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常回家看看。
那家是什么呢?
家是呆的时间太长会觉得异常烦躁,但当长时间远离家时,又会无比想念,无比渴望。
国人骨子里的优良传统便是,不管过得好不好,过年都要回家。因为家是无论你好不好都会包容你的地方。
经过三个小时的高铁,林榆终于又回到了最熟悉的地方。
高铁站附近一排接着一排的商铺,她每次回家都会在第一个店铺买一些软麻花和糕点回家。寒冷的冬日,听到亲切的乡音时会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到家的时候,林楠已经在门口迎接了。
一个学期不见,感觉他又长高了,林榆得仰着头看他。
接过林榆手里的糕点,他就开始啃了,“姐,你怎么每次都买这些东西啊?”
林榆笑着拍拍他的头,“我要是不买,你现在吃的什么?吃的西北风啊?”
“姐你对我真好!”林楠嘿嘿一笑。
“傻吧你,姐姐不对你好对谁好呀?”她看着他那灰头土脸的样子,“过年衣服买好了没有?”
“没有,这不等你回来给我参谋参谋嘛,咱妈选的都太土了,我不待见。”
“行,姐姐给你买。”
“不用姐,咱妈说了,你出力,她出钱。”
“这学期考的好咱妈挺高兴吧?”
前两个星期,林楠的期末成绩出来,全班第十,虽然不够拔尖,但在年级里排进了前两百,算中等偏上。
能在新一中这样的学校排到中上等,已经算是很不错了,所以母亲高兴也是应该的。
闲聊过半,林榆把拿来的东西收拾好放进自己的房间。
刚回来这几天很忙,林榆和母亲一起准备年货,炸油糕,蒸花馍,烧肉烧豆腐,卤鸡腿,炸带鱼,蒸蒸肉…虽然每年都是一套程序,但每一年的准备都有所不同,材料的比例,调料的咸淡,都有精准的讲究。
空闲的时候林榆会学英语,因为她报了3月份的雅思考试,希望能一次性通过,之后就可以不用考虑语言问题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会走哪条路,但不管走哪条路,英语这个硬条件放在哪都是需要的,所以不管是不是真的要出国,考了就没害处。
晚上的时候,在确保母亲不会推门进来的情况下,林榆才会跟邵牧原通视频电话,但往往都通不了多久,门外就响起母亲的喊叫声。
就这么一直忙忙碌碌到了大年三十。
春晚在电视上播着,声音开得有些大。
饭桌上摆着六菜一汤。
有林榆喜欢的红烧肘子,有林楠喜欢的糖醋小排,还有之前就准备好的年货吃食。
每年的年夜饭都不一样,今年的年夜饭格外美味。
一家四口,举杯同庆。
母亲笑呵呵地,“祝阿榆顺利毕业,争取找个好工作,月薪三万!”
虽说是吉利话,但林榆还是实诚的接话,“妈,你太看得起我了,月薪三万很有难度的,现在的学历已经没有过去值钱了,企业的门槛也是水涨船高,我…”
“诶…大过年的别说这些丧气话,要说好话,吉利话,月薪三万怎么了,你是平芜大学的高材生,肯定没问题的!”母亲打断了她的话。
林榆没再反驳,自顾自地喝橙汁。
“祝阿楠学业有成,能考个好大学,最好也能考上平芜大学,这样咱老林家就彻底扬眉吐气啦!”母亲的嘴笑得合不拢。
父亲也跟着一唱一和,“是啊,咱家的两个孩子都有出息!”
林楠也学着姐姐开始泼冷水,“妈,你也太看得起我了,考平芜大学起码得年级前三十才有希望,你这是要你儿子的命啊,我靠进前两百都烧高香了…”戳着碗里的小排,他突然没有了食欲。
“你姐说丧气话,你也跟着说,你俩串通一气气我是吧?”母亲不高兴了,“你才高一,还有两年半提升空间呢,怎么就上不了了?学不会就多学学嘛,谁不是从不会到会的?”讲起话来,母亲总能头头是道,处处是道理。
林楠小声嘀咕,“说得轻巧,你怎么没考上…”
话还没说完,他的胳膊肘被林榆推了一下。
林榆提醒他,“吃你的饭,别多说话。”
今天大年三十,她不想又闹得不愉快。
许是叛逆期已经过了,弟弟比以前懂事很多,不再揪着母亲的话一反到底。
虽然席间的话没那么好听,但这顿饭吃得顺顺利利,父亲没有突然离席去工作,母亲也没有半道放下碗筷去忙家务活。
一年中最齐全、最好吃的一顿饭就是大年三十这天了,因为饭里都是家的味道。