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是血狼狈异常的两个人出现在宴卿鸣面前。
宴卿鸣还没说什么,沈介音冲上前去抬手就想打他,手突然停在半空,犹豫再三放了下去。
沈介音咬牙切齿道:“我他妈的真想打你!”
宴卿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纪长工小腿上还在流血的血洞。
宴卿鸣忙去找金疮药,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纪长工失血过多,脸色苍白气若游丝:“对不起,我瞒不住了,王爷出事了我只能带太子殿下来找你。”
宴卿鸣听到沈争堂出事,面色一怔:“沈争堂怎么了?”
沈介音和纪长工两人都没回话。
宴卿鸣直接问沈介音道:“你说话啊,沈争堂怎么了!”
沈介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着气,回答道:“我和小皇叔不信你死了,让纪长工带我们去你的墓地,然后我们遇到了好多野狼,说来奇怪那些野狼全都只攻击小皇叔一个人,我们三个根本不是那些野狼的对手,小皇叔被野狼拖走不见踪影了。”
宴卿鸣一时间反应不上来,说道:“什么叫野狼只攻击他一人?他被拖走是哪个方向?”
沈介音回忆了一下,说道:“墓地北方的方向。”
宴卿鸣没时间多做考虑,取了剑急匆匆要出去寻找。
纪长工拦住宴卿鸣:“你不能去!天色快要暗下来了,那些野狼极其凶恶太危险了,而且你还……”
宴卿鸣拦住纪长工,生怕他说出自己有孕在身的事情。
纪长工瞬间明白宴卿鸣的意思,闭了嘴不再多话。
沈介音起身上前,说道:“你要去找小皇叔,我陪你去。”
宴卿鸣看着沈介音那一身的血,不知道他伤了哪里:“我找我阿姐来照顾你们,我一个人去可以的。”
纪长工不放心却也不敢说什么,沈介音则是拦住宴卿鸣。
沈介音摇头道:“我不许你一个人去。”
宴卿鸣不觉得沈介音可以阻止他,轻声道:“你好生休息,我一定要去的。”
沈介音有些恼了,急道:“小皇叔生死未卜,野狼那么多那么凶残,你这样去了不是送死吗!”
“那我也要去。”宴卿鸣决心已定,“我必须去救他回来。”
沈介音依旧拦着宴卿鸣,二人僵持不下。
邢易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扯了扯宴卿鸣的衣角,双手比划着。
宴卿鸣回头看向邢易,问道:“你要跟我去?”
邢易点点头,继续比划着。
宴卿鸣已经熟悉了和他交流,又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在北方长大,你知道狼群会栖息在何处?”
邢易点点头,从腰间拿出一把小匕首,拍拍胸脯表示他能保护自己,也能帮宴卿鸣。
纪长工满脸担心:“这小子瘦瘦小小的,跟着你去能行吗?”
宴卿鸣也没别的办法,沈争堂生死未卜,不想让朝中知道就不能让廖闽知道,更不能动用军队的人。
宴卿鸣嘱咐道:“长工,你想办法通知燕十七来帮我,我带着邢易先去北边追追看。”
纪长工点点头:“是,我想办法通知他,那你们一定小心。”
沈介音还想阻拦:“你这么在意小皇叔吗?”
宴卿鸣淡淡一笑,回答他:“他是我孩子的父王,我当然在意。”
沈介音没再说什么,只将他的佩剑递给宴卿鸣:“拿去,比你手里那把好用些。”
宴卿鸣没有客气,没有自己的佩剑在身边,能用沈介音的当然是最好。
宴卿鸣接过沈介音的佩剑:“我一定尽快还你,谢了。”
宴卿鸣没有时间耽误,带着邢易匆匆出门。
沈介音忍不住对着宴卿鸣离去的背影喊道:“保护好你自己,我的佩剑你必须亲手还我!”
*
出了边关城,宴卿鸣带着邢易一路奔北,在邢易的指引下二人向着野狼栖息地而去。
天色越发昏暗,直到全部黑了下来。
宴卿鸣借着暗淡的月光行进,一直到了一处石滩才停了下来。
四周偌大的石头堆积在一起,只凭着月光根本看不清眼前有什么,只有空气中传来淡淡的血腥味,证明着他们没有追错方向。
邢易骑着马靠了过来,指了一个方向给宴卿鸣。
宴卿鸣顺着邢易指引的方向看过去,隐隐约约在那些乱石中看见了几处莹亮的绿色亮点。
那是狼的眼睛发出的光亮,看起来绝对不止一两匹。
宴卿鸣轻声下马,让邢易留在原地等候,独自上前想要靠近看看。
乱石大大小小,石头中间的缝隙忽大忽小很难攀爬。
宴卿鸣看不清楚,一边摸着石头一边往上爬去。
不远处的狼也没靠近,像是在暗中观察着宴卿鸣的一举一动。
宴卿鸣摸到了湿润的液体,用手指捻了捻感觉些许黏腻,又闻了闻,确认这是人类的血液。
邢易发出了啊的一声,宴卿鸣回头看去,见他不知从哪里弄了个简易的火堆点了起来。
邢易借着火光挥舞双手,表示他会在火堆的地方等着宴卿鸣。
宴卿鸣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转回头去继续向上爬去。
石堆中有着各种大大小小的空隙,有的里面空无一物,有的里面有野狼。
宴卿鸣从一匹野狼身边爬了过去,那狼只看了看他,没有一点要攻击他的意思。
宴卿鸣疑惑的自言自语道:“奇怪,这些狼是看不到我吗。”
周围的石头山越来越多血迹,宴卿鸣觉得自己找对了地方,小心翼翼的往上爬。
直到爬到了一处略高的位置,前方能看清有个大了许多的石头洞。
宴卿鸣小心上前,确认周围没有距离太近的野狼,便弯腰走了进去。
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和动物尸体腐败的臭气充斥着鼻腔,宴卿鸣点燃了火折子照亮前路。
这石头洞不算深,地上满是各种动物的遗骸,骨头和皮肉混在一起看不清都是什么动物。
宴卿鸣看到洞里最深处似乎有一个人躺在角落。
宴卿鸣悄悄靠近,看不出那人是死是活。
宴卿鸣心里慌得厉害,他一面希望那人是沈争堂,一面又害怕那只是沈争堂的尸体。
那人突然动了动,发出喉咙里挤出来的呜咽声。
宴卿鸣停下脚步,紧张的盯着那个人在地上痛苦的蠕动。
那人颤颤巍巍的抬起头,看向宴卿鸣的方向,挣扎着伸出满是血污的手。
宴卿鸣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那是沈争堂的声音,格外的虚弱。
沈争堂以为自己死了,他好像看见了宴卿鸣。
沈争堂伸着手,喉咙里的血腥让他说话很痛苦,却还是努力说道:“我是不是死了,卿鸣,我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