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徐婷看着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的秦雨烟。
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道:“秦总,你为什么不等李总一起回家啊,其实你们现在是培养感情的最好时候。”
在她的眼里,秦总这两年太辛苦了,公司和家里的烂摊子都是她一个人在收拾,之前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还想给她介绍那个二婚带娃的暴发户,好在突然冒出来一个李子珩。
只可惜,秦总和李子珩没有任何的感情,两个人好像就是在不同场合上的搭档一样,准确来说是个商业婚姻的合伙人。
车灯昏暗,秦雨烟淡淡地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她道:“因为我们的不是家,只是一套房子,对我和他而言,和住酒店差不多。”
两个人结婚快半年了,婚礼后,他们就搬进了市区的大平层公寓,她的作息规律,基本早上出去,晚上七八点钟也回来了,李子珩就不一样了,晚出晚归。
两个人一个月也见不上几次面,除了必要的宴会和饭局,两人会一起出席,其余情况,他们就是室友关系,两个人有自己的房间和书房,互不打扰。
徐婷不懂,“可是你们是夫妻啊,而且今晚李总还这么帮你,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秦雨烟低眸笑了笑,“你也说了我们是夫妻,我的面子就是他的面子,他自然要教训一下那些嘴碎的人。”
就好像她也会在外面维护他李子珩的名声一样,她想,这应该就是他们唯一的默契了吧。
回到家里,李妈妈还在没去休息,看见她回来,身上又有一丝酒气。
她道:“小姐,我给您煮点儿醒酒汤吧。”
秦雨烟一边脱鞋,一边摇头,“不用,给我煮点儿夜宵吧,我有些饿。”
“好。”
她的酒量还不至于这点儿都接受不了,而且小酒怡情,她还觉得不够,吃完夜宵,她还想继续喝点儿好睡觉。
李妈妈煮夜宵的功夫,她先回房间洗澡换一套衣服。
半小时后,她脸上贴着面膜慢慢步出房间。
餐厅里坐着一个熟悉的男人,他掀眸看过来的眼神锐利而坚定。
他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带着一股气场,好似久经沙场的决断,历经风雨的沉稳。
灯光明亮,他很快又慢条斯理地吃着李妈妈准备的夜宵。
他道:“愣着做什么?贴着面膜不好吃饭?”
他言语淡淡,卸去了之前在包间的暴戾伪装。
秦雨烟缓步坐到他的对面,“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他的夜生活颇为丰富,每日也有各种事情等着他处理,就平日而言,现在他应该还在夜店处理事务,白日去公司,夜里混迹于夜店,这就是李子珩。
李子珩瞅眼她脸上贴合的面膜,嗤笑一声,“我回来,你很意外?”
“没有,只是随便问问。”
他说话夹枪带棒的,秦雨烟不习惯这样的相处方式,或许她也应该像岑舒一样,披上带刺的盔甲,时不时反击回去。
男人大口吃着碗里的面,直到喝完最后一口汤,他道:“快吃吧,我只吃了你一碗,你要是觉得不够,就叫李妈妈再给你煮一碗。”
李妈妈是秦雨烟带过来的,厨艺很不错,反正比起石头和达子的厨艺,肯定是好很多的。
他吃完就跑去阳台抽烟,秦雨烟一边小口吃面,一边看着他靠在阳台上吞云吐雾。
两人的视线偶尔交织在一起,但是秦雨烟没有躲避,反而穿过玻璃想要看得更仔细一些。
她想,这是她除秦世坤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和一个男人相处。
李子珩嚣张不羁,学生时代就和岑舒一样是风云人物,两人完全就是学校的反例,叛逆,张扬,时不时就是各种打架斗殴,岑舒就更了不起了,单枪匹马砸校长室,家里出事后,一夜之间消失不见,再次出现就是嫁给了宋思源。
她向来是个乖乖女,长相学习才艺都出类拔萃,她以为这么优秀的自己会嫁给席律那样的天之骄子,谁知道,造化弄人,她居然嫁给了当初最瞧不上的混混。
席律带着明蓝还有他们的孩子回国的时候,她心有不甘,前二十几年的努力,好像白费了···
李子珩隔着玻璃也能看出这个女人的走神儿,尽管她还敷着面膜,但是她一双美眸出卖了自己。
他敲敲阳台的玻璃门,朝她勾了勾手指。
秦雨烟回过神来,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她还是选择大胆走出去。
男人还抽着烟,青白色的烟雾,他似笑非笑的神情痞气十足。
她问:“什么事?”
李子珩拍了拍身边的阳台位置,示意她走到他的身边,“过来。”
烟味越来越重,但是却不难闻,甚至还夹杂着他身上的气息。
秦雨烟慢慢靠过去,镇定自若道:“你想说什么?”
他对着她已经揭去面膜的脸,吐出一个烟圈,“怕我?”
她淡笑,“不怕啊,有什么好怕的,你又不是老虎。”
李子珩深吸了一口烟,双眸微眯直勾勾地盯着她。
‘未施粉黛,已是面若桃花,乌发轻挽。’
他学生时代可是个学渣,但此刻脑子里居然准确无误地窜出了这句诗来。
秦雨烟浅笑着等他的后话,可惜这个男人一动不动,锐利的眼神仿佛要将她盯穿了一般。
她拂了拂被晚风吹乱的头发,“有些晚了,我先······”
话音未落,她就被拉进了一个陌生的怀里。
她立马嗅到了浓重的酒味和烟味,还来不及开口,下巴被抬起,随即烟酒味混合的气息已经灌入她吃惊的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