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洛阳城内裴炎陨落的消息传来,李杰正置身于书斋之中。
“高延福,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李杰询问,刚才高延福前来禀报下人的消息。
“殿下,裴老已被天后赐死。”
高延福复述,刚收到洛阳的信报,数日前裴炎已遭武则天处置。
李杰怔愣片刻,裴炎是他主动派去洛阳,之后一直暗中效忠于他。在长安时,裴炎乃一方巨擘,李治曾将他与另外两人一同托付给李杰。
此刻听闻裴炎的噩耗,李杰一时未能回神。
“这老妇人心狠手辣,裴老对朝廷有大功,为大唐效力多年,竟落得如此下场,实在可恨!”
李杰愤慨道,裴炎身为朝廷宿老,武则天竟对其痛下杀手,让他深感愤慨。
书斋之内,李杰无法静坐。
“高延福,准备一下,我要去拜访薛老。”
李杰吩咐,三位重臣如今只剩薛元超一人。
此时他只想找薛元超商量,身边的老臣已所剩无几。
原本还想待事成之后请裴炎回长安相助,毕竟刘仁轨已逝,长安城事务繁重,无人能替他分忧。
于是他决定找薛元超,毕竟薛元超现居长安,且威望足以胜任。
高延福准备好马车,李杰匆忙离开府邸。
登上马车,直驱薛元超府邸。
而在薛元超那里,同样收到使者禀报,裴炎在洛阳遭诛。
“怎么可能,裴炎,你这老顽固,居然比我先走一步,好啊,好啊,都走了,哈哈,都走了。”
薛元超神情失常,多年同僚相继离世,心中烦躁如狂,仿佛亲人间的离别之痛。
“老爷,您千万保重身体啊。”
薛元超的妻子看着丈夫的疯狂,心中惊惧不已...
若因这些事令家主陷入神魂颠倒,甚至癫狂,岂非得不偿失?
薛元超的夫人轻蔑地瞥了仆人一眼,真是多舌,怎会不懂此刻不宜向夫君提及此类凶兆?管他是何人逝去,岂能再让此事扰得夫君心绪不宁。
“无妨,哈,我薛元超岂会轻易赴死?除非妖后先陨落于我之前。”
薛元超愤慨地回应,对武则天的怒火如炽,她竟轻易地处死重臣,且未经朝议,显然在洛阳,武则天已独揽大权。
“备好灵驹,我要立刻面见太子殿下。”
薛元超吩咐,此时唯有速将消息告知李杰。
然而,他未知李杰此刻亦正赶往此处。
马车已备妥,疾驰向李杰的太子府。
“快些,马儿为何如此慵懒?”
薛元超在车内对仆人发泄怨气,驾车者无奈,自己已尽全力,只是薛大人内心烦躁,见谁都欲呵斥一番。
李杰的马车同样风驰电掣。
临近新潭,恰好与薛元超的马车狭路相逢。
高延福连忙勒紧缰绳。
“殿下,是薛老的马车。”
高延福喊道。
李杰在车厢内一听见高延福的动作便知遇人,不过薛元超的车夫未识得高延福,仍在全速前行。
恰逢一妇人追逐小孩从道旁冒出,薛元超的车夫驱车速度过快,此刻已无法及时刹车。
李杰此时跃出马车,见状即刻施展身法。
瞬息间靠近即将被马车撞倒的孩子,薛元超的车夫竭力拉缰,马车却失控侧翻。
李杰怀抱孩童闪避一旁,已来不及挽救薛元超的马车。
轰然一声巨响。
马车倾覆。
薛元超在车内浑然不知外情,头部不慎撞向一侧石块,顿感眩晕,意识模糊。
李杰察觉马车翻覆,放下孩子,连忙查看薛元超的马车。
薛元超的车夫痛哭流涕,见自家老爷满头鲜血,止不住地流淌,早已手足无措。
李杰见薛元超的情形,心知不妙,年迈的薛元超头部受伤,风险甚大。
“小高,快到附近寻医前来!”
李杰尚能保持冷静,立即吩咐高延福找大夫。
高延福遵命疾奔。
李杰审视薛元超的伤势,头部伤口血流不止,他扯下车窗的布料,急思止血之法...
然而,薛元超此刻正因怒火中烧,气血逆乱,犹如瓶颈骤破,元神动荡不息。
李杰再次探查薛元超的脉象,只觉其生命力日渐微弱。
“糟糕,薛老体内灵血损耗过大,又添寒气侵体,此情此景,甚是棘手。”
李治低声呢喃,薛元超此刻的状态已濒临生死边缘。
而李杰手中无丹无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如此下去,薛元超恐怕难逃一劫。
“老爷啊,老爷,都是小人的错,都是小人的错,小人该死,您若离世,小人也不想独活,无颜苟活于世啊。”
薛元超的车夫悲痛呼喊,见到自家老爷陷入如此境地,且由自己一手造成,心中懊悔无以复加,若是当初不赶那急路,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