有何事请讲。
\"
黑齿常之拦住李杰,此时见识过李杰的身手,他的火气也消了不少。
李杰见黑齿常之主动阻拦,明白他已经差不多能赢得此人的心。
\"小高,去把我们带来的太白醉拿来,我和将军边饮边谈,如何?\"
李杰对高延福吩咐一声,又询问黑齿常之是否愿意共饮几杯,那可是宫中珍酿的太白醉。
果然,一听见太白醉,黑齿常之立刻垂涎三尺。
太白醉的威名他早有耳闻,只是价格昂贵,难得一尝。
如今听李杰带来太白醉,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哈哈,殿下真是了解我们的喜好。
我们这些军人,生平就钟爱两样,无奈一物难得,只得寄情于另一物。
\"
黑齿常之大笑道。
\"哦,将军所说的两样,除了酒,另一样是什么呢?\"
李杰询问,他知道士兵们钟爱酒,军队的生活压力大,缺乏娱乐,嗜酒并非怪事。
\"呵呵,殿下所言极是,除了酒,自然就是美人了。
但这不同酒,金钱无法轻易买到,还需对方倾心。
你说这岂非难办?”
黑齿常之坦言,他生性热爱酒色,直言不讳,大丈夫皆好此道。
然而酒尚可购得,女子却非想得就能得到,更不能如贼匪般强取,否则便是违法。
所以他才说,女人不易追求。
\"将军直率得很,这话有道理。
男子多妻多妾,多娶几位轮流相伴,其实并无差别。
再多的烛光熄灭,本质不也相同吗?\"
李杰回应,欣赏黑齿常之的坦诚,直言不讳反而更得人心。
黑齿常之闻言,仿佛觅得知己,心情畅快。
\"哈哈,不料殿下竟是我的知音。
我也是这般想,美人都爱,但灯一熄,都是一样。
怎么那小太监还没拿来酒,我和殿下都等不及了。
\"
他拉李杰坐下,亲自招呼,一边抱怨高延福为何迟迟未归。
说时迟那时快,高延福已领着两人捧着数瓶太白醉走来。
然而,黑齿常之一看酒量不多,几瓶加起来都不及一坛,他与李杰二人如何够喝?
\"喂,小太监,你太过吝啬,怎只带来这点?你们不该用大车运几坛来吗?\"
他对高延福吼道,这小太监真可恶,方才还嘲笑自己,此刻却不肯拿出酒,这不是仗着李杰欺人吗?若非看在李杰面上,他真会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