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源进病房的时候,孙蔚然忧愁着一张脸还在翻阅文件。
他道:“你的腿还伤着,不用工作,资料交给林浩就好。”
林浩自觉地去取文件,但被孙蔚然拒绝。
孙蔚然苦笑,“我心情有些低落,工作一下可以缓解情绪。”
宋思源和林浩还以为她在忧愁疤痕的事情,一旁的护工接话道:“孙小姐是因为岑医生的话不高兴呢。”
护工也是个有眼力劲的人,在私人医院工作这么久,她知道富豪人家,尤其是宋思源这样的大富豪,加上孙蔚然这样的千金小姐受了伤,需要的是呵护,她要是忙着说几句好话,说不定给的小费都比一年工资高了。
她解释道:“下午岑医生来给孙小姐换药,态度冷淡不说,还好一阵讽刺。”
孙蔚然倒是没有想到这个护工这么厉害。
她表情为难,“阿姨,你别乱说,小舒的性子就是冷了一些,从小就是这样的。”
宋思源蹙眉,“你认识岑舒?”
孙蔚然一笑,“小舒没有和你说过吗?她妈妈是我姨妈,她之前在美国就是在我们家,就是前几年她家里出了些事,性子就变得孤僻冷淡了些。”
“你和她很熟?”
“当然呀,我们小时候经常一起玩耍的,后来她家出了事,岑航又······”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眼泪滴落在白净的被单上。
——
深夜,街道上的行人稀少,只有路灯发出微弱的光芒。
岑舒遛完初一回来就看见男人靠在车身旁,手中捏着还未熄灭的香烟。
他看上去有些疲倦,岑舒的步子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初一还认识宋思源,它开始飞奔到他的身边,岑舒甚至还来不及拽住手里的绳子。
初一摇着尾巴,亲昵地舔着他,宋思源俯下身子摸摸它的脑袋。
岑舒没有走近,只是站在那里看着,直到男人牵着初一朝她走来。
“不回家?”他道。
岑舒想要接过他手里的绳子,男人顺势就牵住她的手,“回家。”
岑舒被迫跟在后面,“你怎么来了?”
不用在医院陪孙蔚然吗?岑舒在心里默道。
宋思源立住脚步,上下打量她,语气低沉,“你走前面,带路。”
岑舒也站着不动。
初一迫不及待了,它率先跑动起来,在前面领着男人。
宋思源勾了下唇,语气不太正经,“没有白疼你一场,狗都知道感恩。”
他意味深长的一句,岑舒有些恼火。
到了电梯里,岑舒重重地按下楼层,“你跑来干什么?”
男人还是不答,只是逗着初一玩。
行!不回答是吧!
电梯门打开,指纹锁开门,岑舒率先进去,反手将门一关,一人一狗被隔绝在外。
宋思源眉梢微挑,初一对着大门开始汪汪乱叫。
结果面前的大门没开,身后的门倒是‘滴’一声打开了。
何易看见宋思源的那刻,明显一愣。
“宋···宋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宋思源向后看一眼,回过头来,“何医生,你也住这?”
何易尴尬一笑,“对啊,这离医院近。”
初一又对着何易开始喊叫。
宋思源心里有数,肯定是何易在家里听见初一的动静,才开门出来的。
他垂睫,“初一打扰你休息了吧。”
“没有,没有,我也还在看论文,没有那么早休息。”
“嗯,我和初一没有钥匙进去,我们等会儿,何医生先休息吧。”
何易是个直男,随口就道:“我这有备用钥匙,你等下。”
宋思源的脸色沉下来,身后的门也从里面打开了。
岑舒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她道:“初一,进去。”
初一盯着宋思源,一步三回头进门。
宋思源扬唇道:“那何医生早点儿休息,不打扰了。”
说罢,他神色自若地跟在初一身后进去。
岑舒咬唇,知道不能在这个时候发作,要不然以他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估计一晚上都不得消停了。
岑舒淡淡一笑,“学长早点休息,明天见。”
何易讷讷道:“明天见。”
他还以为他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呢······
·
初一一回到家就趴在自己的窝里睡觉,宋思源闲散地参观起这个房子,不如之前在宁城的那个公寓大,但是显得温馨许多,不似之前清冷。
岑舒关门进来,“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他盯着看了她几秒,“你和对面的男医生什么关系?可以亲密到他有你家的钥匙。”
“之前我上夜班,麻烦他帮我遛过初一。”
“你这么信任他?”
他的眼眸漆黑,语气颇为冷漠。
“你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
他未答,眸光微敛锁在她的脸上。
四目相对,岑舒先败下阵来,她解释道:“他是我大学和研究生的学长,我们认识很多年了。”
男人冷呵一声,“你的关系网真的比我想象的强大,在宁城是李子珩,在安城是我小舅,甚至连我身边的秘书都是你的亲戚。”
他的言语讽刺,岑舒听出味来。
“你是为了孙蔚然来的?”
“你说呢?”他反问道。
岑舒垂眸笑,“我能说什么?孙家在美国也算是家大业大,虽比不上你们宋家,但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她语气悠悠,带着慢条斯理的松弛。
宋思源双眸微眯,盯了她好一会儿。
“你在吃醋?”
岑舒白了他一眼,义正言辞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阴晴不定,你上次恨不得要把我撕碎,今天又跑来找我说这些,既然你们家已经找好联姻对象了,你对她也很满意,早点和我离婚不是很好吗?”
她一连串说了很多,宋思源漫步在面前,一臂之遥,他扣住她的腰身,将她拉至眼前。
“作为联姻对象,我当然对她很满意,不像你一样永远不知道感恩。”
他意有所指,眼神冷冽如冰。
岑舒迎上他的视线,“宋总,她当然比我好,所以我祝你们百年好合。”
她的目光太过倔强,宋思源最心疼也最讨厌她骨子里的要强。
“我和她联姻,那你呢?回去找李子珩?还是去破坏我小舅的婚姻,又是或者将就一下选择对面的医生?”
他的话颇为讽刺,那天下午在绿化带寻找怀表的怒火一下子涌上心头。
岑舒怒瞪他一眼,“选择谁也不会是你,你个阴晴不定的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